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虐待
2024-06-12 06:01:29
作者: 烈日焱焱
那江永糠對著三歲的小金珠又打又罵,只要一不順心,巴掌撇子就往上招呼。
更有一次,那時金珠也就兩歲多點。蔡大鵬去窯廠上工,金珠想要出恭,便一直喊江永糠「娘,我要拉屎。」
江永糠正在院子裡洗衣服,聽見金珠招呼她,便斜著眼,唾罵。「拉你娘的,要拉就拉褲兜子裡。」
那金珠歲數小,當真沒憋住,拉在了褲子上。
江氏洗完衣服,回了屋。就聞著不知哪兒傳來一股子惡臭味。
忽的一看小金珠,那江氏上前順手就是兩巴掌。「死崽子,是不是你拉褲子了。」
江氏把小金珠的褲子脫下來,果然看見一褲子都是稀屎。
「你就是要作踐我,你剋死了你親娘,你還要剋死我。」江氏瞪大雙眼,咬牙切齒道。
那江永糠說著越說越起勁,竟說著就把那帶屎的褲子往小金珠的臉上按。
那李旭英臨死前,只看見過自己的孩子一眼。
就如同那赫舍里氏一般,一直對自己的孩子牽腸掛肚。
李旭英好在還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兒,她的魂魄可以天天伴在小金珠身邊。
可是,天下哪個做娘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虐待。
李旭英整日圍繞在小金珠身邊,每天得親眼看著,那江永糠是怎麼折磨自己的女兒。李旭英心如刀絞。
「大爺,我求求您了,您行行好,您救救我的女兒吧。」李旭英哭求著。
蘇肆安本來就旨在渡鬼救人。更何況那李旭英這麼求他。
他自然是連連的應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蘇肆安就和李五就和帶著坐著轎子去了柳絮溝。
正好蘇肆安這邊出府,那師寶寶這邊進府。
就在蘇府大門兒處,兩對人馬撞個正著。
「好像有股妖氣。」大黃忽的皺了皺鼻子。「李五,是不是你放屁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才放屁呢!」李五一巴掌拍在大黃腦袋上,大黃就是身子再小的像個寵物,那也架不住他的的確確是一個活了一千多歲的老妖精。
那師寶寶一大早就來了蘇府找周書文。師寶寶也是祭過玉牌的,如今亦大變了模樣。
「書文,你猜?我們老爺昨日說什麼了。」
那師寶寶的神情明明就是過來炫耀的。
周書文聞言也不接話茬,一副你愛講不講的姿態。
師寶寶見周書文也不理睬,哪裡能憋的住。「我們老爺原先不是要續弦嗎?昨夜他跟我說了,說我這麼些年,生兒育女的不容易。那丫鬟年紀小,收房都算是抬舉了她。夫人的位置還得是我的!」
師氏的樣子,好不神氣。活大半輩子才發現,什麼賢惠呀,體貼呀,能幹呀,持家呀。都沒什麼大作用。還是長的漂亮才是實實在在的。
「你們家蘇參軍呢?這兩日是不是也對你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個屁。」周書文唾罵道。「我們家那個老東西,成天往別人的臥房裡鑽,我這幾日天天找他,結果連個人影我都沒瞧著。你家裡那是只有一個小妖精,我家裡除了一個小妖精之外,又來了個老妖精。」
周書文嘴裡的妖精,指的自然是王慧欣和杜鶯歌。周書文平日管家的時候,從來不愛捏酸吃醋。只要底下的下人們都奉承著她,她就覺得日子過的舒坦。
可自打那蘇紅藥一來,周書文清閒了下來。便不知怎的,也就成了醋罈子裡泡出來的老娘們兒。看哪兒都覺得酸。
那師寶寶炫耀夠了,順便再誇讚一番如意仙。臨走時還不忘譏諷周書文一句。「書文呀!要是連如意仙都救不了你,那你可是真有能耐。」
這邊,那邊周書文便聽見自家後院裡有什麼聲音。
原先在屋子裡時,周書文就隱隱約約的聽的有什麼動靜,只是聽不真切。
這一出房門,可是忽的就聽真切了。這聲音是女子唱歌的聲音,就是打後院傳來的。
後院住著的是杜鶯歌母女,現如今還有那李五和蘇紅藥的客房也在後院。
「我倒是要看看她們又弄出什麼么蛾子。」周書文心中暗罵。
那周書文也不用丫鬟跟著,自己掂著小腳,腰肢一搖一搖的往後院走。
待周書文行至後院,那後院子裡卻是空無一人,歌聲也就此便斷了。
「剛才明明聽見有人唱歌的,怎麼又沒了?」周氏自言自語道,心裡也打著鼓,生怕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你來了。」
在周書文的背後傳來一陣尖細的女聲,一雙手也從後至前的緩緩撫摸著她的肩膀。
周書文不敢回頭,只得斜著一雙眼睛,偷偷去瞟摸著自己肩臂的那雙手。
那雙手嫩白且細。指甲上塗著紅紅的蔻丹,當真應了那句「指若削蔥白。」
「你是誰?」周書文戰戰兢兢,心都吊在嗓子眼兒邊上打轉。
「我是如意仙兒呢!」那女聲甜甜膩膩,好不勾魂攝魄。
