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隱秘之事

  雖然說熬夜是一種極其不健康的行為，但很多時候人們不得不熬夜，畢竟學習與生活不會一直都井井有條，所以清北圖書館還是開放了24小時自習室，免得同學們在宿舍里影響他人。

  顧塵因為精力藥劑的原因，清晨時並沒有一絲疲憊感，唯一難受得就是身上十分油膩，體內似乎排出了不少髒東西。

  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顧塵自然不能就這麼去上課，可他並沒有辦理學校住宿，而清北的公共浴室在體育館那邊，現在也沒開門。

  這個時候，顧塵才覺得年紀小不太好，明明都上大學了卻沒有駕照，有車不能開可真是讓人難受。

  洗手間裡洗了把臉，然後顧塵拿出手機給唐小禾打電話。

  「喂，來接下我嘛！我在圖書館。」

  「我來市區了，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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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早上你去市區幹嘛？」

  「有事！」唐小禾並不想多說。

  「唐大小姐，怎麼感覺你不是來上學的！這才開學第二天就翹課了？」顧塵覺得自己需要教育教育唐小禾。

  「我今天沒課！」唐小禾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懶得再理顧塵。

  讓自己去接他？開什麼玩笑？這兩天自己帶他去醫院，請他吃飯，要是再乖乖聽話去接他，那自己這個唐家大小姐可就真成他的丫鬟了。

  不過唐小禾也確實不在家，她天還沒亮便在檀兒星兒的陪同下來到燕都火車站等著了，她今天要接一個人。

  「小姐，你怎麼親自來了。」雪蓉見到唐小禾，趕忙彎腰行禮道。

  唐小禾扶起雪蓉：「雪蓉奶奶，你到了我怎麼能不來。」

  雪蓉眼眶微紅，她與唐小禾雖是主僕關係，但她叫她一聲奶奶，從沒將其當過下人，雪蓉也是將唐小禾當親孫女疼愛，希望唐小禾能永遠平安快樂，可惜很多事情她卻無能為力，只能讓唐小禾苦苦支撐。

  「小姐，我……」

  「好了，我們別在車站裡干站著，回去再說。」唐小禾笑道。

  說回去，但唐小禾四人並沒有回星月花園的別墅，而是輾轉進了老城區的一個偏僻胡同里。

  雪蓉有些年頭沒來過這裡了，看著破舊的景象，心中有些唏噓，畢竟當年他跟著老夫人在這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進入主屋後，檀兒星兒很自覺地去外面守著，而唐小禾也不廢話，直接問道：「雪蓉奶奶，大會的情況如何？」

  雪蓉神色凝重：「果然如小姐所料，這世道要變了。」

  唐小禾輕哼一聲：「許多年前我就知道，他們憋不住了，尤其如今劍神大人快要撐不住了，他們自然蠢蠢欲動。」

  雪蓉點頭：「小姐說的沒錯，這次的大會他們只敢討論，還不敢真的分蛋糕。但是劍神大人一旦……那以武犯禁將無可避免。」

  唐小禾苦笑：「這是大勢，沒有人能阻擋。」

  「要是劍神一脈有傳人就好了。」雪蓉感嘆，「可惜劍神既沒弟子，也無後人，只能看著這百年心血一夕崩塌。」

  唐小禾眼中雖有遺憾但並多少感傷，畢竟她從未見過劍神，只是聽爺爺說過劍神對唐家的恩惠，無法像雪蓉那般感受深刻。

  「劍神的行為，本就是逆天而為，註定很難長久。」唐小禾道。

  雪蓉知道唐小禾的想法，她也不求唐小禾理念一定與自己相同，畢竟他們管不了劍神，現在所求的不過是唐家安穩罷了。

  「小姐，你知道老家主一直是劍神最堅定的護道者，如今這形勢我怕他很難接受。」雪蓉道。

  「接受不了又能如何，他能再站起來跟著劍神再殺一次嗎？」唐小禾激動道，「我們唐家如今比劍神更為艱難！爺爺被隱疾折磨多年，如今唐家傳承又被人所毀，現在我們只能自救，別的什麼也管不了！」

