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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侯爺歸來

2024-06-12 07:29:39 作者: 灰兔兔白手套

  立夏這日,連著幾天纏綿悱惻的小雨終於停了。

  天氣放晴,勇毅候府還沒放晴。

  昨天夜裡勇毅候忽然歿了,整個候府上下為了喪事忙做一團。

  胡若優跟著管家忙前跑後,好不容易得了會閒,在後院涼亭內稍一休息的功夫,就被人抓著胳膊捂著嘴,拖拽到花叢中。

  她一身縞素,全白的衣服沾到還未乾透的泥土上,胡若優又驚又怒。

  猛地抬起腿想給身後人來個出其不意,卻不想細弱的大腿被掐著根部按住。

  對方欺身而上,熾熱的唇裹挾著濃烈的酒氣劈頭蓋臉兜過來。

  胡若優險些喘不上氣。

  她本能掙扎,亂動間胡亂在那人身上抓下一玉佩,陽光打在上面,正正寫著兩個字——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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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若優動作一頓,身體全然僵住,正對上一張英俊卻略顯陰鷙的臉。

  「還是個雛?」

  「長得這麼……老頭沒碰你?」

  她不曉得對方是如何辨別自己是雛的,哆嗦著唇連話都說不出口,沒有骨頭般的手顫抖著去推他的身子。

  「算了,是雛也好,省的被老頭碰過,怪噁心的。」

  說完,陸薄元又低頭在她側頸邊吮吸。

  撲鼻的香氣熏得陸薄元險些透不過氣,他不知道是花香還是身下女人的香氣。

  只覺得全身都軟了,想立刻溺死在那汩汩流水的深潭裡。

  胡若優被他燙得哆嗦不斷,一手抓著邊上牡丹刺手的根莖,一手欲拒還迎般推著男人胸膛。

  「別亂動,要是動就勾著我脖子,或者把腿放我腰上。」

  說完他就沉默低頭,暴起青筋的手此刻不是握著長劍,而是一條又細又軟的腰帶。

  胡若優身前一涼,忽的就感覺到自己能喘過氣,能講話了。

  陸薄元此刻已經沒了神志,那藥性太烈,他眼前只剩下嬌生生的美人。

  忽的他動作一頓,身下的人終於開口。

  胡若優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只是忽然想起來老爺昨夜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的那句話:

  「我兒薄元,為人清正,將來他繼承爵位,只要你願意,他也能秉我遺願將你送出候府,保你一生平安富足。」

  這叫為人清正?!

  「逆子!」

  「我是侯爺新納進候府的續弦!你父親剛去世你就敢這樣?!」

  她眼尾紅的曖昧,衣冠不整躺在陸薄元身下,聲音又軟又嬌,粉著一張臉說這樣的話,好沒有威懾力。

  可偏偏就是這麼兩句沒有威懾力的話,就讓她身上意亂情迷的男人定住身形。

  胡若優剛鬆口氣,卻見男人從她身上抬起頭,那雙在皮膚上作亂的唇瓣勾起冰冷弧度,「你就是十日前入府的那個妓子?」

  她身體僵硬一僵,「你還不起來?!」

  陸薄元反手將她翻身按在地上,那玉佩頂在她腰上,胡若優不自在地扭了兩下。

  「你入府十日,我爹就去世了,今日我被人設計,而你恰巧就在這。」

  他眯著眼,手下越發用力,「你說,你若是我,會怎麼想?」

  胡若優大張著嘴,如上岸鯉魚喘著氣。

  「侯爺是病死的,自我來了,侯爺就開始發高熱。」

  「像、嗬嗬、像是受了什麼傷沒有得到處理。」

  陸薄元身上藥力正在發作,手下越發沒有輕重。

  胡若優無奈,只得用出絕招。

  「我叫胡若優,你若忘了我,總不會忘記胡錦俞的名字吧!他是我爹!」

  男人的手猛地一松,在胡若優掙脫前倏地握緊,粗魯將人翻過來,定睛細看。

  ————

  兩柱香過去,胡若優才到了主院。

  她換了套乾淨衣服,一身白衣上沾染一點髒污都容易被看得出來,更何況現在府內各個都是人精。

  只是她總感覺頭重腳輕,走起路來昏昏沉沉。

  主院內,胡若優抽泣著呼喊勇毅候的名字,白皙的臉上哭得紅粉一片,睫毛都粘連到一起。

  「侯爺什麼時候歿的?」

  不多時,陸薄元來到飯廳。

  他今日同軍營里出來的幾個弟兄吃飯時太過鬆懈,竟然沒看出裡面有石家的人。

  一時間著了道,那人也沒給他碰,若不是房間內有消暑用的冰···

  陸薄元翻了翻眼皮,看似在聽管家匯報,實則在用餘光偷偷撇著那道倩白身影。

  「三更天剛過就歿了。」

  管家低頭上前,遞給他一條白色粗布。

  「這位是?」

  他樂意裝得不認識,胡若優正難受也沒有戳破的意思。

  只是男人眼神,不知是不是她多想,總感覺他視線上下一掃就要將她扒光。

  「這是侯爺前兩年剛從勾欄中贖回來的若優姑娘,近日還想成婚的,只是···唉。」

  「還未成婚?那她何故留在候府?」

  管家游移地瞟了一眼站在侯爺身旁的胡若優。

  見狀陸薄元微微蹙眉,「有什麼直說就好,不必如此。」

  「這是老爺的遺願,老爺去世前就一直聽著胡姑娘的曲子入睡,若不是走得突然,老爺必定會讓胡姑娘入主候府。」

  「臨終前老爺將我叫到床前,就囑咐這件事——不讓胡姑娘出府。」

  陸薄元聞言眉梢高挑,「那侯爺的後事就讓我來吧,胡姑娘去後院休息吧。」

  他信了管家所說,這老管家是從侯爺得了爵位就跟著的,沒必要撒謊。

  「好···」

  往日她是會同陸薄元爭論一番的,可是今天她卻沒了那個意思。

  沒別的,只因這陸薄元一出現她就頭腦漲得難受,仿佛許多東西被塞了進來。

  一路回到後宅都沒什麼記憶。

  直到躺倒床上,胡若優便開始做夢。

  還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在夢境中,突然她看到陸薄元手持砍刀,一臉猙獰地向她砍來。

  「啊!」

  胡若優直接驚醒過來。

  她只覺得自己是病了,嗓子痛的仿佛被從中割開,她全身的力氣都抽乾了。

  劇烈的喘息聲從肺部傳出,胡若優艱難抬起手臂,摸向脖頸。

  那裡沒有刀口,也沒有攤開成一片的血痕。

  這樣真實又驚悚的夢仿佛真實發生過,她從床上坐起身才發覺,整個床單都被她的汗浸濕。

  「春桃?」沒人應她。

  周圍燈都沒點著,此時或許是深更,他們都睡著,沒聽見也正常。

  「碧柳?」還是沒人應。

  曾經被侯爺派來照顧她的一號子人,此刻通通都沒有應聲。

  就像是忽然間,全部都消失了一樣。

  「人呢?」她跌跌撞撞爬起來,顧不上衣衫不整想要起身,突如其來的眩暈讓她再度跌入床榻。

  再度醒來,她漸漸清醒,那個夢,更像是猙獰恐怖的現實,透過某些手段從她的頭腦中撕開一角。

  然後將未來發生的一切告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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