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就把它燒了
2024-06-12 07:31:18
作者: 灰兔兔白手套
胡若優倒也不是生氣,而是陸薄元朝著自己看過來,那眼神似乎在勸自己離開。
看來屠大人對他有檢驗,他又何嘗不是對屠大人有檢驗呢?
路上,她若有所思,就連酒樓老闆同她說話她也是淡淡應聲,沒有多答。
等到反應過來時,才想到陸薄元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
也不知道他也沒有住的地方。
她懊惱轉身,正看到那老闆對著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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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已經派小二過去了,待會侯爺出來後就接他回酒樓。」
胡若優對她投去欣賞一眼。
這下總能好生休息一陣了。
她將銀錢給了掌柜的,兩人好生推諉了一陣,掌柜的才收下銀錢。
那酒樓掌柜的本來就不想要錢了,卻被胡若優一句話勸了回去。
「您這次收了錢,我們才好有下次。」
那老闆盯著她的眼睛,發現她卻是不是在說謊。
頓時心頭一陣火熱。
「多謝夫人。」
胡若優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本就是你應得的。」
她本就不喜歡旁人同她多禮,更何況此人她很是欣賞。
等候府車隊來西都後就讓他們先暫住在這裡,候府原本的院子應當需要收拾一下,等收拾好再入住。
那店老闆對胡若優的印象就更好了。
許多豪紳來此住店都打著自家旗號,結帳時卻連銀錢都掏不起。
只是扔給她一個牌子,讓她去本家要錢。
她若是能去那麼遙遠的本家何苦還在這裡開這個破客棧,其實就是欺負她一個女人家,覺得她掀不起水花。
第一次從這麼大的官員家屬手中接過銀錢,她第一反應就是受寵若驚。
「這樣的人才能當豪門主母啊。」
她咬了下那銀錢,滿眼都是欣喜。
————
胡若優一夜無夢,第二天的事情就接踵而至。
候府今日就要到達此地,她想去同陸薄元商量,卻發現這人又不見了。
同時不見的還有同州知州屠大人。
她銀牙暗咬:「好啊,又是不告訴我一聲就自己走了。」
到了同州,陸薄元越發放肆,開始暴露起原先根本沒有的本性。
越是了解,胡若優越是頭疼。
這樣一個主公,到底如何能當上一軍統帥,並且攻打到京城的?
或許是遭遇了什麼巨變?
總之若是說現在的陸薄元能服眾,胡若優是保持懷疑態度的。
「掌柜的,今日也要麻煩你們了,候府上下總共過來一百三十八人,其中男人七十八個,女人六十個,馬車二十五輛,能否給安排開?」
酒樓掌柜的一聽這人數就暗暗心驚。
她想過侯爺從京城回來應當是帶了些人馬,沒想到竟然會帶這麼多。
其實她也是誤會勇毅侯府了。
若是其他勳爵回到自己駐地,恨不得將整個府都搬空,哪裡只會待這麼些人,若是說出去,恐怕許多小世家都會恥笑。
可是這麼多的人,同時也是機會。
掌柜的眼神亮晶晶的,甚至難掩自己激動:「自然能。」
出乎胡若優意料的,率先到達西都的竟然不是候府大部隊,而是那些難民。
陸柏溪本來同兩人商量,希望將這些難民吸納進臨川。
很多人也都同意了。
可是王大壯幾人既然要投奔陸薄元就不能同陸柏溪留在臨川。
見他不留,許多人就都說著要去西都。
西都更遠,路上凍死餓死倒是不至於,可是好不容易有地方能歇腳,自然有人不想走了。
因此這些流民就分成兩派,一派留在臨川,一派則是跟著王大壯一家上路,先候府一步來西都。
只是沒想到他們腳力這麼快,竟然能趕上候府的車馬。
王大壯看到胡若優就要磕頭,她急忙扶住。
眼尖的注意到他們腳上凍瘡遍布,有些人連草鞋都沒有,只是赤腳走到這裡。
她忽然感覺自說不出話了。
「眾位不如同我來一趟,洗漱洗漱再去見侯爺吧。」
接著,她急忙找來酒店掌柜,向她詢問哪裡能有民宅出租。
沒耗費多少錢財就將這些人安排進去,好生洗漱。
見到整潔的小院這些流民滿眼驚嘆,觸摸那柴門時都是小心翼翼。
有人已經止不住的開始哭泣。
耗費了這麼久,他們終於從崇州走到了西都。
這一路上吃的苦自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胡若優同那些閃亮的眼睛對視時不自覺別開雙眼。
「你們就在這裡好生休息一下,等候府的人到了我再派人來找你們。」
「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同那緣客軒尋我。」
說是又是找她,可是又有幾個人會真的找她?
眾人看到如此環境皆是歡天喜地,喜不自勝了。
店小二將人帶到那小院,胡若優也就放下心來。
剛一回到緣客軒,她剛坐在貴妃塌上想略微休息一下,就聽到門外腳步聲來來回回,似乎有人在徘徊彳亍。
「進來吧,何事?」
門扉嘎吱一聲,老闆走進來。
胡若優眼底疲憊叢生,酒樓老闆也有些猶豫,話似乎就掛在嘴邊卻說不出來。
「有什麼就說吧。」
那老闆忽的跪下:「夫人,讓我跟著您吧。」
胡若優聞聲抬眼,似乎並未驚訝。
「你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這些銀兩你就先拿著用吧。」
老闆當即心裡就涼了大半。
她並未起身,而是用著這姿勢向前匍匐了兩下。
「夫人,萬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緣客軒我真的開不下去了。」
她這麼說著,眼中淚水漣漣,仿佛即刻就要垂淚。
胡若優卻是絲毫不為眼淚打動的人。
見她這樣,也依舊還是那個眼神和動作,紋絲未動。
可是至少她沒有阻止自己,萬霖咬咬牙,想著頂多就是被對方討厭,繼續說了下去:「我手中有關於朝廷命官的犯罪證據。」
胡若優這才坐直身子,定定瞧著她的眼睛。
萬霖同她對視,眼神不躲不閃,就這樣直直盯著她,語氣底氣十足,應當是有穩妥點把握。
「起來說吧。」
萬霖這才鬆了口氣。
「我手裡有的還不能告訴您,我想知道,候府能否護得住我?」
候府都護不住應當不止是京中要員。
更應當是所謂世家子弟。
胡若優心思轉的飛快:「若是護不住怎麼辦?」
萬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那我就把這東西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