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如履薄冰

  方一踏入殿內，這大殿之中就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和陣陣刺鼻的藥味。

  而這殿內的氣氛，也很是沉重和不對勁，所有幾乎都是屏氣凝神，氣氛壓抑的幾乎叫人窒息。

  不知道是這殿內刺鼻的氣味還是這詭異的氛圍，壓的人喘不過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謝泊霄問道。許是被這殿內的氣氛嚇到，謝泊霄也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說話。

  「回大殿下，您快去看看吧，王上今日午後突發急症，嘔血不止，來了好幾撥太醫前來診治，都無果，此刻已經昏迷了。」那首領太監開口道。

  這謝泊霄聽到這話，神色一怔，開口道：「糊塗東西，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怎麼這會才來知會我！」

  那首領太監撲通一聲便是跪倒在地上，而後開口說道：「回殿下，奴才並非有意拖延，實在是事發突然，王上方一發作，奴才就著急忙慌的去請太醫，宮裡人都嚇極了，亂做一團，稍微定了下來，奴才這才去請二位殿下回來主持大局的。」

  不料是這宮中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這一州之王出了事，那可是會讓時局動盪的，故而這消息決不能外傳，這也就是這首領太監在宮外怎麼的也不肯說出到底宮裡頭出了什麼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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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本殿下知道了，你先在此候著，本王同二弟先去看看父王情況如何。」謝泊霄開口道。

  說完，便帶著謝泊霄直上前去，看看那影州王此刻情況到底如何，是不是真是很是嚴重。

  二人走上前去，掀開帘子，此刻那影州王已經是昏迷不醒了，躺在龍榻之上，臉色慘白，很是讓人心驚。

  而在那影州王的身周，還有一盆子熱水，熱水之中，是暗紅紅的鮮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父王，父王？這是怎麼了父王？」謝泊霄神色激動，看著影州王。

  看著他那副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般，真真是一個情真意切。

  看完影州王，轉而又看向那幾個正跪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太醫開口道：「父王眼下情況如何了？」

  那幾個太醫開口道：「回殿下的話，王上午後突發急症，我們已經努力救治了，可是王上依舊是吐血不止，方才我們又用了好些法子，這會子才稍微停下來，而今是昏迷的狀態。」

  「意思就是說？你們也沒有法子？」謝泊霄聲音很大，幾乎可以說是在叫罵。

  「臣罪該萬死。」那幾個太醫又開口回道。

  那幾個太醫原本就是跪著的，此刻更是把腦袋給埋的更低了，恨不得低進塵埃里，讓什麼人都不要注意到自己。

  這種時候，最為危險的就是這些個太醫們，那是一不留神，就是要掉腦袋的。

  「父王的身子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問題，你們平日裡頭，日常請按把脈的時候，都是怎麼辦事的？竟半點也未曾發覺麼？」

  「回殿下的話，依據這脈案里記錄的，這王上平日裡頭身子康健，並沒有什麼問題，我們也不知道，怎麼這一下子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個太醫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

  「把脈案給本王呈上來，讓本王看看，都是些什麼人在給父王診脈，一日日的，竟如此不管事！」謝泊霄開口道，語氣之中滿是怒意。

  這些人此刻一個個皆是如履薄冰，這些人都是給影州王看慣了病的，那些脈案裡頭，想必必然有他們的一筆。

  這謝泊霄自回到宮中之後，這情緒和言語，可以說都是沒有消停過，從一開始的對這殿內氣氛和氣味的疑惑、震驚，再到看到那影州王那樣面貌時候的心疼與焦急，轉到現在對這些太醫們的怒火。

  這些情緒都太過自然順暢、一氣呵成。

  仿佛就像、就像提前排練過許多遍一般。

  這個時候的謝泊霄注意到了謝泊霆，看著他，開口道：「二弟，一從方才一直進來，就一直是傻愣著，你是怎麼回事？難道父王都成這樣了，你是半分也不著急麼？父王平日裡頭可是最疼你了，你可莫要讓父王寒心啊！」

  謝泊霆此時此刻看著謝泊霄，才仿佛有了幾分真切之感，這才平日裡頭那個，會憋著一股子氣，明里暗裡總會針對一下自己的兄長。

  這段日子以來的謝泊霄好像變了一個人，也讓謝泊霆好像做了一場夢，一場自己有一個好兄長的夢。

  眼下這謝泊霄方才對那些太醫、太監們發完怒火，此刻又把這矛頭轉向了謝泊霆之上。

  此刻這影州王昏迷不醒，整個影州，也就是謝泊霆和謝泊霄倆個世子能夠主事，而這謝泊霄又是長兄，雖然平日裡頭這影州王還是多寵愛謝泊霆。

  但是還沒有正式立儲，這謝泊霄此刻還真是這整個影州說話最管用之人。

  「王兄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會不擔心父王，王兄先別急著對臣弟發難，還是先看看脈案要緊。」謝泊霆開口道。

  這謝泊霄看到謝泊霆此刻如此狀態，心中還很是詫異，因為這些日子以來，謝泊霄以為自己已經把這謝泊霆給馴化為一個只聽從他話的弟弟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謝泊霆居然還會反駁自己。

  不過這謝泊霆說的也對，此刻的謝泊霄，只會比任何人都更想要看那脈案。

  因為有了脈案，他的戲，才能夠繼續唱下去。

  不多時，那太醫院的院正就已經派人去拿了脈案回來。

  謝泊霄沒等旁人接手，自己徑直拿過脈案，仔細的翻查了起來。

  「蔣因章、吳康、劉知安、李祥。」謝泊霄一個個的念著這些脈案之上有姓名的太醫。

  每每報一個名字，就有一個太醫惶恐不安的站出來。

  「給父王把脈的太醫，共有八名之多。」謝泊霄開口道。

  忽然，謝泊霄好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接著說道：「去拿些紙筆來，給這些太醫們用。」

  「是，殿下。」在影州王宮殿之中值守的小廝開口道，轉身去取紙筆。

  而這殿內的眾人，都不知道，這謝泊霄要拿紙筆來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