  雪蓉低頭道：「小姐，我明白。」

  唐小禾也覺得自己話有些重：「我同樣很欽佩劍神，也感激他給唐家帶來的百年榮耀，若是可能，我也想為他護道，可是我不能。」

  雪蓉眼含熱淚：「小姐，對不起，我明白，我明白！」

  唐小禾年紀輕輕，卻要其背負如此重擔，雪蓉真的無比心疼。

  「好了，繼續說大會的事吧！他們消息比我們靈通，我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唐小禾問。

  「各家家主沒有明提，但我估計不會超過十年，而且他們都有讓族內子弟先出來的意思，估計就在往後幾年了。」雪蓉道。

  十年？唐小禾眉頭緊皺，這個時間聽起來很長，但唐小禾卻感覺近在眼前。

  短短十年，她如何能重振家族，如何完成自己的計劃？

  雪蓉看著唐小禾，然後繼續道：「朱家那位，馬上就要出關了，朱家已經確定其為繼承人了，到時朱家入世將由其統領。」

  「朱汶。」唐小禾念出這個她極度厭惡的名字，說是十年，但是朱家，估計不會給唐家十年時間了。

  「小姐，一切都變得太快了。」雪蓉絕望道，「原本還以為在朱汶出關前完成招婿，現在恐怕來不及了，而且又有哪家子弟敢觸朱家的霉頭。」

  唐小禾面色如常：「家族那邊呢？他們怎麼想的？」

  雪蓉表情黯淡：「各房長老……他們都……」

  不需要說完，唐小禾已經懂雪蓉的意思了。

  「恐怕他們都很高興，傳承斷了之後，家族日子不好過，現在朱家願意拉唐家一把，他們估計開心死了！」唐小禾冷笑道。

  雪蓉沒有接話，想想唐家以前何等地位，如今卻是需要淪落到如此地步，讓人無可奈何。

  「他們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唐家的傳承斷絕，不就是朱家搞得鬼嗎？那幫老東西，就這麼沒有尊嚴嗎？」唐小禾心中悶結。

  「小姐，知道又如何，弱肉強食，如今唐家人人可欺，他們只想著自己，根本不考慮家族的未來，也不考慮小姐。」雪蓉道。

  「估計在他們心中，反而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真是一幫蠢貨，朱家都是些什麼人他們不知道嗎？」唐小禾氣道。

  「小姐，現在很難改變其他幾房的想法了？我們要如何做？主脈永遠聽從小姐的決定。」雪蓉道。

  唐小禾苦笑：「能怎麼辦？分家唄，他們要給朱家送貢品讓他們另外找人，跟本小姐無關。」

  「可是我們很多事都沒準備好，現在就分家可能會損失慘重。」雪蓉道，「我們大概率會保不住主脈的身份。」

  唐小禾也為難：「真的是太快了！這次突然召開的大會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雪蓉想了一下後道：「小姐，據我所知，這次突然開大會，主要還是被刺激到了。」

  唐小禾腦子轉得極快：「你是說，龍威集團，石墨烯電池？」

  雪蓉點頭：「以前聽小姐說那些理論，我還覺得可笑，但現在我是真的有點信了，科技真有可能改變世界。」

  唐小禾心中難怪，雪蓉奶奶你信沒用，最該信的那個混蛋他不信啊！

  「以前聽科技爆炸，我們總是不以為然，但是這次不一樣。石墨烯電池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一舉顛覆整個電池領域，而且迅速地鋪開應用，這種爆炸太突然了。」

