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算帳

  從她走出房間門的那一刻，他在記者面前的表現美好的如同幻境一般。

  她設想過很多次，顧城會主動維護自己的畫面，但那是他愛上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

  現在的顧城，她可以肯定的是，並非心甘情願，他這麼做，背後必定有原因在裡面。

  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她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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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從美夢中醒過來以後，理智回歸後，她便開始理性地思考事情了。

  果然，下一秒。

  顧城的鳳眸清冷深邃，淡淡地掃了副駕駛座的女孩一眼，便將視線收回來，看向正前方，語氣就像是覆蓋著一層寒霜:「剛才在醫院我給你解圍不過是因為和爺爺談成了一個條件。」

  他這是在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江晴雅垂下了眼睫，她早就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可為何心裏面如此難受？

  女孩子眼睫毛輕眨了一下，就如同蜻蜓在拍打著自己薄如蟬翼的翅膀。

  想了想，她還是問出心底的疑問:「你和爺爺達成了什麼條件？」

  顧城的唇抿了抿，淡淡地說道:「爺爺不是一直不肯答應讓我們倆離婚嗎？他答應我，只要我在你出院這天維護你，表現出夫妻恩愛的模樣，並且接受記者採訪。等孩子出生後，我們倆若是還沒結果，他就將結婚證、戶口本交還到我手裡。」

  「換句話說，就是爺爺已經同意了兩年後我們倆離婚的事情，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女孩子本就病態的臉色更是增添了幾分蒼白，她的手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泛白的指印。

  之前不管是顧城提離婚，還是前不久她在病房提離婚倆字，爺爺皆是反對，不同意。

  怎麼就會在突然間同意了呢？而且還是在她出院這天同意並且答應了顧城維護她作為交換條件？

  她抿了抿紅唇，說道:「阿城，就算爺爺不答應我們倆離婚，我也一定會離，說到做到，我沒想辦法說服爺爺。只是希望在這兩年內，你能夠對我一心一意，離趙茜遠一點。」

  低沉暗啞的聲線在耳邊響起:「江晴雅，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你有什麼資格？」

  江晴雅那雙清澈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他，說:「是，阿城，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

  呵！男人的唇邊浮現出一抹冷笑。

  鳳眸深處隱隱閃爍著點點怒火，她的手猛打方向盤，並且踩了剎車。

  他轉過頭來，白皙修長的手指一下捏住她的下頷。

  男人如同太陽神般俊美無儔的臉龐在眼前慢慢放大。

  男人輕削的薄唇湊近女孩子的耳廓。

  眼尾的餘光輕輕地瞥了女孩子一眼。

  發現女孩放大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他完美無瑕的側臉。

  他們的呼吸近在咫尺之間。

  他們的姿勢在外人看來極為曖昧。

  男人的呼吸輕灑在她的耳畔。

  薄唇微微張開，但吐出的話語卻極其涼薄以及殘忍:「江晴雅，就你也配和我談條件？今日，你當著媒體記者的面，說晴晴插足我們倆婚姻，知三當三，這筆帳我還沒和你算。」

  原來，從她曝光他深愛的女人開始，他一直都將她過往所做的種種事情都放在了心上，只是沒說而已，只是暫時還沒時間找她清算而已。

  聞言，女孩子笑著斜睨了他一眼。

  她就像一隻刺蝟一樣，張開了滿身的刺，眼底的眷戀褪去，消逝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疏離。

  她開始刺面前的男人:「顧總，我倒想聽聽這筆帳你打算如何和我清算。」

  她說這話的時候仍舊在笑，笑容魅惑妖嬈，如同暗夜裡悄然綻放的嬌艷欲滴帶刺的紅玫瑰。

  一碰，就把人刺到遍體鱗傷的地步。

  男人的長睫微動，鳳眸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情緒。

  「江晴雅，今日看在爺爺的點子上我暫且不與你計較，但下次，你若再敢做出傷害晴晴的事情來，我定不會輕饒了你。」

  他的嗓音性感好聽，但與之不相符的就是冰冷毫無溫度的警告。

  女孩子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她問:「顧總打算怎麼不饒了我？不如提前告訴我，如何？」

  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完全不將自己的警告放在眼裡，他掐著她下頷的手微微用力。

  下頷處突然間傳來的疼痛讓女孩子的眉頭皺了皺，她的眼眸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朧，看不清楚。

  顧城並未接江晴雅剛才的話題，俊美的眉頭蹙了蹙，說道:「你在我面前表現的溫順懂事，還說不要把你住院的事情告訴爺爺，我信守承諾，做到了。」

  「而你，出爾反爾，馬上就把你自己住院的事情告訴了爺爺，讓他親自探望你，好發現我不在病房陪著你。轉而爺爺會打電話質問我，而你故意在微信與我發起語音通話，接通了又不說話，好讓爺爺聽到我對你不屑一顧的態度，以及對趙茜更加厭惡。」

  「江晴雅，好個不動聲色，好個心思縝密，好個一箭三雕，好個城府極深。」

  江晴雅凝視著顧城的臉，微昂著下巴看著這張讓她沉淪了十幾年的臉，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她的笑容有些癲，有些狂。

  她這樣的笑容讓顧城微微怔愣了幾秒鐘，隨即他沉下臉問:「你笑什麼？」

  江晴雅挑了挑眉毛，問:「阿城，剛才那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簡直不敢相信，你說你是從內心深處一直都這麼認為我的，對嗎？」

  顧城冷哼一聲:「你本來就是這樣的女人。」

  原來，在他心裡，早就認定了她是他口中所描述的樣子，還真是天大的諷刺。

  可即使從他嘴裡說出來，她還是不肯相信，她要試探，她要求證。

  「阿城，剛才那些話是趙茜告訴你的對吧？你只是將她對你說的話複述給我聽，你心裡不是那樣想我的，對不對？」

  江晴雅的眼眸輕眨，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白皙精緻的小臉顆顆滾落。

  眼眸深處是一抹閃爍著微光的希翼。

  顧城凝視著那張慘白到極致的小臉，張唇說道:「江晴雅，你別再進行自我催眠以及自我欺騙了，在我心裡，你永遠比不上趙茜，永遠不及她的萬分之一。在我心裡你就是那樣骯髒不堪的女人，你不僅身體不潔，而且靈魂也不再純淨。別再惡意揣測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