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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你就是不肯信我

2024-06-12 10:31:18 作者: 是狐不是狸

  洞外的寒風呼嘯,間或夾雜著某種野獸的嚎叫,洞口那些稀疏的樹枝已經擋不住風寒,不住地往洞裡面灌風,把火堆吹的搖搖曳曳,灰燼在空中飛散。

  許是先前血流的太多,余美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朦朧之中聽見景譞出去了,半晌沒聽見有動靜,過了一陣,洞口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寒風小了一些,應當是他又搬了樹枝之類的東西擋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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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回來時,余美人只能朦朧地看見一個身影。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他似乎在偏著頭看她,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那灼灼的眼神,過了一陣,她聽見他發出輕輕地一聲嘆息,然後一隻手輕輕地把她的頭掰著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寬大結實,她靠著感覺比冰冷的牆壁舒坦的多。

  她的腦子裡亂鬨鬨的,一會出現一個老人冰冷的眼神,一會出現另外一個人陌生的目光,再一會又出現了王堯那個毒蛇一般的注視。那些人的臉在她的腦海里一個個划過,或者是笑的,或者是呆滯的,或者是麻木的,他們每一個人都張著嘴叫著她的名字,她捂住耳朵,努力地不去傾聽,可那些聲音還是鑽進耳朵里來,吵得她想發瘋。

  她又夢到了余有財一家人,余有財拿著手臂粗的木棍打她,呂氏站在一片只是看著,兩個弟弟笑的嘻嘻哈哈。最後所有一切又匯聚成了王堯的臉,王堯拿著刀,這上面還滴著鮮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問她為什麼不肯喜歡他?她感到自己的肚子上冰冰涼涼的,低頭一看,自己的肚子上開了一個洞,正在汩汩地冒著鮮血。

  「醜丫頭,醜丫頭,快醒醒。」黑暗之中有人在喊她,那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她緩緩地睜開眼,看見景譞的臉湊到自己面前,他的臉上全是擔憂,好看的臉蹙的像個老頭子。

  她伸出手,按了按他的眉心,將他眉心的「川」字撫平,輕聲說:「總是皺眉老的快,以後便沒有姑娘敢喜歡你了。」

  景譞抓住她的手,往火堆跟前湊,讓火烤著她冰冷的手心:「你方才做噩夢了,又哭又鬧的。」這人的手原本最是溫暖的,如今卻如寒冰一般,方才她那做噩夢的樣子,看起來痛苦無比,把他都嚇了一跳。

  余美人愣了愣,用手背抹了一下額頭,才察覺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手背一抹,一手背的水。她咬了咬蒼白的嘴唇,努力地擠出一抹血色:「沒事,夢到自己差點被野狼吃了,害怕的很。」

  景譞又不說話了,只是抓著她的手反覆地烤。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被人刺傷嗎?」余美人忽然問。

  景譞嘴唇立刻便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神色淡淡地說:「你難道想告訴我只有這一件事情嗎?」

  余美人笑了,果然,他這麼聰明,想必是早就開始存了懷疑。

  她縮了縮脖子,把靠著他肩膀的頭重新倚靠回洞壁上,想了許久,才說:「不過是遇上個瘋子,為了搶錢捅了我一刀罷了。」

  她還沒想好怎麼說,怎麼告訴他這所有一切的起因結果,怎麼告訴他這一切全都是來源於他們景家雄厚財力惹來的一個陰謀。

  景譞的眉挑了挑,沒有戳穿她蹩腳的謊言。

  余美人朝外面看了一眼:「明天就是除夕了,我想好好過個年。」

  「好。」景譞應了一聲。

  火堆里受潮的樹枝被烤的噼啪作響,余美人眼睛裡倒映著一個又一個炸開的火花:「等一過完年你就休妻,我會儘量把一切告訴你。」

  他為她烤火的手頓住,沉默了半晌。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事到如今,她竟然不知道這麼做是否還有意義。因為按照王堯的說法,就算她不再與景譞有瓜葛,他們也會派別人來,她只是……只是不想做那個親手傷害他的人。所以,休妻與他來講,與自己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景譞看她這幅模樣,忽地扔下她的手,伸手砸在她身後的牆上,將她困在手臂與牆壁的方寸之間,聲音里有些慍怒:「余美人,你就是半點不肯信我?」

  以他的聰明,早就猜出幾分余美人的目的,他也能隱約猜到這是個陰謀,他並不氣她欺騙,只是氣她從不肯對半句委屈。他不想知道那些陰謀陽謀,不想知道這背後究竟是誰的黑暗算計,他只想問問她那些被夢魘折磨的日子,那個讓她醉酒痛哭的人,那個拿刀傷害她的人。

  忽然,閉眼的余美人伸出手,從他的腋下環抱過去,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聲音悶悶的:「景譞,你不該娶我,不該對我好,這樣,我就不會傷害你。」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景譞怔楞了半晌,僵硬的身體也漸漸軟了下來,手從她身後環住:「醜丫頭,是我不好,不該說要休你,不該惹你生氣,不該口不擇言……」

  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也許保護一個人並不一定是將她推離身邊。

  先前他想,若是他休了她,就能讓她離開景家,不受景家拖累。可一日一日的相處下來,他再無法放手了,他問了自己許多次,過完年當真就能寫的下休書?現在他明白,不能了。

  她方才說的話,透著濃濃的無奈和委屈,他想,也許她和他一樣,為了保護他,不得不遠離他。他們都是如此天真的傻瓜,想用最簡單的辦法去保護對方,可隱瞞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傷害?亦並非為對方所願啊。

  他以為她會再說些什麼,可等了許久,卻沒聽到她再說話。他等了半晌,叫了她幾聲,都沒聽到回音,低頭一看,這人竟是已經昏睡過去了。

  他又氣又笑,心說自己這一腔溫情都餵了狗,想使勁掐她兩下,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把人往懷裡抱緊一些,用衣裳裹緊了。

  明日是除夕了,她想好好過個年,那就好好過個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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