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您別著急
2024-06-12 10:19:37
作者: 雪上貓
大長公主的一萬人圍了乾安宮,康回鈞帶著雙倍的人守在外圍,雙方劍拔弩張。
消息傳回後宮亦是人人自危。
靈妃尤甚。
「帆兒怎麼還沒回來?」她站在宮門口張望踱步,心裡焦急不已。
冬秀接過宮女環兒拿出來的披風給靈妃娘娘披上,勸著:「娘娘不必憂心,乾安宮來請想來是陛下有什麼吩咐,您要小心身子。」
靈妃有孕已經五個多月了,站久了容易累。
靈妃含情脈脈的眼睛中隱著憂慮:「乾安宮被圍,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況,我怎麼能不擔心。」
一波一波的人闖進宮來,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六殿下不在她身邊,她不安心。
不等冬秀再說什麼,焦令帶著兩個內侍匆匆而來。
「靈妃娘娘,陛下召您去乾安宮。」
靈妃一愣,但陛下有令不能不從,便由冬秀和環兒扶著跟隨焦令去乾安宮。
還未走到乾安宮便被眼前密密麻麻的士兵震驚這裡。
靈妃腳步一頓,臉色有些發白:「這是……」
焦令是見過大場面的,對此內心毫無波瀾。
「靈妃娘娘安心。」
見焦令淡定如常,靈妃心緒稍安,跟隨焦令進了乾安宮。
宮內的金吾衛都換成了外面合圍的士兵,一路行至宮殿內,抬眼便瞧見站在台階上氣勢洶洶的大長公主,而後是大長公主身後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陛下。
「陛下!」靈妃快走幾步想要上前,又被地上的一攤血跡嚇了一跳,四處一望正對上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劉策。
靈妃:「!」
靈妃臉色煞白,險些站不住,好在被冬秀扶住了。
靈妃心中慌得不行,面上努力鎮定,緩了好一會才開口:「殿下這是何意?」
觀現場情形,能做主的也就只能是大長公主殿下了。
大長公主殿下對靈妃還算客氣:「賜座。」
內侍便搬了椅子放在一旁,請靈妃坐下。
靈妃心中稍安,扶著肚子緩緩地坐了下去。冬秀和環兒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後。
謝清月半身血污適才拿刀的手上亦是血跡斑斑。
她走到靈妃不遠處站定,抬眸笑意盎然的問:「靈妃娘娘,端午祭祀當日,您是否見過太子殿下。」
靈妃先是一愣,而後點頭:「是碰到過。」
謝清月的笑很溫柔,聲音又輕,靈妃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您那時已有身孕,身旁跟著的宮女不止一個吧,還有一個您宮裡新進的環兒,聽聞還同太子殿下一起坐了一會。」
被點名的環兒垂著的手指動了一下,低眉斂眸並無動作。
靈妃點頭:「那時祭祀還未開始,我便在涼亭里歇息,太子殿下路過,出於禮貌打了聲招呼坐下說了一會話,後來陛下派人來尋,我便先走了。」
謝清月點頭:「聽人說後來你讓環兒又去見了太子殿下,不知是有什麼事情?」
靈妃柔美的臉上帶著疑惑:「我並未讓環兒去尋太子殿下。」
環兒這時候也在後面開口:「奴婢隨娘娘離開後並未再離開娘娘半步。」
靈妃點頭。
謝清月目光挪到環兒身上,勾唇笑了:「我說的後來,指的是祭祀結束後,巳時末,榮錦宮附近的連亭小徑。」
祭祀結束後太子與陛下有事要說,太子妃去了榮錦宮皇后娘娘那裡,太子結束後便去皇后娘娘宮裡接太子妃,會路過連亭小徑。
環兒猛地抬起頭,雙眸震驚的看向謝清月,瞧見她果然如此的表情後又快速低下了頭。
負隅頑抗:「奴婢不曾去過那裡。」
謝清月:「我既然知曉的如此清楚,就證明有了證據,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
環兒:「……」
那你還問什麼?
謝清月說完果然不在糾結這個,又將目光轉向了良妃:「娘娘可曾見過鄧家人?」
跪在地上的鄧寬立刻豎起了耳朵。
靈妃娘娘搖頭:「不曾。」
謝清月:「娘娘要想清楚了再說,畢竟陛下,大長公主殿下都聽著呢。」
聞言所有人立刻去看王座上昏迷不醒的陛下,見他依舊閉著眼睛,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多一些,紛紛又低下了頭。
靈妃細細思索了一會,依舊搖頭:「我身處深宮鮮少接觸外人。」
「娘娘若是想不起來,我便替娘娘回憶一下。」
「去年九月十五,也就是楊府離開上京的前一天,陛下准許娘娘出宮與之告別,回程的路上您與一位馬車壞了的婦人相談甚歡。」
謝清月這般一說靈妃便想起來了,她更是想起了導致楊府如此下場的一切,都與眼前這個人有關。
靈妃垂眸掩飾住眼底的情緒,道:「王妃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只是那位夫人並未與我互通姓名,不過是閒聊了幾句罷了。」
靈妃的說辭謝清月並不意外,畢竟沒有人知道她們都說了什麼。
「那今年的二月十八呢。」
靈妃搭在肚子上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心也快速的跳了起來。出入宮門都有記錄,她出去的事情瞞不住。
「那日我的確出去過,思及親人心中難受,陛下允我出宮聊以慰藉,我去了楊府。」
謝清月要上她最拿手的技藝了。
只見她眉骨一揚,饒有興致的道:「娘娘有所不知,錦繡莊人多口雜,藏不住秘密。」
靈妃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據我所知,您是在錦繡莊見過了鄧家人之後,這位環兒才到您身邊伺候的。」謝清月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遊走,最後落在了身體緊繃的環兒身上。
「環兒姑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大殿內皆是沉默。
有的時候,沉默已經能很好的說明問題了。
「殿下!老臣……」
「鄧大人。」謝清月轉身忽然揚聲,她目光冷漠的盯著鄧寬,道:「待會我再同鄧大人說一說除夕宴的事情,您別著急。」
鄧寬:「……」
鄧寬仿佛被謝清月給看穿了,狼狽的錯開眼神,恍然間又對上了聞瀾之漠然的神色。
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如今被觸碰至邊緣自然不敢直面。
秦訾算是看明白了,謝清月今日怕是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