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梁川下放
2024-06-12 07:31:23
作者: 灰兔兔白手套
眾人看向陸薄元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雙眼瞪大,呆愣愣看著他。
「怎麼來的?」還有人想再問,反覆確認。
他身邊的人當即給他了一杵子,粗糲的嗓音再次在書房中重複了一遍:「從可汗那邊搶得。」
咕嚕。
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如此靜謐的環境下顯得如此刺耳。
可是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
陸薄元淺淺啜飲一口茶水,對著眾人攤開手向下虛空按了按:「怎麼不繼續吵了?繼續,我等你們。」
書房裡更安靜了,簡直連聲音都不存在了。
胡若優不由自主淺笑一下,引得她身邊屠格用異樣的眼神看過來。
「夫人,你知道這馬是搶來的?」
她點頭:「自然。」
她沒有多說一個字,可是這兩個字的信服力已然足夠。
若是連後院中的若女子都知道這件事,那陸薄元絕對是沒有在說大話的。
「草原那邊竟然沒有動靜?可汗就這麼吃了個啞巴虧!好好好!虎父無犬子,不愧是侯爺的兒子!您這個小侯爺我認!!」
東城的將軍拊掌讚嘆,厚重的嗓子像是吼叫一般,將整個場子重新點燃。
所有人殷切地注視著陸薄元,嘴上再沒說一句讓他為難的話。
「所以,這次我來安排這些馬的歸屬,各位有異議嗎?」
自然是沒有的,他們每個人安靜下來,生怕吵到陸薄元,好降低在他心裡自己的形象。
「既然各位大人都想要這些馬,而在場總共有五人,七百匹馬自然是不夠分的。」
「但是我也知道各位大人眼饞草原的戰馬很久了,所以還是秉持剛才大頭給東城大營的分法,五百匹給東城,剩下的各位平分。」
五十匹戰馬其實算不得多。
可是各位大人在乎的也不是這些戰馬,而是陸薄元所展示出來的實力。
跟對上級,以後不愁沒有戰馬。
所有人點頭稱是,隨後就在陸薄元的示意下魚貫出門。
只留下胡若優同屠格在書房了。
眼見著陸薄元肉眼可見的疲憊,屠格也拱了拱手識相告退。
這下,書房裡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胡若優起身將羹湯拿來,放到他的眼前。
過了這些時間,這湯剛好是入口的溫度。
「侯爺嘗嘗吧,後廚得了只雉雞放乾淨血後給您燉了一晚上,雞肉脫骨,湯濃肉嫩,很是滋補,正適合用來緩解疲憊。」
陸薄元抬眼輕輕看了眼那湯,臉上滿是困頓。
這些武將走後,他整個人都飄飄然,眼皮都撐不起來。
剛才放任這些武將大吵大鬧也是因為他實在沒有力氣了,從到了同州到現在,他幾乎都沒怎麼好好睡過覺,三更天休息,天亮就要出門。
見狀,胡若優感覺像是有隻手輕輕敲擊心臟,那感覺痛卻也不算痛,只是酸澀異常,總之難受的厲害。
「侯爺這湯我讓他們再燉一頓,您先回去休息吧。」
陸薄元無意識的點頭,撐著桌案想要站起來。
胡若優見他不太對勁就想伸手去扶,沒想到他卻忽然泄力,整個人向著另一半倒下。
她大驚失色,急忙伸手去抓。
可誰知這人看著清瘦,實則肌肉不少,沉的要命。
胡若優身子本就不強,雙手剛一抓到他的手就被這人死死扣住,然後被帶著向下墜去。
她急忙抓向桌子,指甲從桌邊匆匆划過,手掌握空。
緊接著就跌入一熱哄哄的身上。
「唔!」
這一下摔得結實,身上幾個凸出來的骨頭都痛地要命。
她輕吟一聲,陸薄元卻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顧不上自己的狼狽,胡若優急忙從他身上爬起來,連聲呼喊他的名字:「薄兒,薄兒!」
還是沒有動靜。
察覺不妙,她伸手去摸。
那額頭一片滾燙,微涼的手放上去,陸薄元竟然只是發出一聲嚶嚀,接著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只是這人暈倒就暈倒,還是不肯放手,胡若優好不容易將人扒拉開,這人的手又不知羞恥地直接攬過她的腰。
手指陷入那柔軟的肉中,一動不動。
若說他是真病了,還知道摟住最好抓的地方。
若說他是假的,額頭的滾燙還騙不了人。
胡若優又驚又怒,連忙推著他的身子:「鬆開,我要找劉管事進來,你要是再抓著,丟的可是你的人!」
一動不動,像是屍體。
她咬咬牙,試著用手掰開他,卻發現只是徒勞。
只能好聲好氣同他商量,哄孩子一般說:「別摟著我了,你先鬆開,這樣子你只會病的更嚴重,先鬆手,乖哈。」
還是一動不動。
她實在無奈,只能叫人。
春桃進來後,第一時間還沒找到胡若優。
直到看到案幾後那藕粉的裙子才知道人在這裡。
看到兩人的第一眼她就別過頭,緊緊閉著眼睛,小聲同胡若優說:「夫人,夫人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您別發落我!」
胡若優氣急:「發落什麼?!侯爺病了,他下意識的舉動罷了,你還避嫌上了!我同侯爺能有什麼?!」
春桃這才發現陸薄元面頰微紅,連耳朵都紅著,躺在地上不住喘著氣。
胡若優被他抓在懷裡,姿勢雖然看著曖昧,可是能看出她眼神鎮定絲毫不慌亂。
「夫人您叫我來這······」
「幫我把他扶起來,弄到他房裡去。」
有了春桃幫忙,胡若優才將陸薄元從她身上剝離開。
這人沒了暖爐在身邊,口中說起胡話,不停喊冷。
「馬上就不冷了,你挺一挺。」
她接著陸薄元的胡話,同春桃費勁巴力將人抬出書房。
隨後才找了侍衛過來將人抬回房裡。
陸薄元實在辛苦,再加上沒睡好覺,喝了藥燒了一天就好了。
誰知道,他剛好沒多久,胡若優就病倒了。
許是本就不習慣北疆生活,她強撐著而已,只是這一病,就病了許久,久到陸薄元再看她的時候說梁川寄信過來。
他說:京城有亂象,梁川自請下放,不日就要趕到臨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