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讓人看到
2024-06-12 10:14:33
作者: 雪上貓
倒也是沒有。
聞瀾之委屈:「那我可就說了。」
謝清月乾脆利落:「行。」
聞瀾之倒是沒想到謝清月如此乾脆,生怕她反悔似的舉起杯:「當真!」
謝清月與他碰杯,青玉杯發出叮噹脆響:「自然。」
聞瀾之開心壞了。
今日本想來訴訴苦,倒是沒有逼著謝清月要表明身份的意思,誰知道還有意外之喜。
「母親今日跟大長公主說什麼了?」謝清月好奇的是這個。
聞瀾之也不是很清楚:「罵了我一頓什麼都沒說,不過應當不要緊。」不然也不會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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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今日這頓罵也就是氣自己兒子,恨鐵不成鋼的那一種。
「既然不用藏著掖著了,那明日我便把小煤球一家接到頤安王府去。」聞府那裡有謝清月的朋友住他不太方便過去,如今謝清月鬆口,正好可以接過去。
頤安王府很早便修葺好了,這次聞瀾之受封工部去只是例行檢查,看看哪裡破損需要修補,並不是什麼大工程。
只是聞瀾之一直在大長公主府住著,工部的人也不敢消極怠工,便想著慢工出細活仔仔細細的弄,都是些零碎的,不耽誤居住。
正好前幾日他派人讓工部弄一個貓園,比聞府的貓屋大了許多倍,花鳥蟲魚都很講究,足夠小煤球一家撒歡了。
謝清月點了點頭。
如今聞府舒儀住著,便是離開也要等到年後了,的確很不方便。
「聽聞七說你最近也很忙。」謝清月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眼神很快泛起了水意。
聞瀾之倒是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何況他父親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最近在看父親的記事。」
謝清月單手托著下巴,眼神朦朧的看著他,道:「你想你父親了嗎?」
聞瀾之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從未見過他的父親,對父親的了解多是從母親口中,但對父親的渴望從來不少,他好奇父親笑起來的樣子,好奇父親念詩的樣子,好奇父親哄母親的樣子,好奇母親口中最愛的人的樣子。
「想的。」
怎麼可能不想呢。
因為一場不知道是不是意外的事故,他的父親在他未出生時永遠離開了他,她的母親氣急攻心早產生下了一個隨時都會喪命的兒子。
一瞬間這個女人仿佛從上天的寵兒變成了世間最不幸的人。
溫潤的指尖觸碰道聞瀾之的眼尾,謝清月彎著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
「怎麼要哭了?你等我把燈滅了,哭的話不能讓人看到的。」謝清月指尖沒有濕潤,但聞瀾之傷痛的表情並不做假,她撐著桌子站起來,晃悠悠的朝亮著的燭光走去。
「小心些……」聞瀾之說著要起身扶她。
謝清月指著他故作嚴肅:「坐好!不許動!」
被謝清月盯著,聞瀾之只好又坐了回去,好在謝清月走路雖然晃晃悠悠的,卻意外的協調,轉了一圈將屋子裡所有的蠟燭都熄滅了。
然後看著黑漆漆的屋子,迷茫的站在原地。
「你人呢?」
聞瀾之:「……」
聞瀾之輕笑出聲,仿若月光下天泉擊石,輕靈又直戳人心。
謝清月:「……笑什麼?」
聞瀾之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朝著謝清月的虛影走了過去,冬日裡窗門緊閉,室內燒著地龍熱乎乎的。
他看不清謝清月的臉上的表情,卻也能猜到她此刻俏麗的面上一定泛著微紅,而素日裡清亮的眼神中該皆是迷茫,好似不諳世事初入凡間的仙子。
聞瀾之牽著她細軟的手,溫柔似水的問:「困了嗎?」
謝清月反應了一下,道:「不啊。」
「那再說會話吧。」然後拉著謝清月做到了軟榻上,自己隔著小茶桌坐在了對面,只是握著的手一直沒鬆開。
「當年父親的死他們都說是意外,母親不信,我也不信。」
謝清月借著勁兒一手支著腦袋,一手被聞瀾之握著,大眼睛盯著黑暗中的虛影,認真的聽他說話。
「父親的記事我看了許多遍,近日裡看出些與平日裡不同的東西。」
「按照記事上的時間來算,上元節那一日與父親一同上衙的人不該是鄧寬,我派人去查了當年的值衙檔案,是半月前那人替鄧寬值了一日的衙,上元節那日鄧寬便還了回去。」
這事若是放在旁的事情上並沒有什麼可追查的,但偏偏那一日駙馬出事了,讓多年未曾找到一絲線索的聞瀾之格外關注。
「或許是我狹隘了,鄧寬與父親是很好的朋友,他那日還值的私人原因可能是想陪著父親,但事關重大,我不能不懷疑。」
多少年了,他終於找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線索,如何能輕易放棄呢。
「我派人問了與鄧寬替衙的人,他說那日鄧寬身體不適正好他在鄧寬後面,兩人便換了換,後來上元節鄧寬與他說要還他,正好駙馬在,他們兩個關係好也有話聊,不會太無聊。」
說到這裡聞瀾之都笑了,只不過有些苦澀:「是不是覺得很正常,一點問題都沒有。」
聽不到謝清月的回答,聞瀾之自答:「我也覺得很正常。」
所以才會失望。
謝清月忽然張嘴了:「不正常。」
聞瀾之一愣:「什麼?」
謝清月雖然醉了,但好在有半個腦子沒泡酒里,尤其是在聽到鄧寬的名字後。
「有鄧寬參與就不正常。」
若鄧寬真是個普普通通的世家權貴也就算了,可他牽扯的事情多了去了,稍微一點反常的動作都極有可能大有深意,而且二十年前,鄧寬也差不多弱冠,按照南星調查的來看,那個時候似乎是處於起步期。
榮祥商行成立時間最久,剛好二十年,過了兩年福來居橫空出世以高端雅正之所籠絡不少達官顯貴。
浣花樓是個老招牌,三十年有餘了。
「一定是駙馬知道了什麼。」謝清月格外篤定。
聞瀾之問:「為什麼這樣說?」
謝清月搖了搖頭,這事還不能說。
「反正鄧寬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被他騙了。」目前只能言盡於此了。
聞瀾之了解謝清月,她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定然是知道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她對鄧寬如此敵意,難不成之前想要以大長公主府作為靠山就是要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