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搜東宮

  勤朝殿內。

  程鼎和沈長宏頭貼地面，匍匐跪地，透著兩人的背影，也能看出兩人的堅定和無畏。

  龍椅上高坐的趙驍，面色陰沉，怒氣充斥著他的眼角眉梢，一雙蒼老的眼睛，顯得愈發駭人。

  其餘一眾大臣見狀，皆是垂首低眉，生怕稍有不慎，便引火燒身。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臣懇請陛下允臣等行公事之利。」程鼎視死如歸的抬頭，與趙驍對視。

  頃刻間，殿內陷入劍拔弩張的僵持。趙驍看他，眼中已帶有殺意。

  沈長宏心中糾結，最終抱著殺身成仁的決心：「陛下，臣等只為查清謎團，揪出真相。在其位謀其政，如若不允，臣……臣等也不該繼續在朝為官，不配擔百姓俸祿。」

  陡然之間，氣氛變得更為焦灼，趙驍駭人的雙眸隱約有了幾分通紅，被氣的，他自登上皇位始，無一人再敢威脅他，今朝朝堂之上，他竟被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威脅了，當真是可笑至極。

  「你要辭官？」他語氣平淡的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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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陛下，臣身為大理寺卿，對國家律法負責，是臣的責任。」

  趙驍氣極反笑，大聲道：「好，很好，你們要查，要搜，朕答應你們。但你們要什麼都沒查到，朕要了你們的命！」

  沈長宏鬆了一口氣，不知何時，竟這般相信江知序，篤定他們一定能在東宮搜到什麼。

  程鼎很平靜道：「臣等定不負百姓所託。」知道趙驍在東元塔所做之事後，他心中再也沒有了這位皇帝，如今所做一切，只為天下百姓。

  趙方荀仿若不是局中人，冷漠自持，不置一詞。

  倒是趙西寺出來說了一句：「父皇，事關東宮，還是該問一問太子皇兄的意思。」

  不等趙驍有所反應，趙方荀便出聲了：「父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兒臣並無異議。」

  此令一下，程鼎和沈長宏便成了出頭鳥，不僅趙驍等著看兩人的搜查結果，就連朝中大臣也多半是看熱鬧的心態。

  當眾威脅皇上，搜查東宮，這哪一樁不是殺頭之罪，真不知該說這兩人是一片赤忱，還是缺心眼傻到家了。

  下朝後，程鼎與沈長宏匆匆離宮，去了刑部，點了人數，但並未立即去東宮搜查。

  有了聖令，但他們還要搜集足夠的證據，程鼎和沈長宏之所以能剛正不阿且脾性相投，全是因為二人都是極為看重證據之人。

  江知序告訴他們東宮所行之事與東元塔內一樣，但並未直接給予他們證據，他們知道這是江知序在考驗他們的能力。

  但，即便江知序把證據完整奉上，兩人還是會逐一查證證據的真假。

  「程大人，今日過後，陛下和太子怕是都會有所防備。」沈長宏犯難。

  程鼎還是沉穩鎮定：「沈大人，有所防備才會出錯。」

  這個道理沈長宏當然明白，只是這樣以來，他們所需的時間就會更長：「清安公主那邊……」他有些擔心江知序不信任他們。

  程鼎知曉他心中顧慮：「沈大人，清安公主不是尋常人，想必她早就料到你我今日所為。」

  如程鼎所想，江知序在聽完舒泣說了今日朝堂上的事後，她極為貼心的讓張跡送去了他們需要的證據。

  沈長宏聽完後，大驚失色：「季貴人與太子殿下有染！」

  張跡微微頷首：「二位大人可以搜查東宮了。」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程鼎想將主動權握在手中，奈何先前證據不夠，但江知序如今送來了證據，且還是不必論真假的證據，他何樂而不為。

  當即，程鼎和沈長宏帶著刑部的人浩浩蕩蕩來到東宮。

  趙方荀已等候多時，他聽人來報，淡定起身，站在院中等著。

  「太子殿下。」程鼎拱手，「得罪了。」

  趙方荀冷聲道：「兩位大人請便，只是本宮這裡多是國家機密，若凡有泄露，本宮該找何人問罪？」

  程鼎早有準備：「太子殿下，此次搜查東宮只有臣與沈大人，他們不過是守在此處，以防有人畏罪潛逃。」

  趙方荀雙眼一眯，肅殺的冷氣凜然側漏：「程大人的意思是本宮會跑？」

  「太子殿下誤會了，臣是擔心別有用心之人，」程鼎一身正氣，不卑不亢，「方才太子殿下說凡有機密泄露，您便要問罪臣與沈大人，此話頗為不妥。畢竟，太子殿下也不能保證您身邊都是忠心之人。」

  趙方荀生平頭一遭被人說到如此啞口無言的地步，他陰沉嗜血的目光落在程鼎身上，不再掩飾：「程大人最好能一直這樣凜然正氣。」

  「太子殿下儘管放心，臣此一生，定會清白行事。」程鼎不將趙方荀的威脅放在心上，或是說他對自己足夠自信，「太子殿下，請帶路。」

  趙方荀重重的甩擲了一下衣袖，冷哼轉身，前方領路。

  先去了書房，程鼎和沈長宏並沒有大肆翻找，而是用眼睛巡視了一圈：「太子殿下，臣想去您的寢殿看一看。」

  趙方荀臉色漆黑如墨，帶著兩人去了寢殿。

  到了寢殿，程鼎和沈長宏對視一眼，大刀闊斧的開始翻找。將近翻找了半個時辰，兩人可算在床底找到了一件紅肚兜。

  趙方荀瞧著兩人的動作，才知他們今日是有備而來，或是說他們知道在寢殿內藏著什麼。

  看著那一件紅肚兜從床底翻出，一向冷漠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他根本不知。

  「太子殿下，這上面繡著季貴人的名字。」沈長宏將紅肚兜遞到趙方荀跟前兒，使他看的仔細。

  趙方荀一把奪過來，看了看，上面果然繡著季雲華的名字。季雲華，若不是她入宮被封為貴人，他根本不知有此人的存在：「二位大人早就知道本宮這裡有這樣一件紅肚兜。」他的語氣很確定。

  程鼎不隱瞞：「太子殿下，今日臣二人來此，本就是為了當朝太子與後宮妃子有染一事。如今證據確鑿，太子殿下可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