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你說的是真的嗎？

  今天是喜慶的日子，大家或許都有些失態。

  鬧的過了，有些意外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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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峰見怪不怪，鬆開了摟著徐洛的手，抬眸看去，笑道，「哎喲小曳，你這又是怎麼了？」

  張顯旭識趣，慌忙起身走到秦曳身邊，擔憂狀，「秦總，沒事吧？」

  邊上的服務生很有眼力見，個個帶著笑，動作麻利的上前收拾碎片，不忘關心著秦曳，「先生沒事吧，人沒受傷就好。」

  人倒是沒事。

  秦曳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對一切都司空見慣，唯獨今天有些失態。

  桌球沒打好，一顆直接冒出台面，奔著牆上一幅畫去。

  玻璃的牌面哪裡經得住這一桿的力道，當即碎了滿地。

  他顯然也意外，煩躁的揉著太陽穴，沖唐峰道，「抱歉唐叔，毀了你一副好畫。」

  這兒掛的畫也談不上多值錢，千把塊萬把塊的，在這些人眼裡不值一提。

  唐峰自然不會因為這個責備，反而起身，長輩那樣的關切道，「瞧你說的，我看著你自小到大，這點東西算什麼？只要人沒事，玩的開心就好。」

  這些人表面功夫一個比一個到位，和氣才能生財。

  徐洛顯然也吃驚，慌不迭過去，吩咐那些服務生趕緊把渣子清理乾淨，口中道，「你也是的，怎麼這樣衝動。」

  話說了，又覺得不對勁，忙接道，「喝酒也得有個分寸。」

  不知情的人不會多想，但陳柚聽懂了她的意思。

  說白了，秦曳還不是看不慣他們親熱，年輕人情緒不可控，終究沒忍住，來了杆泄憤的球。

  倒是唐峰不疾不徐的道，「那有什麼，開心就好，慶祝怎麼還能講究分寸？」

  秦曳這會終於緩了神，眉眼裡透著歉意，「是我不該，連著幾把沒中，急了。」

  「無所謂的，多玩幾把就好。」唐峰笑道。

  張顯旭也上前客套，「那可不是，要換做我，指不定這屋裡多摔幾副，我賠都賠不起。」

  大家哈哈笑作一團，意外似乎過去。

  然秦曳沒多說什麼，扔了杆子，揉著手腕，有些疲憊的指了指洗手間，「我去一趟。」

  不過一個小風波，很快便過去。

  唐峰吩咐服務生收拾好現場，別影響了其他客人的心情，也回到卡座。

  倒是徐洛想到了什麼，找了由頭，也跟著去了洗手間。

  這一番鬧騰，張顯旭也知時候不當，跟唐峰的合作便點到即止，沒多聊。

  陳柚終於鬆口氣，這趟來壓力太大，尷尬的她腳趾扣地，確實難以應付。

  這也才知道，其實她從前承受的不算太多。

  跟了秦曳以後，應酬雖然不少，但她付出最多的也就是逢場寒暄，偶爾應和，多喝幾杯。

  不過點到為止。

  秦曳畢竟是她的男友，後面更是升級成未婚夫，明面上不照應，私底下各種把式還是對她有所關注。

  從未有經歷過今天這樣的囧況。

  現在的陳柚只是一個高級打工人，該付出的一點不能少，也沒有人罩著她。

  寧野在外，自有其他事奔忙，不可能盯著她。

  而秦曳那會不一樣，會提前替她篩選，高管們也心照不宣，酒局上絕對沒人敢占陳柚的便宜。

  這一次，她心裡是受了委屈的。

  尤其當著徐洛的面。

  此番唐峰也清醒些，跟張顯旭真的聊了點實際的事，陳柚旁聽著，偶爾給出些不瘟不火的建議，在差不多的時候起身，也去了洗手間。

  只是坐的久了，想透個氣。

  這麼長時間，裡頭的人也該出來了。

  她去的時候沒多想，到了門口，才看見那兩人站在走廊。

  大約是余情未了。

  她看見徐洛抱著秦曳，好看的臉上有淚水的痕跡。

  這兒隔音，她只聽到徐洛隱約說了句，「這樣就公平嗎？」

  對誰的公平呢？

  陳柚腦子嗡嗡的，忽然覺得累。

  掉頭去了另一處的洗手間，清醒後出來，發覺屋裡的人又少了些。

  不知不覺已經凌晨。

  張顯旭惦記家中妻兒，起身告辭。

  她欣然趁著這個時機，也同主方作別。

  而出門時回頭，只見到徐洛依舊笑盈盈的，屋裡卻沒了秦曳的身影。

  陳柚沒有停留，大步離去。

  這趟走，緩了好些天。

  寧野那邊就在第二天來過通電話，問起那天的事。

  陳柚如實相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合作的事項，只是勉強混了個臉熟。

  「唐峰對你什麼態度？」寧野在電話里問。

  想了想，那日也沒有太過分的事情發生，陳柚道，「還行吧，就是剛認識，談不上聊多深。」

  說著又從職業心態出發，追問，「咱們要跟他合作什麼？非他不可嗎？」

  她見過這麼多人，本能的感知到唐峰並非好相處的。

  吃他的好處，必然要出血。

  生意講究的是互利互惠，若是得不償失，又何必？

  但寧野的處境她不了解。

  只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是篤定，堅決，「非他不行，有些關係需要唐哥鋪路。」

  都喊他哥，只有秦曳喊他叔。

  這感覺也是怪怪的。

  世家之間的關係，陳柚確實不夠了解，只道，「嗯，等寧老闆回來，跟唐總那邊再仔細溝通。」

  話筒內沉默了一會，寧野的語氣柔了些，「上次去，聽說發生了些意外，你沒事吧？」

  陳柚知道他說的什麼，便道，「跟我沒什麼關係，秦曳不小心打了一幅畫，也無所謂的，唐總沒介意。」

  「我沒想到他會去。」豈止寧野，知內情的人，誰又能想到呢？

  那旁笑了幾聲，「隨他，無非是看不慣徐洛跟了唐峰，心裡不爽。」

  陳柚沒吭聲。

  電話也沒掛。

  寧野又道，「你心裡不舒服了？」

  「沒有。」這是實話。

  陳柚有時候感知不到心裡的感覺，對於那個人，畢竟只是過去，見多了他對心上人的在意，一對比從前的自己，便看的開了。

  眼下她壓力太大，哪裡顧得上情情愛愛。

  寧野聽了，鬆口氣，「你不要難受，分分合合都是常事，人的情緒都受激素影響，愛情只是一個名詞，蠱惑你我。」

  一直以來，寧野都是心靈導師一般的存在。

  指引陳柚，走過很多泥濘。

  他的話，陳柚慣來信奉。

  然而這次，心裡沒個數。

  只是麻木的道，「嗯。」

  被蠱惑也是快樂的，身在其中，只體察愉悅。

  分開之後，也不覺得痛苦。

  那些失眠的日子，慢慢的消磨了她太多期待。

  寧野道，「我下周回來，或許帶你一起，再約一次唐峰。」

  她便說好。

  電話掛斷。

  日子回歸尋常。

  直到這周末，正在醫院陪媽媽的陳柚，從杜白綿那兒聽說了個消息。

  驚的她當下失態，手裡的碗不留神滑落，談不上喜怒，只反覆追問，「你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