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陛下懂了
2024-06-12 10:15:40
作者: 雪上貓
原本在外面守著的焦令進來稟報。
「陛下,頤安王殿下來了。」
陛下給靈妃夾菜的手一頓,扭頭看向焦令:「怎麼這麼晚進宮?」
話里的擔憂一點都不作假。
陛下與長姐和這個侄兒感情非比尋常,天家中能有這樣的親情很是難得。
焦令亦是不知,陛下便放下筷子同靈妃道:「朕去瞧瞧,雲依用晚膳先休息吧。」
靈妃笑的乖巧:「是,夜裡寒涼,陛下行的慢些。」
陛下應了一聲,轉身便帶著焦令離開了。
見人走了,靈妃亦是放下了筷子,面上的笑容緩緩淡去,瞧著跳動的燭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冬秀掀開帘子走進來,見桌上的菜沒怎麼動,勸道:「娘娘用一些吧,您近日都瘦了。」
自從楊家的人離開她便是如此,平日裡沒幾分笑意,見到陛下時才會開心一些。
靈妃並不似表面這般柔弱,但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的,她很容易知足,卻又很容易多想。
楊府的人離開之後她只是傷心,畢竟楊府平日裡什麼樣子她是知道的,陛下因為她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是恩賜,如今放過楊家她亦不能再奢求什麼。
但鄧吳氏的那一番話卻是紮根在了她的心底。
陛下如今的恩寵,到底能持續到幾時呢?
靈妃伸手摸了摸細嫩的臉蛋,這張臉又能撐多久呢。
來年三月又是三年一次的選秀,新人入宮,陛下還會記得她嗎?
陛下許是感覺到她的情緒,只當她是因為楊府的事心情不佳,一有時間便會來陪著她,這讓靈妃既感動又惶恐。
若有一天這樣的寵愛沒有了,她又當何去何從呢?
皇后有太子,賢妃身後是姜家,良妃有武侯府,就連膝下只有兩位公主的淑妃背後都站著鄧家,只有她,除了七殿下什麼都沒有。
只有陛下虛無縹緲的寵愛,像煙霧一樣,隨時都可能消失殆盡。
陛下完全不知道靈妃在想些什麼,一路行至乾元殿,在門口遇上了匆匆而來的聞瀾之。
「陛下。」聞瀾之行禮。
陛下抬手托住,關切的道:「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快隨朕進去。」
「焦令,送些雞湯來。」
「是。」
室內溫暖如春。
宮侍將兩人身上的披風去除,放置好後恭恭敬敬的退下。
「坐。」陛下並未去上首,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示意聞瀾之也坐下。
「謝陛下。」聞瀾之神態慎重,思索著怎麼開口。
陛下見狀面上也緊張起來:「怎麼?莫不是長姐出了什麼事?」
馬上就要到上元節了,這段時日大長公主的情緒是最不穩定的,陛下有此擔憂也是正常。
聞瀾之搖頭:「不是。」
陛下又道:「難道是和謝家的二姑娘吵架了?」
聞瀾之:「……」
「在說之前希望舅舅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不要插手此事。」
陛下:「?」
你不讓我插手告訴我幹什麼?不說不就是了?
「這事很重要,但是沒有證據,信不信全由陛下。」
陛下:「……」
「你說。」
聞瀾之便從八年前謝清月走丟說起,那事本就透著詭異,當時陛下沒有深究亦是有所覺。
「陛下還記得八年前阿月在廟會上走丟的事情嗎?」
陛下皺眉:「嗯。」
那事參與的人都死了,武侯府和謝府沒有追究,他當時才將世家整治了一通,朝堂動搖,若是逼得太急再出些大事只怕不好收場,便輕輕揭過了此事。
聞瀾之:「那時的阿月……」
兩人在乾元殿一待就是兩個時辰。
焦令端著早就備好的雞湯守在門口,渾身都要凍僵了,裡面才有了動靜。
「焦令。」
「奴在!」
焦令將食盒從宮侍手裡接過,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還溫著呢,陛下和頤安王殿下用些吧。」
「行。」
陛下發話,焦令立刻端了出來,一人遞了一碗。
陛下喝著溫熱的雞湯心底才有了一絲暖意,他感慨道:「瀾之娶了個好媳婦兒啊。」
聞瀾之無情反駁:「還沒成親。」不是媳婦兒。
陛下見他頗有些不滿,心情好了一點,道:「早晚不就是了?長姐準備什麼時候去謝府提親?真不需要朕賜婚?」
說起這個聞瀾之語氣就變了,不怎麼穩重的道:「二月初,順利的話八月成親。」八月二十是個好日子呢。
當然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還不知道謝夫人那邊怎麼說呢。
不過原是想六月間的,但估摸著謝夫人會覺得太過倉促,便往後推了兩個月,希望謝夫人那邊能同意吧。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聞瀾之這才離開。
陛下目送聞瀾之離開,偌大的宮殿只余他一人。
「君見。」
「臣在。」大殿內一個黑衣男子半跪垂首。
陛下不怒自威:「查清楚。」
「是。」
出宮已是子時半,馬車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碾過,唯有寒風作伴。
郎末並不清楚他與謝清月的對話,亦不知道他來皇宮是做什麼,只知道應當是大事,不過聞瀾之不說,他也不會問。
「殿下,回王府嗎?」
「嗯。」
「對了,薛母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
郎末與薛生走的近,連帶著薛家也是常去,聞瀾之偶爾聽他提起過。
郎末道:「聽說是生薛生的時候落得病根,調養的差不多了又生了薛小妹,生孩子九死一生,能活下來就已經很難了,見年冬日反反覆覆的。」
聞瀾之斂眉沉默,良久才道:「明日送些藥材去,再請江御醫去瞧瞧吧。」
郎末點頭:「好。」
對於聞瀾之的忽然關心郎末並沒有其他想法,之前聞瀾之病著的時候自顧不暇,如今好了些關心一下身邊人的情況也是應當。
只是說起江御醫,郎末就不由的想到了戚從戎。
當真是命運多舛,殿下分析過可能是奇利國的人做的,但他們也查著呢卻什麼都查不出來,沒成想戚從戎還在宮裡出了事,不知是意外還是……
等等!
難道不是意外?
皇宮內院他們這些人是不能帶的,所以他並不了解那時候的情況,聞瀾之也沒有多說,只能從外面的傳言來判斷,但若真不是意外,那豈不是說明奇利國的手已經伸進了皇宮?
那可是天子之地。
這事傳出去大晟國的臉面怕是都要丟盡了!
郎末看著聞瀾之欲言又止。
聞瀾之抬眸看了他一眼:「想問什麼就問。」
郎末道:「上次小侯爺遇刺您說恐與奇利國有關,那這次呢?」
聞瀾之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後道:「向薛生要一把帳房的鑰匙。」
郎末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