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活著好難

  小丁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可他身上的異樣，還是沒法解釋。

  我想了想，說道：「能給我你的一滴血嗎？」

  這個要求，其實比較過分，但我又不得不提，驗證他是死是活，來一滴血就能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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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是活人，擠出一滴血很正常。

  如果他是死人，死人的血液不在循環，多半已經凝固在血管里，根本沒法弄出來。

  「可以啊！」

  小丁那張娃娃臉沒露出任何不滿，他似乎格外信任我和老九。

  他的表態再次出乎我的預料，玄門秘法到底有多少種，沒人說得清，無論什麼秘法，害人也好，幫人也罷，最重要的一個輔助工具便是血。

  一滴血可以定人的生死。

  小丁是知道玄門的，對血的重要性，應該知道，即便這樣，他依舊任何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我這會很想知道，自己腦門上是不是貼著好人兩個大字，讓他這麼容易就相信我。

  「給你針，用這個取血！」

  我從包里取出木匣，從裡面拿出一根銀針遞過去。

  「哇，百寶箱啊！」小丁眼睛又是一亮，結果銀針後問道：「我能拍一下嗎？這可是絕佳的素材啊！」

  「能！」

  我沒拒絕。

  「謝了！」

  小丁樂呵呵的拿著銀針在自己中指上刺了一下，擠了半天，擠出一滴黑紅色的鮮血。

  血很稠，呈半凝固狀態，有點像稀釋的漿糊，活人的血，不是這樣的。

  「能再擠出幾滴嗎？不要中指的，其他幾個手指的！」我再次說道。

  「行啊！」

  小丁的回答依舊很痛快，他拿著銀針，對著自己的拇指，食指各刺了一下，擠出兩滴血後，在另外一隻手的拇指食指上又刺了一下，擠出兩滴血。

  四滴血，和中指的血一樣，呈黑紅色，很稠。

  我看不懂了，死人，尤其是出現屍斑狀的死人，血液已經凝固，呈斑塊狀，是擠不出來的。

  但活人的血又不是這中漿糊狀的。

  如果說小丁是活死人，或者是陰屍也不對，這點拿劉子瑩舉例，劉子瑩進入地下屍庫找孩子，和貓嬰對壘時，有被貓嬰抓傷，她的傷口根本沒有血，只有外翻的皮肉和深紅色的肌肉組織。

  小丁的情況，刷新了我的認識。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小丁可能是見我的神色不對，疑惑的問了一句。

  「哥們，你覺得你的血對勁嗎？」老九不管那些，指著那幾滴血問道。

  「怎麼不對了？」小丁臉上的笑有點僵。

  「這樣，你看看我的血！」

  老九從小丁手裡拿過銀針，刺了一下中指，擠出了一滴殷紅的血，血珠順著指肚向下流，在手指上拖出一道殷紅的印記。

  「你再看看你的血，都凝固了！」老九指著小丁手指上的血說道。

  小丁低頭看著手指上的血沉默不語，半響後，問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哥們，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的身體出了問題！」老九終於發現了小丁的不對，他沒有瞞著的說法，指著小丁的臉說道；「還有，你臉上的這兩塊斑，還有手背上的，我怎麼覺得是屍斑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小丁依舊低著頭，聲音卻低沉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歡快。

  「哥們，我這人直，說話可能不好聽，我覺得吧，人不能自己騙自己，活人有活人的活法，死人有死人的活法，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你覺得呢？」老九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手悄然間握上了匕首。

  我暗嘆了一口氣，話說到這，等於是窮途匕現。

  從我提出要驗血開始，老九便明白我的意圖了，這些天沒白給他講課，科普各類小知識，他也意識到小丁出了問題。

  「那你覺得我是活人，還是死人？」小丁依舊沒抬頭，只是愣愣的看著手指上已經凝固成一坨的血跡發呆。

  「不是我覺的，你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老九下意識拔高音調。

  「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小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頭也跟著抬起，手在臉上一抹，一層油脂狀的粉痕被抹掉，露出下面的一塊紫紅色斑快。

  「我不過是想像活人一樣活著，你們為什麼總是提醒我，我和你們不一樣呢？」

  小丁嘴角的弧度透著一股悲傷，「想要獲得你們的承認就那麼難嗎？」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在眼角一抹，又是一塊屍斑露了出來，「承認我是活人，有那麼難嗎？」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裡面除了悲傷，還有一股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