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是被威脅還是自願

  藍應竹並不意外宗時會事先知曉西廷亡國一事：「小姐，亡國之兆，國師府可觀天象得知。」

  宋花枝「嗯」了一聲：「可我始終覺得他那話並不僅僅為此。」

  藍應竹不再隱瞞：「小姐，你從靈岩山回來那夜，那些黑衣人認得我，他們的目的怕也是我。」

  宋花枝只當那些黑衣人攔住藍應竹是想毀了他和章緒收服的那些國師府舊人：「他們讓你做什麼？」

  

  藍應竹搖頭：「暫時還未找過我，但我猜，應該快了。」

  「所以你在等他們主動找上你？」

  「對，既然找不到他們，不妨等著。」

  此間種種，皆與西廷秘術有關，宋花枝擔心藍應竹若是單身赴宴怕有個萬一：「若是他們找上你，一定要提前告知我。」

  「小姐擔心我？」藍應竹抬眸微笑看她，「小姐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藍應竹，你答應我。」宋花枝神情嚴肅，「西廷秘術不僅是你在國師府學到的那些，還有很多是不傳於世的，但那些人似乎也知道。」

  藍應竹很奇怪：「既然不傳於世，那為何還會有人知道？」

  宋花枝轉著手中的空茶盞：「因為那些東西都葬在皇陵之中，我不敢保證他們沒有去過西廷皇陵。」

  藍應竹心中對西廷秘術的驚詫不止一絲半點，光他在國師府中學到的那些，若是讓天下人知曉，便會掀起滔天巨浪。還有那些不傳於世的，這個西廷秘術到底是什麼來歷：「小姐，你都知道，是嗎？」

  宋花枝沒有隱瞞：「是，歷代西廷皇室繼承人都知道。你也知道西廷國到了父皇這一代，只有我一個孩子。」

  「那小姐準備怎麼做？」藍應竹問道。

  宋花枝俏皮一笑：「自然是和藍國師一起等啊。」她把杯子放在藍應竹面前，「這茶好喝。」

  藍應竹再幫她續上：「你若喜歡喝，一會兒回將軍府時帶一些回去。」

  「那倒不用，這種好茶還是你這地方喝著才能喝出味道來。」宋花枝喝完了茶盞中的茶湯，「雪青和叢一這會兒應該在行拜師禮，要去看看嗎？」

  藍應竹欣然應答：「好啊，只是不知叢一的師父是誰？」

  「明夷則。」

  藍應竹意外：「我以為是素衣呢。」

  「逐雨樓規矩多。」

  藍應竹道：「逐雨樓畢竟特殊，規矩多一些，倒也無妨。」

  時光飛逝，轉瞬之間，盛夏一過，初秋襲來。

  這些日子沒有怪異之事發生，宋花枝過得很舒暢，尤其是明夷則，日日都會給她買荷花糕。

  而藍應竹几人也如之前一樣，算命，看診，逗樂子。

  今日，藍應竹又如往日在巷子口擺攤算命，他才坐下，攤子前的竹椅上便坐了一人，抬頭一看，竟然還是熟人。

  「六皇子。」

  「藍公子。」趙懷川打量了一眼藍應竹身後的招牌，「沒想到藍公子要靠坑蒙拐騙謀生了。」

  藍應竹不惱，微笑答道：「六皇子，此言差矣。在下所說之事，皆是有跡可循，並不能算是坑蒙拐騙，更何況命數一事信者自然願意信，不信者，在下也絕不強求。」

  「那藍公子不如給我算個命。」

  「六皇子乃是天家之人，在下算不得。」藍應竹實話實說，但他知道趙懷川不信。

  果真如此，趙懷川大笑一聲：「藍公子就不必和我說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要問你。」

  「六皇子有事直言。」

  趙懷川覺得他雖然可能看錯了明夷則，但絕對不會看錯藍應竹，他絕對不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之流，朝堂之上他暫時插不進去手，但私下他總要培養自己的一些勢力：「之前我和藍公子提過，希望藍公子為我所用，不知道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藍應竹淡然一笑：「六皇子，在下先前便已說過，我只想保自己和舍弟平安，既然此事已了，我不日便會帶著舍弟離開盛京城，雲遊四海。」

  「藍公子可能還不知道我今日來並不是徵詢你的意見，」趙懷川看著面前的筆墨紙硯，拿起狼毫筆寫下一個「一」字，隨後又在這個「一」字上畫下一個大大的叉，「藍公子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令弟呢？你又能保證可以保護他一輩子嗎？」

  藍應竹眼神驟冷：「你在威脅我。」

  「談交易，當然要帶籌碼來。」趙懷川不覺得有什麼錯，反倒還覺得他很聰明。

  「若是我不願意呢？」

  「那藍公子不如看一看，明日一早令弟是否還能活著。」

  藍應竹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他面帶怒氣的出聲：「我答應你，但是你不准動叢一。」

  趙懷川對他的回答胸有成竹：「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

  「監視將軍府。」

  藍應竹露出驚愕的表情：「我監視將軍府？六皇子，在下只是江湖之輩，怎能夠得著護國大將軍。」

  趙懷川道：「你只需時刻注意將軍府大公子的動向即可。」

  藍應竹一副不明白的模樣：「恕在下愚鈍，不知六皇子讓在下監視明大公子是怕將軍府有謀反之心嗎？」

  「你只管去做，至於是為了什麼，你自己也說了是江湖之人，那朝堂之事，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趙懷川眼下並不完全相信藍應竹。

  「在下會做到，也希望六皇子莫要食言。」

  趙懷川目的達到，就不再多留：「你這攤子別擺了，日後你和令弟的吃穿用度，我會給你們銀錢。」

  藍應竹臉色越發不好：「不必，在下雖然沒用，但至少還養得起自己和弟弟。」

  「隨你。」趙懷川知道江湖中人最看重臉面。

  藍應竹看著趙懷川遠去的背影，唇邊露出一抹笑意，還真是進坑了。

  只是沒想到第一件事便是讓他去監視明苕榮，看來此事還是要和明夷則說一聲。

  「先生，老朽想算一卦。」一位佝僂著身子的老頭站在攤子前。

  藍應竹收回思緒：「老人家請坐，不知您要算什麼？」

  「老朽想算一算自己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