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瘋子
2024-06-12 06:09:40
作者: 許旺仙
幾分鐘後,我見到了葛存東,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文辛月說葛存東的情況有些特殊。
葛存東住在重症監護室,瘦的皮包骨樣,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什麼時候那點心血熬光了,什麼時候咽氣。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知道白來一趟。
「不只是葛存東,吳玉鳳那裡也問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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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文辛月說道。
「吳玉鳳也病了?」我問道。
「她瘋了!」文辛月說道,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你想見她,明天我可以安排!」
「陳東呢?」
這個人才是我最想見的。
「陳東失蹤了!」文辛月說道。
「失蹤了?」我問道。
「嗯!」
文辛月點點頭,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也就是說,曾經在精神病院幹了十年的四人,一死一失蹤,剩餘的兩個,一個隨時可能死,一個瘋了。
這些信息,不是一時半會能查出來的。
「準備了很久吧?」
我看著文辛月問道。
「小半年了吧!」文辛月想了想說道。
「你和老九是怎麼回事?」我又問道。
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原因很簡單,老九這孫子看上文辛月了,否則的話,他不會一見文辛月腦子就發蒙,也不會磕巴。
「哥!」
果然,這個問題一問,老九這貨臉紅了,這可是非常罕見。
文辛月瞟了老九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暖意,說道:「我們很合適!」
「合適是什麼意思?」我抓到了重點。
「八字,命理,年齡,三觀,都合適!」文辛月說道。
「那你愛老九嗎?」我繼續問道。
「哥!」
老九又開始磕巴,臉紅的和猴腚一樣。
文辛月沉默半晌,溫和一笑,重複道:「我們很合適!」
話說到這,都明白了,文辛月只是認為他倆合適,而不是因為喜歡。
老九眼底的期待褪去,臉色恢復正常,嘴角又掛上了那抹熟悉的玩世不恭。
這樣挺好,有些話不說清楚,老九隻會越陷越深。
不過不知道為啥,我突然有種負罪感,我現在幹的事,怎麼那麼像阻止子女自由戀愛的霸道家長呢!
回到病房,劉靜正出神的看著窗外,看她的樣子,好像很享受。
對於後續怎麼安排她,我有些頭疼,胡七七倒是很坦然,讓我別多想,她心裡有數。
有數就有數吧,待了一會,我叫來護工,交待幾句離開。
劉靜這次沒說什麼,接受了這個結果。
一夜無話。
第二天剛吃完早飯,董建國上門了,王總也跟著,封紅到了,一共四十萬。
「對了,王總,你夫人下個月要把她哥嫂的墳遷到東陽來,這個事你知道吧?」
聊了一會,我提起那天陸榮之上門的事。
「知道!」
提起這事,王總的臉陰了下來,看了看我,嘴皮子顫了兩下,想說什麼沒說。
「老王,有啥事你就說唄,在這欲言又止的,這可不像你啊!」董建國添了一嘴。
我沒接話茬,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像王總這種想說又不想說的情況,按照行規,我是不宜多嘴的。
董建國的話讓王總下了決心,他嗯了一聲,對我道:「陳師傅,你見過陸微竹那孩子吧?」
「見過!」我點點頭。
「那您對她的觀感如何?」王總有些急切的問道。
我沒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對她的印象不好?」
「不好!」
王總回答的很乾脆,「陳師傅,我和您實話實說,我對這孩子一點好印象都沒有,這孩子心機太深,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狼崽子!」
這話讓我很意外,能讓王總得出這種評價,也不知道陸微竹幹了什麼。
「敬而遠之!」
我想了想,給了個建議。
背後不說人,這一點職業素養我還是有的。
「我懂了!」王總眼睛一亮。
「你懂啥了?」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就是懂了!」王總神秘的一笑。
送走他倆,文辛月跟著上門。
今天我們的行程很簡單,去見吳玉鳳。
有了昨天那一段開誠布公的話,老九再見文辛月,心情穩定很多,起碼不磕巴不臉紅了。
吳玉鳳家在老勞動局後院,小區很老,有將近三十年的歷史。
吳玉鳳老伴死的早,跟著兒子兒媳一起生活。
敲門後,開門的是吳玉鳳兒媳婦,一個三十多歲的家庭婦女。
高顴骨,鬥雞眼,尖嘴唇,一瞧這個面相,我就知道這女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呦,這不是文總嗎?」
出乎我預料的是,見到文辛月,這女人客氣的不行。
「你媽怎麼樣了?」文辛月問道。
「還那樣,天天神神道道的,也不出屋,就在自己那屋待著,人都餿了!」女人絮絮叨叨的,提起婆婆,眼裡滿是鄙夷。
「這個你拿著,留著補貼家用!」文辛月拿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啊!」
女人嘴上謙虛著,手可一點沒謙虛,接過信封后還順手試了試厚度,試出厚度後,臉笑成了一朵菊花,說道:「文總,你們稍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她一邊說一邊從兜里摸出一把鑰匙,走向裡面的一間臥室。
我看明白了,文辛月玩的是金蛋攻勢,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臥室門上著鎖,是老式的那種鐵鎖。
門下有個小門,剛好能塞進去飯碗,這個樣式,很像監獄關犯人的鐵門。
鎖頭打開後,女人向後退了一步,說道:「文總,你們可以進去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老太太容易發瘋,她要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們趕緊跑!」
「知道了!」
文辛月笑著點頭,推開了臥室的門。
門被推開的一剎那,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傳了出來。
有食物變質腐敗的味道,有尿騷味,有臭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簡直是一言難盡。
文辛月面不改色,把門開了一條能容一人進入的縫子後,率先進入。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跟著鑽進去。
進入的一瞬間,文辛月把門關上,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