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血濺朝堂

  南星：「劉夫人育兩女一子，大女兒已經出嫁，嫁的是曾經劉將軍手下的中郎將，如今在兵部任職，這位是小女兒，雖說不如楊靈雲名聲差，但也著實不太好，尤其是脾氣極差。」

  謝清月細細的看過去，果然見劉二姑娘眉間攢著戾氣。

  南星繼續道：「劉家公子正在議親，說的是周家的嫡次女。」

  

  「周家？周大學士家？」

  「是。」

  這兩位都不屬於世家，互相抱團倒也應當。

  朝堂資源過多被世家壟斷，陛下登位後正在逐步削減世家的勢力，但同時一些有能力的世家子弟依舊照用不誤，好在每一個世家都出了一個半個的，反應到時不激烈。

  其實世家接受陛下此番操作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大長公主。

  陛下初登大寳之際朝堂倒是穩定了許久，那時與駙馬身死只過了八年，世子殿下又隨時吊著命。

  陛下原想多等些時日，但世家分外囂張，那一年科舉所有出彩的考生皆出自世家，十年苦讀的窮苦書生半點沒有出頭之地。

  陛下大怒下令徹查，最後舞弊之事坐實，負責此次科舉的戶部人員全部撤職，協考的禮部、吏部大換血。

  世家那時在朝堂占據了大半壁江山，齊齊下跪求情，嘴上說著仁義道德做的卻儘是自私自利之事，陛下既然查到了此處，斷然不會就此罷休，但世家盤踞多年也不是好對付的，兩廂僵持之下，大長公主提著先皇御賜的奉聖劍出現在朝堂。

  當著所有朝臣的面殺了當時的主副考官，不死心為其說話的秦家家主也被大長公主一劍砍傷了半隻臂膀，若不是他躲得快，只怕這條命也得搭進去。

  當日大殿血流成河，大長公主踩著血泊面無表情的看著跪了一地驚恐不已的世家嗤笑：「欺負本宮的弟弟，嫌命長嗎。」

  自此，六部大換血，科舉改革再無一人敢多言。

  大長公主一戰成名，不，許是她嫁人後因家中瑣事過於低調，讓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位公主的手段。

  她可是讓先皇親自說出要立女帝的存在。

  陛下是她一手教出來的，謝師也得往後排排。

  因此朝堂內如今寒門居多，世家雖有一席之地，但到底不如從前，只他們底蘊豐厚，約束子弟奮發圖強後，倒是也都足夠爭氣。

  「大長公主對秦家那一下，怕是藏了私怨。」

  謝清月收回視線，對南星的說法予以認同：「完美的意外也有可能是人精心設計過的。」

  以大長公主的勢力都沒查出來，若真是人為定然藏得極深。

  謝清月忽然想起來聞瀾之似乎說過他有未完成之事，難不成就是查明駙馬死亡的真相？

  「但似乎，沒有人從駙馬的死這件事情里得到好處。」

  謝清月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林家的人也來了，在林家有關一面之緣的林菀卿和林環意都在。

  「沒有好處，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南星：「什麼？」

  「滅口。」

  謝清月說完淺咳了兩下，見謝清瑜那裡的人都散去了，便想回去坐著，不料被人喊住了。

  「二姑娘！清晞今日沒來嗎？」來人是秦思穎，大眼睛圓閃閃的甚是可愛，身後跟著一個丫鬟，不知是不是那個紅嬋。

  謝清月笑著道：「她近日貪玩，二哥罰她抄書呢。」

  「謝二哥這麼嚴厲呀？」秦思穎倒是看不出來，平日裡多溫和的一個人呀。

  謝清月沒有解釋，只是道：「姜二姑娘來了，不若去尋她說話？」

  秦思穎很容易滿足，失落也沒持續多久，聽到說姜慧來了便歡歡喜喜的去了。

  謝清月看著秦思穎的背影感慨：「怪不得三妹和二哥都喜歡她。」

  南星：「為什麼啊？」

  「三妹單純是因為物以類聚，二哥嘛，自己越沒有什麼，便越容易被什麼吸引。」

  南星：「……」

  倒也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吐槽二公子。

  這會兒鄧琉瑛隨著鄧夫人一同來了。

  鄧夫人一臉平靜無悲無喜，仿佛只是來走個過場，也沒準備在此宴會上得到些什麼。

  鄧琉乖順無比的跟著鄧夫人，越發的小心翼翼了。

  鄧夫人：「不必做出這副恭順的樣子，旁人看了真以為我這個主母平日裡多苛待庶女。」

  鄧琉瑛低眉順目的道：「敬順母親本就是女兒該做的，何來苛待一說。」

  鄧夫人不想與之扯皮，吩咐道：「別在我眼前晃，礙眼。」

  「是。」

  鄧琉瑛走遠了一些，安靜了許久才朝謝清月走了過來。

  謝清月正等著她呢。

  「瞧著二姑娘氣色不錯，今日格外的嬌艷動人。」鄧琉瑛夸的真心實意。

  柔柔弱弱的謝清月有弱柳扶風的美人之姿，嬌嫩的像養在溫室內的花朵，叫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鄧姑娘說的是。」謝清月對自己臉的認知異常清晰。

  我就是很好看！

  鄧琉瑛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謝清月說的什麼，忽的就笑了：「看來今日二姑娘心情不錯。」

  都不似平常柔弱端正了。

  謝清月心情好不好另說，聞瀾之心情是好的。

  他此刻也在朝聞別院，眼前著謝清月同謝家人一起進去，雖然自己不能過去，但知道兩人距離如此之近也是很歡喜的。

  「娘，你別嚇到她了。」聞瀾之不放心的叮囑。

  大長公主一襲紫衣分外雍容，發間只插了一支紫玉靈香草的髮簪，正是廟會當日謝清月買的。

  謝家的女眷都帶了，謝清月便給大長公主也挑了一個，她瞧著不怎麼上心，其實心思很細膩的。

  大長公主看了眼自己沒出息的兒子，撫了撫發間的紫玉簪起身帶著安慶便走了。

  都懶得搭理聞瀾之。

  芙蓉園內隨著大長公主的到來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過大長公主殿下，殿下聖安。」

  大長公主攜侍女走向主位，坐下後才開口：「各位夫人不必拘禮。」

  「謝殿下。」

  這裡許多夫人許久不曾見過大長公主了。

  她多年來深入簡出甚少露面，每年的生辰宴也是時辦時不辦，今日得見心中多是充滿敬畏，畢竟這位大長公主與朝堂怒斬命官的事跡如今亦是口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