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假笑

  杜白綿還想勸，卻被裴潯一把拽了起來。

  兩人走後，屋裡一下子空落下去，只隔著門，偶爾聽到別人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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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著窗外街景，感受不屬於她的繁華。

  等到八點半時，服務生再次推門，「您好，請問可以上餐了嗎？」

  陳柚想了想，「上吧。」

  她確實餓。

  「還是四人份嗎？」打量著空下的兩個位置，服務生並不確定。

  她點頭，「按訂好的來。」

  菜品照舊上，澆汁鮑魚飯還是每人一例。

  各樣點心都是按人頭定的，樣樣精緻，擺了一桌。

  陳柚從左看到右，挨個吃起來。

  她吃的慢，心不在焉玩起手機。

  杜白綿還在問她後續，她沒回。

  時間走的越來越慢。

  一開始很快就九點，然後九點五分，十分，再後來半天過去，一分鐘沒動。

  十點左右，服務生再次提醒，「如果還要加菜可以現在下單噢，我們馬上打烊了。」

  十一點打烊。

  陳柚笑著說謝謝，然後起身，「幫我把這些打包吧。」

  今晚他不會來了。

  她想，第一次時，秦曳為了照顧徐洛的面子，拿審批單壓她去樓下捧場。

  那頓飯吃的無比尷尬。

  第二次，他說完要結婚，好友都約來了，卻臨時放了鴿子。

  孰輕孰重，男人心裡一直很清楚。

  提著滿滿一大袋打包盒，陳柚下樓。

  如今天氣剛好，晚風舒意，她捋了捋長發，慢吞吞往車旁走。

  剛將打包的東西放進副駕駛，一抬眸，忽的被一雙探照大燈刺瞎眼。

  陳柚皺眉，想說真沒素質，卻發現那是一輛出租，后座下來的男人動作緩慢，左手扶著右手。

  眼睛卻直直往她這裡看。

  她頓住，「秦曳？」

  慌忙甩上車門，陳柚大步迎過去。

  秦曳沖主駕駛說了聲謝謝，然後問她，「方便幫我付下錢麼？我手不好動。」

  來不及問他情況，陳柚付了錢，然後凝眸去看他的胳膊。

  他穿著黑色的休閒衫，衣袖寬鬆，右手處卻沾了很多灰，看著沒什麼力道，就像是骨折了。

  「你什麼情況？」忍不住擔心，陳柚嘗試著去碰觸，男人側身躲開，「蠻疼的，別動。」

  「被人打了？」這是陳柚第一反應。

  這種傷太玄乎，不像是摔的，況且他去哪裡摔成這樣？

  秦曳敷衍，「意外。」

  「跟徐洛碰個面能出這種意外？」她站在他一步之外，皺眉。

  「你都知道了。」他臉上沒有愧疚，倒是隱約有些擔憂。

  大概是怕陳柚吃醋，鬧起來。

  兩人戀愛時，陳柚確實鬧過。

  主要是他在外面總難免有點兒事，有次陳柚看到他在裴潯的生日宴上跟一個小姑娘有說有笑。

  那是泳池趴，大家穿著兩指布料，挨得很近。

  秦曳身下幾兩肉都被那女孩打量過幾次，他倒是沒事人一樣，還跟裴潯一眾拿著杯子聊的飛起。

  拿姑娘站在他身邊，胸都貼到了他胳膊。

  陳柚當時來姨媽，下不了水，在旁邊看的快要氣死。

  可她的性子就是會顧及周全，沒有在人前翻臉，等到回去後哭了老久，秦曳在旁邊猜了半天，不知道她為什麼哭。

  後面哄出真相，他差點樂死，說自己真的沒注意那姑娘，畢竟那天來的人太多，陌生面孔也多，大家都是朋友，當然對誰都笑著，可真的沒其他意思。

  陳柚還是委屈。

  他就又親又抱，心疼她，可又覺得挺有意思，他看的出來陳柚心裡都是他，那會兒兩人感情不錯，被吃醋的感覺很有滿足感。

  可後面就不一樣了，秦曳不怎麼愛解釋。

  陳柚也就問的少了。

  但總的來講，他是很有分寸的人。

  除了在徐洛這件事上。

  「知道，」可陳柚這次沒鬧，平靜的甚至眼底帶笑，「這些晚點說，先送你去醫院。」

  扶他上車，秦曳觀察她的眉眼，看不出任何生氣的跡象。

  想了想，忽然釋懷般，也跟著笑，「也是，你無所謂的。」

  陳柚不知道他說什麼，可確實對他表現出超級溫順的姿態，「忍一忍，很快就到。」

  路上，他們沒在提起徐洛或者受傷的話題。

  陳柚只覺得氣氛沉悶，便隨口問，「你怎麼不直接去醫院，還要到這裡來？」

  秦曳便道，「手機摔壞了，打不了電話，我是先回家的，沒看見你，然後才來了這裡。」

  他三言兩語解釋，但想起那個過程，還真挺心累。

  疼痛讓他心情不佳，高峰期繁華路口打車又難，一來一回，浪費兩個多小時。

  但他沒想到陳柚真的還在。

  「裴潯他們走了？」這會他才想起只見到陳柚一個人。

  她道，「我讓他們走的。」

  秦曳靠在椅背，合眸，「是我不對，我爽約了。」

  「沒事，你臨時有事，怎麼能怪你。」陳柚笑吟吟的。

  其實她聽不太清自己的聲音，總感覺這句話是別人說的，連表情都僵硬，半天還維持笑的狀態。

  秦曳沒看她，只微微皺眉，壓抑煩悶。

  車子總算到了醫院。

  掛急診，送他進去。

  又等了蠻久。

  簡單的處理後，還得等明天拍個片子再看。

  陳柚在門口想，大概率是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有他好受的。

  折騰完出來，已經凌晨。

  秦曳一路上沒說話，只在下車的時候道，「今天確實有點意外。」

  「嗯。」站在那裡，陳柚等他繼續。

  而他卻只說，「我跟徐洛沒什麼。」

  她忍不住笑，「嗯。」

  然後進電梯，送他回家，「明天自己喊司機去醫院吧，我公司有點事。」

  秦曳看她狀態輕鬆，一路上都在笑，卻摸不透她的意思。

  「好。」他也疲憊，眉眼淡著，往客廳去。

  陳柚把門關上，然後自己回家。

  將打包來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疲憊的窩去沙發里。

  或許累過頭，她反而睡不著，翻看著朋友圈，也什麼都沒有。

  倒是伊文秀晚上來過條信息，問她什麼時候有空去家裡，說秦曳的電話打不通。

  當時她在餐廳，沒留神這條信息。

  陳柚想，秦曳肯定想瞞自己受傷的事，也許最近都不願回去。

  把手機捏在掌心，盤玩稍許，她忽的點開對話框，回復伊文秀，「明晚就有空呀，秀姨，七點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