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罪魁禍首

  見聞瀾之還是擔心，聞七提議：「不如您走正門進？」

  大白天的爬什麼牆？

  

  聞瀾之也想啊，可他得能見得到才行啊。

  本想著今日與謝清月坦白的，如今面還沒見到謝清月就出事了，他找誰說理去？

  這一腔的怒火便只能轉移到致使謝清月受傷的罪魁禍首身上了。

  京兆府那邊本想糊弄了事，畢竟人沒死，謝清月又只是一個庶女，即便被下黑手那定也是權貴幹的，這事辦不好什麼好都討不了。

  不曾想謝府的管家不依不饒，後來又傳出謝清月病重在床的消息，謝府打定了主意要嚴查，大長公主府也派人來施壓，京兆府便只能硬著頭皮查了。

  衙役從馬的後臀里摸出來一根飛針，這種精細的東西整個上京除了工部便只有西市的幾家鐵鋪能做，而出鐵量及形式大晟都有嚴格的管控，一查一個準。

  最後查到了西郊一群混混身上，正是謝清月在銀月湖碰到的那幾個。

  幾人是死不承認。

  端坐在髒亂差的牢獄的薛生：「用刑。」

  府尹大人尷尬揮手，示意手下的人打。

  足足半個時辰，仍舊是不招。

  薛生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刑獄大人看來不怎麼熟練，聞四，你來。」

  站在薛生身後的帶著面具的聞四上前，刑案上的海隗粉全倒進了水盆里，對著一人兜頭下去澆了個透心涼。

  衝下來的血水留了滿地。

  「將人放下拿熱水來。」

  衙役看了眼府尹大人，見他沒有阻止便匆匆去了。

  薛生道：「刑訊中有一種刑罰叫剝皮，聞四深喑此道，大人可以學習一下。」

  府尹大人看著被剝了上衣趴在地上的一個賊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熱水送過來，聞四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尚可，直接潑在了那人背上。

  這人原是吊在刑架上的，傷口都在身前，背上倒是毫無痕跡。

  聞四拿起一把匕首，乾脆利落的從脊椎處一路向下，一道直直的血線瞬間出現。

  聞四略悶的聲音在寂靜的牢獄中格外清晰：「海隗粉可以將你的痛感放大，你應該覺察到了，這一刀劃破了脊椎，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就像這樣。」

  聞四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那人因為海隗粉的緣故無法動彈，但刑架上還有三個人，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人背部的皮膚被活生生的剝開，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他們忍不住發抖，那血淋淋的如同血蝴蝶被剝開的皮膚落在他們眼中，就像索命的惡鬼，將他們嚇得魂不附體。

  薛生溫柔的開口：「不著急，咱們一個一個來。」

  尿騷味縈繞著原本就悶氣的空間，刑架上的人再也堅持不住了！

  「我說！我說！」

  薛生抬了抬手：「你說你的，他報剝他的。」

  聞四的手藝極好，剝下來的皮薄如蟬翼，混合著朦朧的血色虛虛的搭在那人肩上，拿刀的手穩極了。

  「是楊靈雲！是楊府的楊靈雲讓我們幹的！」

  「對對對，就是她！她不止一次讓我們找謝二姑娘的麻煩，上次在銀月湖就是她指使的！」

  「她還說謝二姑娘就是一個庶女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都是楊靈雲的主意！」

  剩下的三人爭先恐後的將知道的都說了，就怕晚一秒亦或是少說了什麼下一個被剝皮的就是他自己。

  府尹大人見識了一番薛生的手段就覺得不妙，如今聽到幕後之人更是眼皮子一跳。

  一個是謝府與長公主府，一個是楊府，任何一個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但如今知道了幕後之人，不作為又不行。

  何況大長公主府派人盯著他也不敢不作為。

  可他為難啊。

  府尹大人小心翼翼的向薛生投來求助的目光。

  面色不改仍舊帶著笑意的薛生語氣自然且輕：「大人看著我做什麼？罪魁禍首都供出來了，按照大晟律法該如何做不需要我教大人吧？」

  府尹大人惶恐啊，他今日敢上楊府抓人，明日他這個府尹之位定然不保啊！

  你說你們神仙打架管我們這些魚什麼事啊！

  「薛管家，此事牽扯到了謝家和楊家，不如交給刑部？」

  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吧！

  薛生抬眸看過去：「怕是不妥，謝二姑娘無官無職只是一介布衣，罪魁禍首亦是如此，此案自當歸京兆府管。」

  不等府尹大人再說，聞四起身將手中的匕首隨手丟在了地上，看了過來。

  「其他地方有傷剝下來不夠美觀。」

  府尹大人一與聞四對視，頓時覺得背脊發涼，趕緊點頭稱是：「薛管家說的是，下官這就去楊府拿人。」

  「抓回來先關著，就關在這，他們也不許挪動，懂嗎？」薛生指了指原來被剝皮那人的刑架。

  「是是是。」

  薛生起身往外走，囑咐：「那就辛苦府尹大人了，我回去回大長公主，明日來瞧您升堂。」

  府尹大人聽聞薛生明日還來冷汗就冒了出來，攥著袖子擦了擦連連點頭：「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應該的，薛管家您慢走。」

  好不容易將薛生送出牢獄，府尹大人直起腰喘了口氣。

  今日從接到謝府的報案到一系列查下來，再到如今審出來整整過去了五個時辰。

  馬上就要子時了。

  牢獄外掛著的燈籠隨著風意左右搖擺，燈籠磕在牆面咯吱咯吱的作響。

  「大人，咱們怎麼辦？」難不成還真去楊府抓人啊，那楊家可是有為位寵妃在宮裡的，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嫌命長嗎！

  府尹大人想起牢里的場景還心有餘悸，怒道：「還能怎麼辦？！那楊家再怎麼樣能比得過大長公主？！人呢？！全都帶上，去楊府！」

  除了牢獄留守及文職人員，京兆府的人全帶上了，浩浩蕩蕩五十多號，舉著火把簇擁著府尹大人直奔楊府。

  巡城衛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趕緊召集人手圍了過去，打了照面才發現是京兆府的，隨口問了一句府尹大人眼珠子一轉決定拉個同夥。

  「今日謝二姑娘遇襲生死不明，大長公主派了人來全程跟進，如今審出來了才回府稟報，下官奉命捉拿兇犯，巡城衛的兄弟可要同去？」

  扯著大長公主的大旗做事，巡城衛自然想搭上大長公主府的這艘大船，絲毫沒有懷疑的便應了，帶著四個小隊二十多人二話不說便跟上了。

  府尹大人悄悄的鬆了口氣，有兵部在多少能攤些麻煩，不至於讓楊府逮著他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