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明珠死
2024-06-12 05:34:37
作者: 祝頌宜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許輕月和隨行的丫鬟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堆爛菜葉子就這樣毫無阻礙地全數砸在她乾淨清麗的長裙上。
「姑娘。」丫鬟驚呼出聲,一邊扒拉著許輕月身上的爛菜葉子,一邊要去追打那幾個孩子。
許輕月還算是鎮定,她任由丫鬟將身上的爛菜葉子拿掉:「不必追了,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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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倒是氣的不輕:「真是賤民!」
「回府吧。」許輕月不怕那些人說閒話,但有點怕這些爛菜葉子往她身上招呼。
丫鬟點了點頭,扶著許輕月轉身朝太傅府走。
兩人才轉入巷子,不過走了兩步,就被突然出現的柳妍雪攔住了。
她手中持著一把長劍,眼中似是淬上了寒冰一般,帶著絕厲的殺意,看著許輕月。
「你在此等我很久了吧。」許輕月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示意她退後。
丫鬟搖頭,儘管她也很怕,但依舊是穩穩的站在許輕月身前,保護著。
柳妍雪看見這一幕,心中的嫉妒和恨意愈發的膨脹,她手腕微動,長劍刺入丫鬟的肩胛處:「既然你這麼想死,我成全你。」
「你住手!」許輕月慌忙扶住丫鬟,憤怒道,「柳妍雪,你要殺的人是我,不要濫殺無辜。」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柳妍雪相通了,從一開始許輕月就在和她演戲,還真是該死,「我為了掩人耳目,做出了多大的犧牲,沒想到被你一眼看穿,你該死!」
她的面目猙獰,雙眼通紅,看起來像個瘋子一般。
許輕月心頭一駭,柳妍雪今日只怕是狗急了跳牆,要與她同歸於盡的,她腦子轉的飛快,思索著該如何避難。
柳妍雪卻沒有給她過多的時間,手中長劍一動,刺向許輕月,千鈞一髮之際,一柄長劍從天而降,斬斷了柳妍雪的那把長劍,順帶給了柳妍雪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素衣姑娘!」許輕月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她著急說道,「我的丫鬟受傷了。」
素衣回頭看了眼丫鬟的傷口,眉目冷冽:「劍上有毒,你速速派人去江府找舒泣。」
許輕月看了眼癱坐在地,身受重傷的柳妍雪:「她怎麼辦?」
「殿下有令,害人者,殺之。」
「嗯。」許輕月臨走前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狼狽不堪,面目全非的柳妍雪,轉身之際,僅存的憐憫也不見了。
她對柳妍雪情至義盡了。
柳妍雪知道敗局已定,她不僅沒有如願殺了許輕月,最後還賠上了自己的命:「為什麼?你們為什麼會選擇許輕月?」
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哪一點比許輕月差。
不論是在柳府,還是在京中大家閨秀之間,她都是那個被寵愛,被稱讚的。
許輕月只是一個靠出賣身體,謀取利益的賤人,到底哪一點能比得上她。
素衣不懂柳妍雪心中的糾結和嫉妒,至於許輕月到底哪一點比她好,素衣倒是能告訴她:「殿下曾說過,做人要有感恩之心,你沒有,許姑娘有。」
感恩之心?
柳妍雪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她若真有感恩之心就不會不管我和娘,自己在太傅府穿金戴銀,當個人上人。」
素衣搖了搖頭,真是無可救藥,她不與她多廢話,手起劍落,轉瞬之間,柳妍雪就沒了生氣。
受傷的小丫鬟叫靜禾,即便知道自己身中劇毒,一路上還是在安慰著許輕月:「姑娘,奴婢沒事的,你不要著急。」
許輕月扶著她加快步伐,鼻音凝重:「不怕,師父會救你的。」
最終還是素衣用了輕功,來到江府,請了舒泣去太傅府為靜禾解毒。
入夜時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趙驍批改完奏摺,走出御書房,立馬有小太監撐傘走來,李公公彎腰躬身站在他身後:「陛下,今日許姑娘遇刺了。」
「鈴閣餘孽所為?」
李公公猶豫一瞬:「是一盞茶樓的說書先生柳石開。」
「是他。」趙驍想起先前查到許輕月和這個柳石開有過幾次交集,眉頭便皺了起來,「刺殺緣由。」
「求不得。」
趙驍低頭掀了掀衣袍,走下石階:「明日讓欽天監挑個良辰吉日,朕要迎許姑娘入宮,日子越早越好。」
李公公頷首應是。
他伸手拿過小太監手中的傘:「朕想一個人走走,你們不必跟著了。」
目標明確,他行至冷宮外,站了一會兒,才抬起腳,踏上冷宮的台階。門鎖破落,敞開著,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狹窄的院道上,在寂靜幽深的雨夜顯得格外響亮。
趙驍的腳步聲疊著雨滴的聲音在冷宮之中奏出了一曲詭異的和諧曲,門發出吱呀聲,緊接著走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
她手中端著燭台,風吹動著燭火,明滅之間看清她的模樣:「陛下還記得臣妾。」
不過才半月未見,明珠的聲音就變得滄桑老厲,與之前的嬌嬌軟軟大相逕庭。
趙驍撐著傘,站在原地:「鈴閣被朕滅了。」
明珠猝然一笑:「陛下做事何時需要向臣妾匯報了。」
「你也該死了。」他的聲音森然冷澀,透著一股催命的陰沉。
燭火照耀下,明珠的臉變了又變:「陛下這是何意?」
鈴閣被滅,和她的死活有何干係?
趙驍向來喜歡看人帶著遺憾死去,他不介意將真相告訴她:「你是鈴閣閣主曲采鈴的女兒,當初明峰收養你,也不過是看中了鈴閣的勢力。」
這個消息猶如驚天大雷,轟砸在明珠的腦袋上,將她整個人砸的七暈八素的。
「鈴閣這些年也一直在查找你的下落,但是他們把你和死去的明二少夫人身份弄錯了。」
明珠消化著這些信息,猛然之間,她笑了,笑得很大聲,很瘋狂,造化弄人啊。
她渴望著有一股自己的勢力,可偏偏該屬於她的東西,她一樣都沒有得到。
盛澈如此,親情如是,連她生母留給她的東西,都被人搶了。
她這一生,何其可笑,何其荒謬。
趙驍沒有告訴她的是,即便她被鈴閣中人找到,也不過是一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