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死得其所

  「淑貴妃好像認定這件事是皇后娘娘所為。」

  明珠悠閒自在，吃著午膳：「看來我們的皇后娘娘又要挨罵了呢。」

  真不曉得之前的妃嬪們都是什麼腦子，這樣蠢的皇后貴妃都鬥不過。

  紫韻宮偏殿內，安靜到可怕。

  周緹安安靜靜守在趙慈的屍體旁，無聲哭泣。

  趙驍走進偏殿，就看見這樣一副場景，當他看見趙慈的臉時，大駭。

  饒是他見過不少悲慘的死法，看見趙慈的臉時，還是沒忍住被嚇了一下。

  

  「她的臉是怎麼回事？」趙驍問道。

  周緹神情悲戚，頭也沒回：「臣妾讓人打的。」

  「你打她作甚？」

  「陛下打她為何，本宮打她就是為何。」

  趙驍噎了一下：「朕也沒讓你往死里打啊。」他真是無言以對。

  周緹悽慘一笑：「陛下可知她被人下了迷魂藥。」

  「你想說什麼？」趙驍神色肅穆，不怒自威，「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胡亂攀咬，朕是會治罪的。」

  周緹扭過頭，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趙驍：「陛下，律法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到底什麼意思？」趙驍討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周緹搖頭：「臣妾沒有任何意思，臣妾只是希望陛下能徹查出真相，不讓阿慈枉死。」

  她語氣里是藏不住的自憐自艾：「臣妾是鄰國公主，陛下這些年一直在防著臣妾，臣妾知道，臣妾也理解。臣妾自問這些年來，不曾向陛下提出任何要求，這一次，臣妾只希望陛下能將兇手繩之以法。」

  趙驍冷峻的目光落在周緹冷淡的臉上，過了好半晌，才問道：「你有懷疑的人選嗎？」

  周緹用他的話回他：「陛下說過，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臣妾不會說。」

  趙驍啞然：「禁足令解除，你……好好歇息，莫要太過傷心，阿慈的事，朕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待。」

  待趙驍離開紫韻宮後，周緹拿著手帕緩緩拭去眼角的淚水，在宮女的扶持下起身。臉上的傷心悲戚全然消失，只留一臉的冷漠，她居高臨下的斜睨了眼趙慈醜陋的屍體：「你也算死的有價值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對誰，哪怕是親生女兒，侵犯她的利益，她都會毫不留情的除去。

  這世上沒有什麼真情，人活著只為自己，這是周緹的人生信條。

  「陛下，江姑娘和明公子進宮了，在御書房等著呢。」李公公道。

  趙驍本就打算在長陽殿用過午膳後，去御書房見江知序和明夷則，沒想到被趙慈死的事給耽擱了。

  他朝御書房的方向走：「給十四皇子找女傅的事，通知凌雲殿了嗎？」

  李公公答：「一早就將聖旨送過去了。」

  「雲遮還是以往那反應？」

  李公公為難，硬著頭皮道：「雲遮姑娘也是護主心切，這麼些年，她一直守在十四皇子身邊，想必也是……」

  趙驍對雲遮的態度一直很奇怪，連李公公都摸不清。

  御書房內，江知序和明夷則分站在兩側，兩人誰也不主動說話，都在遵守之前說的素昧平生，從不相識。

  趙驍步入御書房，瞧了眼兩人，頓覺氣氛不對：「明公子和江姑娘不認識？」

  兩人都沒有立即出聲。

  趙驍也不等二人回答，自顧自道：「朕記得你們二位認識啊。」

  明夷則拱手道：「啟稟陛下，草民與江姑娘先前確實相識，只是江姑娘不喜歡草民，草民有自知之明，便也不再纏著江姑娘了。」

  「哦，原來是這樣。」趙驍露出幾分興致來，「不知江姑娘喜歡什麼樣的？」

  他看了看明夷則：「明公子的樣貌可是盛京城第一，風流倜儻的公子，江姑娘不喜歡，難不成喜歡武夫？」

  江知序頷首，露出幾絲清淺的笑意：「陛下，民女被您委以重任，一心只想教導十四皇子，兒女情長並不在民女的考慮範圍之內。」

  趙驍高興，讚賞道：「難得江姑娘有這樣的心思，朕為老十四感到高興。」

  江知序福了福身：「陛下，民女想去見一見十四皇子。」

  「不急，朕今日有另外的事想問一問二位的看法。」趙驍正愁著如何調查趙慈之死，正好這兩人都不是尋常人，又和後宮的人沒有過多牽扯，倒是可以問一問。

  「陛下請說。」

  趙驍嘆了一聲，似乎很傷心又很愧疚無奈：「四公主昨夜死了。」

  明夷則和江知序不約而同的露出詫異，這事他們二人是真的不知道。

  趙驍繼續道：「淑貴妃說阿慈是被人害死的。」

  他將昨日趙慈為了明苕榮和他與周緹吵架的事，還有他們二人打趙慈的事說給江知序和明夷則聽了：「若是朕不打她那一巴掌，阿慈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江知序聽完，緊緊皺著眉：「陛下，民女曾聽聞有一種藥會讓人失去心智，不知太醫可曾查驗過四公主的屍體？」

  「你這話是何意？」趙驍故作不解。

  江知序緩緩說道：「民女曾在許府認親宴上見過四公主一面，民女覺得四公主絕不是那種為了一個男人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所以，民女才有了這種大膽的猜測。當然，民女所言，都為沒有證據的猜測，還請陛下聽一聽就好。」

  趙驍點頭，看向明夷則，問：「明公子覺得呢？」

  明夷則道：「陛下，草民覺得江姑娘說得不無道理。只是，能給四公主下藥之人，要麼是四公主親近之人，要麼就是以什麼利益誘使四公主心甘情願服下毒藥。」

  趙驍聽完兩人的說辭，很滿意，方才還毫無頭緒的事情，此時已經有了些許的眉目。

  這二人若是在朝為官，恐怕也不會遜色於程鼎和沈長宏。

  只是此二人身份特殊，不宜入朝。

  「江姑娘，朕問你，若是十四皇子一直痴傻無救，你又當如何？」

  江知序凝重，她沉默許久，鄭重說道：「陛下，民女從未想過能讓十四皇子恢復如尋常人一般。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十四皇子的際遇誰又能說得准，陛下與草民，不過都是盡人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