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兩場奇蹟

  初三，謝師帶著謝家的人去了武侯府，除了給武侯拜年外，還要重點去看望戚從戎。

  謝清月除外。

  她對外稱病了。

  沒能見到謝清月江籬有些失望，他還準備在鍥而不捨的問一問謝清月關於『神仙』的事情呢。

  此次戚從戎落水致使昏迷的藥物他並未從交到他手中的水盆里察覺出來，應當是殘留過少稀釋開了。

  聞瀾之也並未告知他水盆里的水的來路，但總之是跟戚從戎落水有關就是了。

  但江籬並不是很在乎這些，他在意的是戚從戎本身，此次戚從戎死裡逃生又讓他本就沒壓下去的心思活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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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初三這日謝家人都來但唯獨沒有謝清月時他就有些失望。

  江籬道：「不如我去幫二姑娘看看？」

  謝致看著他面色未變，道：「昨日大長公主殿下來謝府了你可知。」

  江籬疑惑：「知道。」

  不過這跟他去給謝清月看病有什麼關係？

  謝致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眯了眯眼：「頤安王殿下也去了。」

  江籬：「？」

  謝致盯著他腦子裡轉了八百個彎，忽然道：「我這裡有個東西想請江御醫幫忙看一下。」

  江籬：「？」話題是怎麼忽然跳到這裡的？

  不過看在他是謝家人的份上便答應了：「什麼東西？」

  謝致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江籬打開輕輕地嗅了嗅，旋即將蓋子蓋上，臉蛋都紅了。

  「哪來的這種東西？！」聲音中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味道。

  謝致風輕雲淡的開口：「這是什麼？」

  江籬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什麼那你是哪裡來的？」

  謝致看著他不答。

  江籬顯然也知道有些話不該問。

  謝致既然讓他看是信任他，他總不能答應了又反悔。

  他又稍微打開一點確認了一下，看了眼謝致轉身就走。

  謝致瞭然的跟上。

  兩人來到一個亭子裡，江籬才道：「這裡面加了神仙粉。」

  謝致：「那是什麼東西？」

  江籬：「神仙粉又名紅粉，出自奇利國，是一種致使人思維興奮並且會產生幻覺的東西。」有些話江籬沒有說，這東西多用於房事，生活糜爛之人最愛。

  它與白丸最大的區別便是如此。

  白丸使人上癮，也會使人沉浸在幻覺中，卻不會有任何的催請作用。

  使人上癮之後雙方的效用也各不相同，白丸者戒斷渾身宛如螞蟻噬骨，嚴重者神志全失憑藉本能自我傷害，用痛苦來掩蓋渾身的癢意；

  紅粉則是即便不戒斷吃的多了亦會成日松鬆散散提不起精神，就像是被鬼怪吸食了精氣神，情史上力不從心，一旦使用才可煥發生機。

  像迴光返照一樣。

  一旦戒斷生不如死。

  謝致擰眉：「奇利國？」

  奇利國謝致當然知道，北疆與奇利國接壤，彈丸小國卻野心極大，曾與北疆軍多次交戰，極為擅長用藥；自武侯接手北疆軍後並不將其放在眼裡，他們來騷擾也不如其父一樣打退即可，而是直入腹地收割奇利國軍隊，一口氣連占三城。

  武侯在奇利國一戰揚名。

  他可不管陛下有沒有出兵的打算，與奇利國交戰攻城略池會不會影響邦交。

  先撩著賤，你來招惹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就是這樣不安常理出牌的武侯將奇利國出了名的最會噁心人的軍隊土崩瓦解。

  連失三城不說還要不回來，只得對大晟俯首稱臣，送了數不盡的珠寶美人才將這三城給贖回來。

  自此奇利國即便在北疆虎視眈眈，也不敢輕易踏入北疆一步，就怕不講道理的武侯再一次提槍直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這麼說來戚從戎的性子倒是與武侯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江籬點頭：「對，雖然禁止奇利國藥物入朝，但這些東西都在私下裡流行，禁不斷。」尤其是權貴，日子好了便想著找一找刺激，什麼都想試一試，最後不把命賠進去都不罷休。

  如白丸，如紅粉。

  謝致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面上還是一副清雅模樣：「倒是控制人的好東西。」

  江籬一驚：「二公子說什麼？」

  謝致抬手將小瓷瓶拿回來，道：「沒什麼，此事還望江御醫不要告訴他人。」

  江籬見他有分寸便不問了，只點了點頭。

  躊躇了一下又道：「真的不需要我去給二姑娘瞧瞧？」

  謝致：「不用，二妹她自己能治。」

  江籬驚喜：「二姑娘會醫術？」

  謝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嗯，她久病成醫。」

  「前些時候不還說夢見了神仙？她自己說的是因為她心誠，所以神仙顯靈了。」

  江籬：「……」

  謝致從江籬剛才的表情中看出他並非對謝清月有意，但他卻想與謝清月接觸，這讓謝致不得不重新思略江籬為何要這樣做，思來想去與江籬有關係的恐怕也只有遇襲後還活蹦亂跳的戚從戎了。

  這個世界上要說誰什麼都不知道全憑猜測就能將謝清月摸個七七八八的，也就只有謝致一人了。

  他未曾見過謝清瑜在產房內的模樣，卻猜到謝清瑜能安然生子定然是與謝清月有關；就如同他不過寥寥數語便能精準拿捏謝清月的心態，瞧旁人一眼，似乎就要將那人看穿。

  他亦未曾見過謝清月救戚從戎，但從戚從戎從北疆回京武侯的一系列動作，便猜到了那一天戚從戎定然凶多吉少。

  在完全不知道戚從戎傷在心臟，那一場刺殺若無謝清月這個意外他絕對會死的情況下，猜測出了戚從戎的真實狀態。

  此次皇宮內戚從戎落水，更加加重了謝致的猜測。

  戚從戎在北疆時受了重傷，幾個地痞流氓便能要他命的程度，但那只是曾經。

  在謝清月意外出現救下血泊中的戚從戎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戚從戎必然是完全恢復了。

  只有這樣的奇蹟，才能讓前後完全知曉戚從戎狀態的江籬懷疑這一切，然後抽絲剝繭的將目光放在正好編造出『神仙夢』的謝清月身上。

  因為能入大長公主殿下的眼，治好頤安王殿下，趙老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在江籬看來也只有奇蹟出現。

  這兩個奇蹟撞在了一起，那處在這兩場奇蹟中間的人便極有可能是奇蹟的製造者。

  是奇蹟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