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家三口

  遊樂園燈火通明，掛的卡通彩燈，各種人裝扮的玩偶手裡捏著氣球，給來來往往的小孩發著氣球。

  「爸爸，我可以要這個兔子氣球嗎？」

  男孩眼神懵懂中帶著天真，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看著男人。

  「當然可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會買給你。」

  女人拉著男孩另外一邊的手，嗔怒道：「這孩子現在都被寵壞了，以前都不怎麼提條件的。」

  男人一把將孩子摟在懷裡，寵溺的說：「這有什麼，小孩子活潑點沒什麼問題。」

  司赫舟隔著一條馬路靜靜地看著那一家人親密的畫面，腦子裡全部都是自己母親暗自垂淚的畫面。

  手中的塑膠袋被捏的變形。

  「阿楠，這個小兔子好不好，你也是小兔子，跟你一樣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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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楠高興的看看何彩萍，再扭頭看看司震霆，嘴角的笑容一直就沒下去過。

  「先生，這是您的孩子吧，虎頭虎腦的真可愛。」

  賣氣球的小販是個會說話的，幾句話就哄得司震霆喜笑顏開，又買了好幾樣氣球，一股腦的全綁在司楠胳膊上。

  甩出兩張紅票子給小販，牽著司楠就打算離開。

  「先生，還要找您錢呢。」

  「不用找了。」

  小販喜滋滋的把錢收起來，嘴裡念叨著真是遇到好人了。

  司楠仰著頭，有點不捨得：「爸爸，幹嘛不要找的錢啊，那可能買好多肉呢。」

  何彩萍拉拉兒子的手，示意他別說了。

  「怎麼了，我平時不是給了你不少錢嗎，怎麼給孩子花錢還摳摳搜搜的。」

  他這輩子幾乎就沒缺過錢，每次消費都是大手大腳的，所以自然也就沒有省錢的想法。

  剛才聽到司楠說話，他真的由內而外的湧現出一股愧疚感。

  這個孩子一出生自己就沒怎麼管過，只是每個月定時打一筆錢給何彩萍，跟孩子之間的血緣親情也不是很濃厚，誰知道這孩子居然這麼招人疼。

  他不由得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會忽視司楠。

  何彩萍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又很快恢復正常：「是我的疏忽，想著孩子在慢慢長大，長得太胖了不好，得控制體重就給他吃的比較清淡。」

  這話被司震霆不耐煩的打斷：「孩子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要是跟不上不長個子，我們阿楠以後是要長得高高的。」

  司楠鄭重的點點頭，一臉的堅定：「阿楠就是要長得高高的，以後才能保護好爸爸媽媽。」

  司震霆被這話逗得合不攏嘴，這才是他想像中的天倫之樂。

  「好了，晚上太涼，我送你們回家。」

  「爸爸也會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司楠睜著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司震霆。

  「是，爸爸也跟你一起回家。」

  得到肯定答覆的司楠高興雀躍，甚至蹦了兩下：「耶，太好了，我要給爸爸看我在作文比賽上贏得的獎狀。」

  何彩萍也高興的合不攏嘴，心裡暗暗夸著司楠真爭氣，才出來一次就俘獲了司震霆的心。

  這樣下去進門估計也是指日可待。

  三個人上了車，司赫舟緊緊地跟在後面。

  一直走到一處公寓樓下，車子熄了火，三個人手牽著手上了樓，異常的和諧美滿。

  司赫舟冷眼看著，搖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

  司震霆看樣子是鐵了心的想要把這對母子留在身邊了，就算自己送走，估計也是徒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向自私自利的司震霆，居然也能有這麼柔情的時候，讓別人看見怕是要笑死。

  也好，既然一家三口分不開的話，那就都一起離開好了。

  好好享受傳說中的天倫之樂。

  一根煙燃盡，司赫舟才驅車離開，身上的冷意漸漸消散，直到站在溫緲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徹底沒有了負面情緒。

  「咚咚咚。」

  門從外面被敲響，溫緲穿著睡衣打開，估計也就是司赫舟了，除了他再沒人能知道自己的住處。

  「剛才路過壽司店，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司赫舟將袋子遞給溫緲，寵溺的摸摸頭：「不早了，快去休息。」

  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溫緲出聲：「等等。」

  司赫舟的腳步頓住，轉過來半個身子：「怎麼了？」

  「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溫緲一語道破，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盔甲好像因為這句話產生了裂縫。

  「沒有。」

  溫緲上前兩步，借著樓道里橘黃色的燈光，微仰著頭看著司赫舟。

  「可是你的眼睛裡蘊滿了悲傷。」

  「其實我沒什麼朋友，嘴也比較嚴，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我也不會說出去。」

  「我的意思是，冰箱正好有啤酒，要不要喝幾杯？」

  司赫舟愣愣的看著溫緲，就在這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救贖，那是和小時候一樣的感覺。

  她，第二次把光照進了自己的世界。

  幾乎是沙啞著聲音：「好。」

  溫緲把人帶進了屋，裡面的裝飾已經煥然一新，桌子上鋪著一條鵝黃色的針織桌布，下面墊著一張不規則的米色毛毯，沙發換上了淺咖色的沙發套，牆上貼著幾張油畫。

  整個屋子充滿著溫暖的氣息。

  就連阿金的籠子都換了大的，還買了一個黃色的大熊，他喜歡極了，每天睡覺都要抱著小熊睡。

  這會看見司赫舟進來，鼻子哼哼兩聲，像是在記仇。

  「司先生坐吧，我去拿點吃的和酒。」

  司赫舟走到沙發邊，看著桌子上鮮花出神，直到冰涼的啤酒碰到他的手。

  「給，不是什麼名貴酒，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慣。」溫緲倒是沒有坐在沙發上，順勢坐在了地攤上。

  她身上穿著純棉睡衣，顯得整個人軟軟小小的，坐在地毯上就像一個毛茸茸的小動物。

  「滋~」溫緲利落的打開易拉罐，舉到司赫舟面前。

  「碰杯，祝賀我們能夠在半夜聚在一起喝啤酒。」

  司赫舟被逗笑了，打開易拉罐。碰在一起。

  「慶祝這個美妙的夜晚。」

  冰涼的液體下肚，帶著汽水的滿足感。

  「好了，你現在能跟我說說，為什麼不開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