「如意仙?」周書文心尖子一緊,那如意仙不就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玉如意麼,怎麼又變成了人。
那如意仙似乎也猜透了周書文的心思,便繼續軟語哄騙。「你且回過身來,看看我貌美不貌美。」
「你可莫害我。」周書文倒是事先提好條件。
「你且回過身來便是。」那女子的聲音讓人聽了極其的舒服,好似會籠絡人心一般。
周書文聞言,如同接受了指令。待周書文緩緩回過身,當真見了這個如意仙的女子。
這女子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高高瘦瘦,穿了一身猩紅色的旗袍。與常人無異。
奇特的只是她那張臉,那女子的左臉,生的柳眉鳳眼,風情萬種,我見猶憐。那女子的右臉卻是一整片醜陋的疤痕,連眼睛都給糊上了。好像右邊的臉皮是被人給活活撕下來了一般。
「你,你的臉。」周書文嚇得兩條腿不聽使喚的直打冷顫。
那如意仙聞言,伸出右手不自覺的撫摸著自己的右側的臉頰。「所以你得幫幫我。」
「幫你什麼?」
周書文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如意仙聞言,忽的臉緊緊的貼到了周氏的眼前,一隻左眼死死的盯著周氏,再一用力,眼珠子一下子就掉了出來,溜溜的在地上滾出了老遠。
「我幫你恢復年輕貌美,你也得幫我修整我的右臉不是。只要把你的心給我,我的右臉就能再次長出皮肉,變得和左臉一樣的美貌。」
周氏看著那如意仙左眼的大窟窿,又聽聞她竟然要自己的心。不由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待周氏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房中的臥榻上了。
蘇三虎此時就守在她床邊,一副捉急擔心的面孔,整個眉頭攪在了一起,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我怎麼在這。」周書文喃喃道,她明明記得她是在後院兒里。
有一個自稱是如意仙的半面女鬼,要拿她的心去修補自己的臉。
「我的心呢。我的心呢?」周書文發瘋似的解開自己的上衣。
蘇三虎見狀,忙揮揮手讓丫鬟,老媽子們都下去。
那周氏脫掉的上衣,雙手用力的按著自己的左胸口。只感覺裡面撲通,撲通的,那心臟倒是還安然的待在自己的胸口處。
「書文,你這是怎麼了?可不要嚇我。」蘇三虎忙上前一把將周書文攬在懷裡。
二十幾年了,連新婚那夜都算上。蘇三虎倒是第一次對周書文如此的柔情。
周書文躺在蘇三虎懷裡,有無數的情想訴,卻訴不出。有無數的話想講,卻又不敢講。
周書文就那樣安靜的臥在蘇三虎的懷裡,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短暫的溫存。
可是美好的時光卻總是不能長久,這邊周書文還也留戀著蘇三虎結實的臂膀。
那邊,丫鬟杜鵑卻來敲了房門。「二姨奶奶,沈府送來了白柬,沈家夫人殯天了,請您過去送最後一程。」
「沈春蘭死了?」
周書文忽的直起了身,忙披上件褻衣,光著腳就下地去開門。
「她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周書文雙手狠狠地鉗制住杜鵑的兩條胳膊。嘴巴一張一合的,像要吃人一般。「她是怎麼死的?說,她是怎麼死的?」
「二姨奶奶,我也不清楚啊!」那杜鵑的兩條胳膊被周書文掐得生疼。杜鵑費力的想要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得。那周書文的十個手指頭,就像十條有靈性的小蛇一般。死死的糾纏在杜鵑的胳膊上。
「不過我好像聽那送信的小廝來說了一嘴。」杜鵑又道:「說是沈夫人的心的挖出來了什麼的,又說了幾句什麼乾屍呀的。其餘的,奴婢真的一概不知了。」
「挖心,她來取我的心了。」周書文身子一沉,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咚咚地,好像要跳出來了一樣。
那周書文鬆開了抓著杜娟的雙手。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整個人強撐著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
「二少奶奶,您今兒可真好看。」那杜鵑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難得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