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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紫痕

2024-06-12 07:20:27 作者: 許旺仙

  這是一個死結,庚貼是我自己簽的,也是我同意換的,這就好比你做生意,簽了合同又違約,是要付出代價的。

  違反生意上的合同,需要賠償,嚴重一些,也不過是蹲大牢,可對於陰門或者玄門來說,違反合約,付出的代價很可能就是命。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一是付出一定代價和對方達成和解,二是殺死對方。

  從目前來看,無論是第一點還是第二點,我都做不到。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

  

  我再一次問道。

  「很簡單!」

  宮鳳年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做我們宮家的好女婿!」

  我一臉的問號,你這是拿我當傻子嗎?

  當宮家的好女婿,然後被你借命借到死嗎?

  「呵呵!」

  宮鳳年輕笑一聲,說道:「你放心,這次借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你不信我,我們可以立下血誓,只要你在我宮家待滿三年,我便放你自由!」

  說完,他又道:「我知道,你懷疑我和你爺爺的死有關,這一點,我也可以立誓!」

  「立吧!」我淡淡的說道。

  宮鳳年的話,我是半個字都不信,除非他真的立誓。

  「可以!」

  宮鳳年回答的很乾脆,做得更乾脆,直接拿出一張黃表紙,然後一口咬破中指,將血在黃表紙上畫出一個鬼畫符般的圖案,念道:「以血為引,以魂為證,今天我宮鳳年再次立下血誓,我若與陳三爺爺的死有關,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敕!」

  最後一個字吐出,宮鳳年將黃表紙點燃,放在碗中,然後將混著紙灰的水一飲而盡。

  看到宮鳳年做得這一切,我心裡一沉。

  黃表紙、清水和碗早就備好的,宮鳳年從借我十年壽命的那一刻起,恐怕就已經做好立下血誓,和我揭牌的準備了。

  他這麼做,我反而更加擔心,這只能說明他的圖謀更大。

  可到了這個份上,我根本沒有掀桌子的底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夾縫中生存。

  「好,我答應你,做三年宮家的好女婿!」

  我深深看了宮鳳年一眼,拉開椅子,走出餐廳。

  「三哥!」

  走到門口時,耳邊響起婉婷的叫聲,我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從宮家出來,我沒做良叔的車,打車去南郊工地。

  訂婚後的這八天,我腦子裡想的全是床上那點事,直到發現被借走了十年陽壽,才清醒過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大學同學群中的信息早就99+了,我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

  我簡單翻了一下,丁浩和孫佳怡也死了。

  丁浩是在我訂婚後的第三天死的,孫佳怡是前天死的,這兩人,丁浩上吊自殺,孫佳怡跳樓自殺。

  至此,褚思雨當年跳樓事件的當事人,只有劉琦一人還活著。

  群里的賭盤還開著,都在猜劉琦什麼時候死。

  到了這會,所有人都相信是褚思雨回來報仇了。

  我看了一會退出群聊,褚思雨還在,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宮鳳年敢立下血誓,說明他真的和爺爺的死無關,想要查明真相,線索不多,一個是梁胖子,還有便是褚思雨。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褚思雨遲早都會來找我。

  半個小時後,工地到了。

  沒過十分鐘,良叔和陸寧也到了。

  工人到的更早,不過全都聚攏在一邊抽菸閒聊,沒有一點上工的意思。

  「陳總,別見怪,咱們工地就這個規矩,九點之前不上工,不見太陽不上工,陰天下雨不上工!」

  陸寧見我眼神不對,主動解釋了兩句。

  「知道!」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雖說宮鳳年讓我負責這個工程,可我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插手。

  九點二十,太陽完全升起後,工人終於開始幹活。

  良叔依舊是擺著一張撲克臉,見誰都沒有笑模樣。

  陸寧是工地上的大管家,什麼事都管,一上午的時間,我就沒見陸寧歇著,始終在一旁盯著。

  十一點,工人準時下工。

  一點,工人上工。

  陸寧說這個時間點是找人算過的,十一點到一點是午時,是一天陽氣最足,也就是俗稱的至陽之時。

  而陽極生陰,午時既是至陽之時,也是至陰之時,什麼邪門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十一點到一點休息。

  下午四點,工頭老王,也就是昨天那個皮膚黝黑的矮壯男人又過來了,還是昨天那一套,說有工人覺得不對,想要下工。

  「那就下工!」

  陸寧大手一揮,說完感覺不對,側頭對我道:「陳總覺得呢?」

  我笑了笑,「那就下工吧!」

  「下工!」

  陸寧再次揮揮手。

  工人陸續離開,陸寧則對我和良叔道:「陳總,劉總,昨天工地出了點小麻煩,不太吉利,我也就沒張羅,今天我給你倆接風,飯店我都定好了,給個面子唄!」

  「好!」

  我沒推辭,我不太想這麼早回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婉婷相處。

  擋煞的事,她說她以為只會讓我虛弱一陣子,那這次呢?

