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被拒絕了

  四人齊聚在章緒的藥房裡，宋花枝早先就同他保證過，他也不想再摻和年輕人的事，就離開藥房，去找雪青。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章緒發現雪青很有學醫的天賦，而他雖說已有四個徒弟了，但年紀都不小了卻都未有大成。他敢斷定雪青不一樣，只要她願意跟著他學醫，日後醫術定在他之上。

  素衣是今日早晨得知了消息，她本想晌午便來，但聽說藍應竹和明夷則都不在宅子裡，她就沒來。雖說她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她知道這兩人或許比她更擔心宋花枝的身體，而這兩人都不急於問出背後的原因，想必也是有其他的考慮。

  她一直等到兩人回了宅子才來，又等了明夷則和宋花枝表明心跡後才來打擾。此刻，她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面色依舊蒼白，但精神不算太差：「小姐，你今日的藥吃了嗎？」

  「吃了。」宋花枝笑著說道，「你放心，日後我都會按時吃藥，不會再作踐自己。」

  素衣皺著眉頭：「我不信小姐會無緣無故的作踐自己，這背後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緣由。但小姐不必告訴我們，小姐做的任何選擇，我和逐雨樓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但，只有一點，我和逐雨樓希望小姐不論是生是死，都能告知一聲。」

  宋花枝想過很多措辭來解釋自己為何不吃藥，卻沒想到竟然一句都用不上：「素衣，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想過自己和逐雨樓要何去何從嗎？」

  素衣脫口而出：「逐雨樓因西廷皇族存在，只效忠西廷皇族。若這世間再無西廷皇族，我會解散逐雨樓。而逐雨樓歷代樓主，是西廷歷代帝王的影衛。到了我這一代，西廷亡國，不再有主，但您是西廷皇室唯一的血脈，我自然與您生死相隨。」

  宋花枝雖早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但她還是震驚於素衣的決心：「如你所言，西廷亡國，不再有主，你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影衛。而逐雨樓雖由西廷皇族建立，但這麼些年，逐雨樓在江湖之中和各國之間聲名鵲起，也不再專供西廷皇室。素衣，我希望即便日後我死了，你也可以繼續帶著逐雨樓去做你們擅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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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並不贊同這番言論：「小姐，若是沒有西廷皇族，我們這些人……」

  宋花枝溫柔笑著打斷她：「也許最初的建立者在創建逐雨樓時，是希望得到一批死忠之士。但世事變遷，人也換了一代又一代，尤其到了我，你該知道，我是個一個胸無大志的亡國公主。與其讓他們追隨我而去，不妨讓他們去做自己擅長的事。」

  素衣雖不情願，但她還是應了：「我答應小姐對他們的安排，但我自己的選擇，希望小姐能尊重。」

  宋花枝知她固執，也不再多勸，總歸自己還能苟延殘喘些日子，不怕沒有法子改變她的心意。

  藍應竹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那我和明二公子這兩個見證人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宋花枝知他們是不願意勉強自己，但該交待和保證的事還是要表明一個態度：「我還有幾句話要和你們說。」

  「你說，我們聽著。」明夷則始終眼角眉梢帶著笑的看她。

  「我雖答應你們日後不會再輕賤自己的性命，但若有朝一日，只有捨棄我，才能救天下百姓，我依舊會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除此之外，我都會好好且努力活著，這是我對你們的保證。」宋花枝想讓他們安心，但也給自己留了後路。

  素衣並不需要宋花枝的保證，她只知道她生她便生，她死她亦死：「我相信小姐。」

  藍應竹心中起了疑，但臉上絲毫不顯：「我也相信你。」

  明夷則反其道而行之：「我不信你，所以要日日看著你好好喝藥。」

  宋花枝溫婉一笑：「那便有勞明二公子了。」她透著窗戶看外頭的天色，「時辰不早了，素衣你留下用過晚膳後再回去。」

  素衣自然不會拒絕。

  她隨後又看向藍應竹和明夷則：「我去找章緒，有些事要和他說。」從衣袖裡掏出一本破舊的書籍放在桌案上，「這是西廷皇族的內功心法，當年母后在死前交給我的，我不會武功，留著也無用。正好你們三人功夫都不差，看看能不能學，免得浪費了這麼厲害的內功心法。」

  饒是一向冷麵的素衣也面露惶恐：「小姐，這萬萬不可。」

  藍應竹和明夷則也齊齊表示他們不能翻看學習。

  「可，非常可。」宋花枝極力勸說三人，「規矩是死的，內功心法也是死的，唯有人是活的。活人難不成還要被死物束縛住不成？」

  她不再等三人多言，起身快步離開藥房，丟下一句：「三日後我要讓俞安檢查你們的學習成果。」

  藥房內的三人面面相覷，最終，妥協了。

  雪青不想學醫，她不喜整日在藥房那一畝三分地轉來轉去，她想學武，想雲遊天下。看著眼前費盡心機，苦口婆心勸說的小老頭，心裡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章大叔，您去找叢一吧，他一定很願意跟著您學醫的。」

  「不行，他沒這個天賦。」章緒認準了雪青，「你就說你要怎樣才能答應老夫。」

  雪青搖頭：「我是怎樣也不會答應你的。」她又給章緒推薦人選，「宋姐姐也很厲害啊，您找她做你的徒弟不好嗎？」

  章緒想到宋花枝作死的事，就生氣：「行醫之人，首先便是要珍惜生命，她一個連自己都不想活的人，能學什麼醫術。」

  雪青會抓重點：「啊？宋姐姐要尋死嗎？」

  「我不尋死，也沒有你活的時間長啊。」宋花枝走進院子，面含微笑，「和宋姐姐說一說，為何不願意學醫？」

  雪青起身跑到宋花枝身邊，雙手抱著她的手臂：「宋姐姐，你身體好些了嗎？我聽師父說你病了。」

  宋花枝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多了。看不上你章大叔的醫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