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不入局

  周緹居高臨下，面容冷肅，盯著他手中的玉佩瞧了一會兒，才伸手拿過來，仔細審視著：「依你之見，今日那些刺客是為誰而來？」

  她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對這玉佩的真假仍持有懷疑。

  明苕榮沉寂片刻，緩緩開口：「他們的目標是四公主。」

  「放肆！」周緹大怒，握著玉佩的手猛然收緊，眸光犀利的掃向床榻上虛弱的明苕榮，「攀誣太子，挑撥皇室，你該當何罪？」

  明苕榮緩慢掙扎著起身，下榻，掀起衣袍，雙膝跪地：「貴妃娘娘，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臣不得好死。」

  周緹垂眸，與他目光相撞，明苕榮眸光中儘是坦然，無半分波瀾：「單憑這一塊玉佩，你如何讓本宮信你？」

  明苕榮凝思，蹙眉：「貴妃娘娘，臣只是將事實與證據告知您，至於您信不信，臣無能為力。」

  「你並不喜歡阿慈。」周緹移開目光，轉身，看向殿外新冒綠的樹枝，「本宮只阿慈這一個孩子，在意的也只是她幸福與否，你既不喜歡她，這樁婚事便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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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妃娘娘，臣心悅四公主，臣……」

  周緹隱約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冷聲打斷他：「本宮在這座深宮裡什麼都沒學會，但琢磨男人的心，還是學了幾分。阿慈涉世未深，能被你的花言巧語騙得鬼迷心竅，但本宮不會。」

  明苕榮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他試圖找一些能夠說服周緹的話，但很可惜，沒有。

  他看著周緹決然而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算計。

  周緹走後不久，便有宮人來送明苕榮出宮。

  趙慈聽聞了此事，顧不得還未穿戴整齊的自己，慌忙跑向周緹的寢宮紫韻宮。

  周緹半躺在軟蹋上，聽著急匆匆的腳步聲，微微掀了一下眼皮，瞥了眼上氣不接下氣的趙慈，遂又微微闔上眼。

  「母妃，你把明哥……明大人送出宮了？」趙慈不等周緹回答，又忙不迭埋怨，「你怎麼能這樣做呢。明大人為了救我，身負重傷，這時候他需要靜養。」

  「依著你的意思，只有他痊癒了，才能送他出宮？」周緹睜眼瞧著她，神色淡淡。

  趙慈並未發現周緹的異樣，依舊不情願道：「母妃，他是我未來的夫婿，留在宮中也是名正言順的。」

  周緹動了動身子，從軟榻上起身：「趙慈，為了他，你都敢吼本宮了？」

  她的聲音冷冽，眼神定定落在趙慈臉上，激的趙慈渾身一激靈。

  「母妃，女兒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她慌忙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支吾著干著急。

  周緹端坐在軟榻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手忙腳亂的趙慈：「你和他的事就此作罷，駙馬人選本宮親自盯著。」

  她不等趙慈做出反應，又說了起來：「再過兩日便是科舉放榜日，屆時本宮會和陛下商量，替你挑選合適的駙馬。」

  「母妃！」趙慈大聲道，「兒臣只想嫁給明大人。」

  「他不喜歡你，只是想利用你。」

  「將軍府向來不參與黨爭權斗，明大人能利用兒臣什麼？」趙慈堅持，更是不解。

  周緹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太過縱容溺愛，腦子還是傻了些：「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問，你只需急著，母妃是不會害你的。」

  趙慈動了動嘴，還欲辯解，周緹冷峻的目光掃過來，她訕訕閉嘴。

  江知序一行人從城郊桃花山回來，前腳剛踏入府內，後腳門房便來報，說明大將軍登門拜訪。

  「將人請入府。」江知序看著身側的明夷則，眉梢上揚，「你……」她欲言又止。

  明夷則溫和笑著：「我去後廚做一些你愛吃的。」

  俞安帶著叢一和雪青也回了後院，前廳正堂只留江知序和鄭衛二人。

  明峰在門房的帶領下，踏入府內，走入前院，他遠遠就看見坐在正堂內的江知序，只見她氣度從容，鎮定悠閒，品茶等著。

  他走入正堂，江知序微微抬眸，淡笑道：「明將軍，請坐。」而他並未起身，只是端端坐著。

  明峰倒也不曾惱怒，笑著坐下：「老夫早就想登門拜訪江姑娘，只是軍務纏身，不曾得閒，這才晚了些時日。」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明將軍身尊位重，小女子哪裡擔得起。」江知序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明將軍既然來了，不如直言。」

  「江姑娘是個爽快人，老夫也沒什麼好寒暄的了。」明峰身體朝江知序的方向側了一下，「老夫希望江姑娘能幫明家。」

  江知序眉間微皺，狀似不解：「明將軍此話何意？」

  明峰輕笑，仿若勝券在握：「不知江姑娘可還記得榮王殿下？」

  江知序不語，看他。

  「榮王殿下已死，而他手中的勢力悉數被老夫收攏，至於江姑娘與榮王之間的關係，老夫也都知曉了。」

  江知序面色如常：「明將軍，我幫榮王是看重了皇家的恩寵，不知我幫明家，又能得到什麼？」

  「皇家的恩寵？僅此而已？」

  「當然。」

  明峰大笑：「我明家也能給。」

  「莫非明將軍是要謀反？」

  「江姑娘可還記得老夫的大兒子？」

  江知序道：「明苕榮明公子？」

  明峰點頭：「既然求合作，老夫的誠意不會輕，他是當今陛下的兒子。」

  江知序好似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久久不語：「當真？」

  明峰點頭。

  江知序思索了良久：「不知明公子的生母是何身份？」

  明峰微怔，沒有料到她竟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秦如懿。」

  「身份。」江知序好心解釋，「我之所以選擇榮王，是因為他生母的身份乃為鄰國公主，而明公子的生母又是何身份？」

  「鄰國公主？」明峰臉色變了一變，「據老夫所知，榮王殿下的生母只是一個奴婢。」

  江知序茶盞中的茶水也已經喝完了，她施施然起身：「明將軍，我是不會幫明家的。但你告訴了我明公子的身份，禮尚往來，我也告知你一個秘密，真正的鄰國公主是榮王的生母，而非如今的淑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