  今天早上,從婉婷的表情上,我能判斷出來,她對借壽的事是一清二楚的,但她沒有選擇告訴我,哪怕是一點口風都沒漏。

  這是第二次了,如果這次再原諒她,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我現在已經懷疑,她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也許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男人在一起,只要酒喝到位了,關係便會親近很多。

  喝過酒,下一站按摩。

  我和良叔都沒推辭,我是不想回宮家,至於良叔,他的目的我心知肚明,他是為了監視我。

  按摩去的是正規場所,沒有那些有的沒的。

  給我按的女的歲數不大,看著也就二十多,青春靚麗,衣著談不上暴露,但也不保守。

  趴在按摩床上,我不太想說話,說道:「我睡一會,你輕點按!」

  「知道了,哥!」

  女技師乖巧的應了一聲,在我脖子上按了一下。

  「疼!」

  我撕了一聲,女技師一笑,道:「哥,你這脖子有一道紫痕?」

  「什麼?」

  我被搞得一懵,脖子上有紫痕?

  「嗯,好像是被人親的,也好像是被掐的!」

  女技師接著說道,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等會!」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盯著她的臉問道:「你什麼意思?」

  女技師被我搞得有點蒙,道:「哥,我是哪說錯話了嗎?」

  「不是!」

  我擺擺手,直接拿出手機,遞給她道:「來,你給我脖子拍個照,我看看怎麼回事!」

  「好!」

  女技師點點頭,接過手機拍照,拍完遞給我道:「哥,你看,就你做脖子這塊!」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帶著那麼一絲莫名其妙還有委屈。

  我顧不上這些,注意力全放在照片上,照片裡,我的左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紫色痕跡,紫紅紫紅的,好似被人掐了一把。

  「哥,您沒事吧?」女技師見我愣住,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

  我不知道是怎麼說出這兩個字的,只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脊椎向上躥,想都沒想,從床上爬起來便向外走。

  「哥,你不按了?」

  身後,是女技師疑惑的聲音。

  從按摩店出來,我給陸寧和良叔發了一條信息說有急事,便急匆匆的往宮家趕。

  我可以確定,這不是婉婷弄得。

  這些天,別的我可能記不住,但我和婉婷的一幕幕,我記得很清楚,她沒碰過我脖子。

  不是婉婷,那是誰?

  回到宮家別墅時,已經是凌晨。

  婉婷睡的很熟,眼角還帶著淚痕,我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移開目光,關好燈去衛生間。

  宮家的秘密還有很多,比如訂婚那天我在臥室拐角看到的黑影,我本來是要追究的,但自從和婉婷滾了床單,我就把那個黑影丟到了腦後。

  對於我脖子上的吻痕,我有一個懷疑,但不確定。

  進入衛生間後,我拿出針包,打開後將那根陰針取出,然後對準鏡子刺向那道吻痕。

  陰針刺入後,一股刺骨的冰涼從脖子上傳來,我哆嗦一下,手卻很穩,如同打針那樣,將陰針緩緩推入皮膚。

  半響後,我拔出陰針,原本紫紫色的吻痕淡了很多,陰針上卻沾著黑紅色的血。

  「還真是!」

  看著淡了很多的吻痕,我擦去陰針上的血,繼續刺入脖子。

  連續三次後,脖子上的吻痕徹底褪去。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陰針,是吸取了百具以上屍體陰氣的縫屍針,天然具有吸收陰氣的功效。

  如果我脖子上的痕跡,不能被陰針去除,那說明一切正常。

  我脖子上的痕跡,能被陰針去除,只能說明一點,那道吻痕,是由陰氣匯聚而成的,也就是所謂的鬼痕,也就是說,我被某個鬼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印記。

  我翻出女技師給我拍的脖子照片,上面的吻痕很清晰,我仔細看了半響,認了出來,那不是吻痕,而是指痕。

  不止如此,這不是成年人掐的,而像是一個孩子,用盡全力抓著我的脖子,留下的痕跡。

  「小鬼兒!」

  我看著照片喃喃道,「是那個黑影嗎?」

  我不太確定,擦乾脖子上的血跡,我剛從衛生間走出,便看到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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