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咆哮公堂

  次日謝清月睡醒便得了楊靈雲半夜被抓進大牢的消息。

  謝清瑜陪著她用早膳，將聽來的消息細細的與她說著。

  「聽說周大人足足帶了四五十人，兵部好似也有參與。」不管是不是自願的，總之巡城衛是去了的。

  謝清月埋臉喝粥，一想到還要過好幾日這種沒有油水的日子就心疼的難以呼吸。

  「京兆府能這麼積極？」即便是因著她是謝家的，大半夜去楊府抓人這事也有些玄幻。

  這是要將楊家往死里得罪啊。

  謝清瑜將帕子遞過去，順手給她夾了塊胡蘿蔔：「此事大長公主派人盯著，京兆府自然不敢怠慢。」

  擱平時這樣的案子沒個十天半個月破不了，甚至可能以馬匹瘋癲結案，大長公主重壓之下才有這樣的效率。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謝清月倒是意外，大長公主看起來也不像是熱心腸的人，怎麼忽然在這事上大動干戈？

  「莫不是與楊家不睦？」

  謝清瑜搖頭：「沒聽聞楊家得罪過大長公主，多半是為了你。」

  謝清月偷摸的將胡蘿蔔放回去，嘴上道：「大概吧，畢竟我是應邀去大長公主府的路上出的事，大長公主覺得被挑釁也是應當。」

  皇家的威嚴表現在方方面面。

  謝清瑜也是這樣想的。

  「母親今日一早便進宮了。」

  楊家的依仗只有靈妃，必然會進宮求情，謝家並非如此，但也需要進宮與良妃道明情況，免得信息滯後吃了虧。

  「辛苦母親了。」

  南星左手拿著勺子安靜的扒飯，在春臨再一次在她碗裡擱了塊芹菜之後，默默地看了過去。

  春臨一臉無辜：「江御醫說吃這個好。」

  南星抿唇。

  春臨提議：「那換成胡蘿蔔？」

  南星低下頭繼續吃，以行動來表示拒絕，就像她拒絕春臨餵她一樣。

  今日陽光甚好，用完早膳四人去院子裡遛彎，春臨扶著南星在躺椅上坐下，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守著她；謝清月和謝清瑜輕慢的轉悠。

  「明日廟會你怕是不能去了。」上次游湖她答應要帶謝家的姐妹去逛大慧寺的廟會，如今前夕謝清月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要靜養。

  謝清瑜倒是沒說不去，畢竟謝清晞謝清蘭都很期待，為此明日謝清蘭還特意早早便請好了假，二妹妹去不了還有其他妹妹，不能厚此薄彼。

  謝清月倒是沒關係，笑著道：「那就要勞煩阿姐給我帶些好吃的好玩的了。」

  「這是自然。」

  「只只去嗎？若是不戴便讓他來陪我吧。」只只是謝清瑜兒子的小名，大名叫謝知重，知禮懂教重禮教。

  謝清瑜原也不想帶，外出不如家裡舒適，只只才四個半月，如今又是秋日怕再不爽利了。

  「那明日只只便拜託他二姨姨了。」

  謝清月對只只沒有偏見，甚至還很喜歡，因為只只長得漂亮還乖，除了餓了渴了尿了拉粑粑了基本上不哭鬧，身體也很爭氣，從蘇城到上京期間一次病都沒鬧過，來了上京也是很快就適應了，每日傻樂的不行。

  兩人轉了一會便在南星身邊坐下，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格外舒坦，若不是落葉枯黃幾乎感覺不到秋日。

  謝清月抱著茶杯抿了一口，低眉瞧著茶水中的倒影，笑了：「這個時辰該升堂了吧。」

  開審已經有一會了。

  因為牽扯到謝家的人，不知誰又將是楊靈雲指使人幹的的消息散了出去，堂外觀審的百姓特別多，謝清晞和謝致都在其中，秦思穎也在。

  衙役先上，將當時的情況一一複述，又呈上證物，這才開始正式審問流程。

  先上堂的是西市的劉鐵匠，詳細的說明了來製造暗器的時間，要求，以及人選。

  鐵的管制異常嚴格，每一家鐵鋪都會進行書面記載，記錄上與劉鐵匠說的分毫不差。

  之後便將牢里關著的人帶上堂。

  謝清晞挽著秦思穎與謝致小聲道：「堂上那位是誰？」

  謝致：「大長公主府的管家薛生。」

  秦思穎瞭然：「怪不得這次京兆府動作這麼快。」連楊家都敢闖，原來是有大長公主府撐著。

  「楊靈雲這次算是要倒大霉了。」那幸災樂禍的小表情別提多可愛了。

  謝致低眉瞧了一眼，嘴角也帶了笑：「不止是楊靈雲。」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楊大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大長公主不敬，楊家這次誰都保不住。

  秦思穎仰頭，一眼撞進謝致帶笑的眸子裡，好奇的問：「怎麼說？」

  謝致還未開口，謝清晞拉著秦思穎的袖子，指著被帶上堂的三個人道：「不是說抓了四個嗎？怎麼只帶了三個？」

  謝致看向堂上，三個罪犯臉色蒼白神情萎靡，顯然是被用刑了，至於為什麼少一個，不用說也能猜到。

  死了倒不至於，應當是重傷上不了堂。

  三個人直接承認了是楊靈雲指使他們幹的，將時間地點甚至楊靈雲說的每一句話都複述的一清二楚；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可信，他們將之前被楊靈雲指使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抖落了出來，就怕說的少了定不了楊靈雲的罪她出來的再找他們麻煩，更怕沒有如堂上人的意讓楊靈雲脫罪自己落得和同伴一樣被剝皮的下場。

  堂上人指的便是穩穩噹噹坐著的薛生了。

  他是替大長公主來旁聽的，自然坐得。

  周大人見薛生一直保持著笑眯眯的臉色，也瞧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沒有不高興大概就是高興吧，便穩了心神讓人將楊靈雲帶上堂來。

  秦思穎還以為楊靈雲必定如往常一般囂張跋扈不知收斂，但見到人之後都愣住了。

  只見往日裡光鮮亮麗的楊靈雲衣衫皺巴唇色蒼白，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眸子裡也流露出幾分呆滯。

  驚堂木一響楊靈雲嚇的跳了起來，甚至大聲尖叫。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姑姑是靈妃娘娘！你敢把我關在這個地方？！快放我出去！」

  押她上堂的兩個衙役立刻一左一右鉗制住她的手臂，卻也不敢太過分，並未強制讓她跪下。

  薛生滿意的開口：「咆哮公堂，杖十。」

  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