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交給事實
2024-06-12 10:15:36
作者: 雪上貓
聞瀾之去了帳房。
本書首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薛生和郎末已經在找了。
帳房所有類別都有分開,每一年的時間都有標註,找起來不怎麼費事。
薛生將一本人員冊子拿出來,快速翻看後找到了桃月的名字。
「殿下,找到了。」
聞瀾之接過來,細細的去看,前面的信息與安慶說的完全對上,後面則是一些比較大的職位變動,再往後,是此人的其他信息。
聞瀾之翻頁之後忽然就頓住了。
他死死的盯著上面的字,手臂都在顫抖。
薛生和郎末覺得奇怪,問:「殿下怎麼了?」
聞瀾之猛地將書頁合上,將冊子都捏的變形了。
大長公主府的每一個人下人都有造冊,如安慶所言上面什麼都有,包括她進入府內的一些情況變動,比如成親。
這些都是需要給報備的。
府里待下人並不苛刻,即便是簽了身契的。
這個桃月在景德六十九年成親了,和府內的一個木匠,姓薛。
薛生見他情緒不對,擔憂的問:「是哪裡難受?二姑娘送的藥按時喝了嗎?時效縮短了?」
聞瀾之目光複雜的看過去,他自小身體不好,薛生比他不遑多讓,早產一個多月差一點沒活下去,後來與他為伴兩小隻一同苦哈哈的每日喝藥,到後來六七歲時薛生的身體調養好不用每日喝藥,也總是在他喝藥時抱著一碗黑黢黢不知道什麼藥的東西喝。
他們一同長大,在一起待了十六年。
感情甚篤。
薛母他也見過,是個很溫柔的人,薛生淘氣時從來不會大聲呵斥,而是問清楚緣由後心平氣和的與他講道理。若是薛生被欺負,薛母也是拉著人禮貌敲門問緣由,若是對方講道理最好,若是不講道理也不生氣,只笑著說其實也沒關係,孩子打鬧受點傷無可厚非,只是世子殿下每日都要與孩子見面,若是見到了問起來說道上,怕是對誰都不好。
軟刀子插的快准狠。
薛生簡直得其真傳,自小就一副處變不驚的笑眯眯模樣,其實蔫壞。
就如謝清月馬車出事他全程參與的楊靈雲事件,他能笑著穩坐在刑獄中叫聞四剝皮,風輕雲淡的指揮京兆府去楊府抓人,堂上氣定神閒的觀刑,全程眉頭都步驟一下,臉上一直都掛著笑。
他對聞瀾之的兄弟之情大於主僕,若不是安慶年紀大了顧不住大長公主府,隨趙老的那三年必然是有他在的。
「安排一下去普渡寺的行程吧,到時我會帶著阿月一起去。」
薛生:「真沒事?」
聞瀾之:「沒事。」
薛生和郎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了疑惑。
這會天色已經晚了,想不清楚便不想了,收拾一下鎖了門揣著鑰匙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薛家在大長公主府西側末尾處,是一個三進的院子,不算大,但勝在溫馨安靜。
薛母在廚房忙活,薛父在一旁幫忙,八歲的妹妹拿著父親的工具玩的不亦樂乎。
「哥!你回來了!」薛小妹見到薛生立刻迎了出來,和薛生極像的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
這一點就和薛生很不一樣。
薛生摸了摸小妹的腦袋,領著她去了廚房。
「娘身體還沒好,怎麼不好好休息。」薛生擼起袖子準備幫忙。
薛母笑著讓他別沾手:「整日躺著身上難受,動一動好多了,快別進來了,帶著妹妹去客廳,馬上吃飯了。」
薛生接過薛父手裡的碗筷,看的確是快好了便道:「行。」
薛小妹很黏薛生,薛生走到哪她跟到哪。
薛生問她:「娘這幾日怎麼樣?身體好不好?有沒有咳嗽?」
薛小妹想了想,道:「今兒上午好像有些難受,不過下午就好了,說是躺的難受出去了一趟,買了好多菜呢!」
還有她最喜歡吃的大雞腿!
薛生點了點頭,心想明日請大夫來瞧瞧,他母親身體不好,冬日裡都病了好些回了。需多注意些。
-----
聞七是晚上回來的,謝致壓根就沒走,在晚月閣用的晚膳,吃完之後直接揪著謝清月和南星去了書房,黃粱也被揪過來當壯丁。
那努力的模樣頗有一種要卷死所有人的感覺。
聽完聞七的話謝清月明白了:「沒有動靜就說明地下極有可能只是一個通道。」
既然是通道,那麼通往的地點必然不會距離大慧寺太遠。
若下面是暗室之類,遇到大火必然第一時間就會衝出來,畢竟悶在裡面是會死的。
謝致道:「大慧寺的和尚大部分都有問題,有一些可能一知半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明知卻無視,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更叫人氣憤。」
謝致跟秦艽去後山時,除了帶路的,守出口的,還有小院外面把守的,林林總總有七八個,把守的那些雖然看著是和尚,但面上卻匪氣十足,一看就不是真的。
「住持絕對有問題。」一個地方處處藏污納垢卻依舊保持著面上的平和,除了領頭的就是罪魁禍首外他想不出其他。
謝清月對聞七道:「你先去吃飯休息吧。」
「是。」聞七有些依依不捨,但肚子也是真餓了。
聞瀾之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帶著那本記錄著桃月的冊子。
謝清月看了一遍輕聲問:「薛生?」
她只在戶部那次見過薛生,看起來是個笑眯眯的狠角色,畢竟當初審問楊靈雲是他一手跟進,想來是很得聞瀾之信任。
只是她沒想到薛生竟然和桃月有關係。
聞瀾之輕輕地點了點頭。
謝致雖然想聽,但又覺得不太合適,於是開口讓兩人出去單獨說。
謝清月便拉著聞瀾之走了。
南星嘆了口氣。
又是獨自幹活的一天。
謝致頭也沒抬,只是用筆端敲了敲桌子。
「唉。」
兩人在亭子裡坐下,丫鬟們放下端來碳火放下帘子,奉了茶便退下了。
謝清月捏了捏聞瀾之的手指,問:「在擔心什麼?」
聞瀾之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和薛生關係很好?」
聞瀾之:「他同我一起長大的。」
那時候偌大的大長公主府只有他們兩個同齡,情誼非同一般。
「你擔心這事是真的,又擔心這事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麼薛生的母親就是參與謀害他父親的幫凶之一,若不是真的父親死亡的真相遲遲難以尋找。
兩難。
謝清月笑著道:「那便交給事實吧。」
事實不會偏袒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