  「所以他們慌了，要是再不入世，那麼他們將會失去一切。這是朱家家主的原話。」雪蓉道。

  龍威，石墨烯電池，唐小禾真不知道該不該怪顧塵，他搞出來的東西無意中擾亂了自己的所有布置。

  但同時，他也是給自己希望的人。

  想到顧塵那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樣子，唐小禾又覺得自己不該將希望放在他身上。

  可是現在，自己還能放在誰身上呢？

  思量許久後，唐小禾決定道：「不能等了，馬上回去分家，主脈身份沒有那麼重要，將我們能得到全都帶出來，不願意追隨我們的不用強求，我們直接入世！」

  雪蓉想勸，但看著唐小禾堅定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點頭應是。

  「對了，跟龍威那邊的合作進展怎麼樣了？」唐小禾又問道，「這是我們入世最重要的事，必須抓緊。」

  雪蓉面露難色：「小姐，很困難，這兩年主脈本就式微，我們並沒有多少資本。而龍威集團如今很是火熱，他們不缺合作者，我們很難攀上去，要是再分家，恐怕我們處境很更難。」

  唐小禾緊皺著眉頭，現在她有點後悔買星月花園那套別墅了，早知道這麼窮，就不該奢侈的。

  但其實唐小禾買房子不是關鍵，唐家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可與龍威合作的東西，至於錢，龍威雖然需要，但並不缺，沒道理無緣無故接受投資。

  「小姐，要是……」雪蓉不敢把話說完，「或許我們可以搶先得到龍威。」

  「不可！」唐小禾直接拒絕，「這樣等於公然破壞規矩，我不能這樣做。」

  「可是入世，不就是這樣嗎？以後各家各派入世，手段豈會幹淨？」雪蓉問。

  「我雖積極入世，但不會以武犯禁，唐家傳承以斷，應該學會忘記過去。而且龍威太大了，要是那樣做了，不說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後果也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

  「這樣的話，我們永遠得不到龍威。」雪蓉道。

  唐小禾再次沉思，突然她想到了另外一家公司，遠比龍威有價值！

  「星塵科技！對！就是星塵科技！雪蓉奶奶，不用管龍威了，你就去找顧國章，我們將寶全壓在星塵科技上！」唐小禾興奮道。

  雪蓉卻不理解：「星塵科技？那不就是抱龍威大腿的小公司嗎？」

  「錯了，你錯了！顧塵才是關鍵，總之雪蓉奶奶你就按我說的做，我相信顧塵。」唐小禾道。

  「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將來他們入世後，我們同樣會失去一切！」雪蓉突然想到，「會不會為他人做了嫁衣。」

  唐小禾笑容一滯：「可是我們有的選嗎？要真這樣，就當為跟隨我們的族人某一份富貴了，相信他們也為難不到那些無關之人。」

  「小姐……」

  「好了，沒必要那麼悲觀，我不是還在進行計劃嗎？說不定很快就成功了，你知道我從小就聰明的！」唐小禾道，「而且這個世界未必就像他們想得那般軟弱可欺，想搶東西，沒那麼簡單的。」

  「好，這些事我會去辦。」雪蓉道，「不過小姐，萬一顧國章也不與我們合作怎麼辦？」

  「星塵科技應該比龍威集團好談，而且他們應該缺錢。我們要求儘量放低，少吃點無所謂。」唐小禾道，「實在不行，我去親自睡服顧塵，他吃了本小姐那麼多頓外賣，給他送錢他還敢不要不成？」

  說服？

  「小姐，你不會喜歡上那個顧塵了吧？」雪蓉擔心道。

  雖然她不希望小姐嫁給朱汶，可是顧塵這貨，好像更不行啊！

  唐小禾聞言臉色一紅：「沒有，只是最近關係跟他近了些而已。」

  「小姐，我聽說顧塵可是個風流子，你可千萬……」

  「好了，別說這個了。」唐小禾打斷道，「再說三妻六妾不是很正常嗎？要是我喜歡的，怎樣我都喜歡，我若不喜歡，就算再忠貞不二有如何？」

  雪蓉愣在原地，想起顧塵那張俊臉，也只能無奈嘆息。

  「小姐，那我回去了，你交代的事我會辦妥，你在清北快快樂樂地就好。」雪蓉告別道。

  「雪蓉奶奶，在燕都多玩幾天吧！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去怕北境邊城嗎？」唐小禾自然不願意剛見就讓雪蓉走。

  「情況緊急，我還是趕緊回去為好，這些事交給別人相信小姐也不放心，等到事情辦完，我們再去邊城。」

  說完雪蓉不等唐小禾挽留，徑直走出房間。

  「一定照顧好小姐。」對檀兒星兒交待了一聲後，雪蓉很快便消失在了胡同口。

  「是，師傅。」兩姐妹淚眼婆娑地看著雪蓉離去。

  小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註定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