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探相符

  正堂里的明夷則和章緒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章緒先敗下陣來：「你在哪兒弄得這種東西？」

  「很厲害？」明夷則浪蕩不羈的坐在椅子上。

  章緒白了他一眼：「何止是厲害，能讓一個不行的男人硬起來。」

  明夷則不信：「林景時就沒有硬起來。」

  章緒來了興致：「林景時是誰？在哪兒？帶老夫去看看。」

  明夷則意趣盎然的看著他道：「在天牢，你要去？」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藍應竹之前給他吃過一粒藥丸。」

  章緒恍然大悟：「那怪不得。」

  「這藥應該很不常見吧？」

  「那是自然。」章緒將那一包藥全倒入茶水中，「這種藥千金難求。」

  明夷則問：「那你可知這種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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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緒徑直與他說道：「你去問藍應竹，他知道。」

  那天在相府藍應竹也在，可他事後並沒有說起和這種藥任何相關的話，明夷則不得不懷疑他在隱瞞著什麼。

  「可這千金難求的藥最近在春宵樓可是很常見的。」明夷則似笑非笑。

  章緒沉下臉來：「這藥不僅能讓人獸性大發，若是長期使用，還會使人形成依賴，最後沒了這藥，那檔子事也做不起來了。」

  「還真是人心險惡。」明夷則想到春宵樓里那些人的禽獸之欲，心頭總有一種不安之感。

  「你來就為問我這事？」章緒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你不會中藥了吧？」

  「你咒我呢。」

  「那你問這做什麼？」

  明夷則沒回答，只是又問：「改良過的虹吸之毒除了不傷害男子外，與原來的虹吸有沒有不同之處？」

  「自然是有的。」章緒晃動著手中的茶盞，「若長期吸食，會致人全身無力。」

  「僅此而已？」

  章緒一副你傻的表情：「若一個人全身無力，你想對他做什麼便能做什麼。」

  明夷則若有所思。

  「你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明夷則敷衍他。

  章緒知道他敷衍自己，正想說他兩句，就看見藍應竹從後院過來，他心中還記掛著素衣說的那些話，擔心的起身過去問道：「小姐問你什麼了？」

  「沒什麼，小姐就是隨便問問。」

  章緒覺著這話真耳熟，不就是方才明夷則才說來敷衍他的，他氣呼呼的甩了甩衣袖：「行，你們都敷衍我。日後你們有事求我的時候，我也敷衍你們。」

  藍應竹心中有事，也沒再多說，走到方才章緒坐的位置，端起那盞茶，正要喝時，鼻尖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臉色一變：「這是哪兒來的？」

  明夷則見此，問道：「你知道這藥的來源？」

  藍應竹又放在鼻尖仔細聞了聞，沒講話。

  明夷則不緊不慢地說道：「今日春宵樓里出現了很多這種藥。」

  「這是我師父曾經調製的。」藍應竹思緒亂成了一團麻。如今不僅小姐所問之事，還是這春宵樓無端出現大量的這種藥，都在指向他的師父，難不成師父真的沒有死？可當初確實是他親手埋葬了師父啊。

  明夷則斜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這種藥除了你師父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調製，是嗎？」

  藍應竹點頭，又搖頭：「按理來講，是該如此。但不排除旁的人也知曉。」

  章緒不明白：「你們國師府的東西不是向來不外傳嗎？」

  藍應竹自嘲道：「是不外傳，可如今不論是西廷秘術，還是虹吸，都已為外人所得知。」

  明夷則心中已隱約有了答案，他看了看院子，沒看見宋花枝：「花枝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她去找俞公子了。」藍應竹道。

  章緒聽見「俞公子」這三個字就膈應：「都要五十歲的人了，還公子公子的叫，真不害臊。」

  明夷則哪裡不知他的酸勁兒，故意氣他：「若你六十歲了也如他這般，我也願稱你一聲章公子。」

  章緒冷哼一聲：「誰又稀罕。」

  宋花枝再度回到前院，已是一盞茶之後了。

  「你問完了？」

  明夷則眼中含笑，點頭：「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

  「還未用晚膳。」宋花枝雖不是太餓，但畢竟晚上還有大事要做，自然不能虧待了自己的五臟廟。

  明夷則起身：「那去春風閣如何？」

  宋花枝高興了：「那自然是極好的。」她望向章緒和藍應竹，「你們一起去？」

  藍應竹心中凌亂，想自己一個人仔細想一想，便拒絕了。而章緒有自知之明，若他單獨和這兩人吃飯，必定會被他倆合起伙來調侃，便也懶得去找不痛快。

  「素衣呢？」章緒這才發覺賴在這兒不走的人，這會兒竟沒了影兒。

  宋花枝指了指院牆：「走了。」

  「就知道翻牆。」章緒恨自己不會功夫。

  夜入三更，月上柳梢。

  宋花枝此刻並未躺在床上就寢，反倒是穿戴整齊，坐在窗邊看天上月色。

  片刻後，窗邊出現了一個年輕男子，只聽宋花枝道：「你怎麼才來？」

  俞安無奈一笑：「這將軍府四周可布了不少暗哨。」

  宋花枝起身，順手關上窗戶，走出房門，對著站在院子裡的俞安道：「有把握帶我出去？」

  「不知道，你試試。」俞安故意玩笑。

  宋花枝揚唇一笑：「那有勞俞公子試試了。」

  俞安閃身來到她身側，伸手輕攬她的腰，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將軍府。

  兩人離開之後，一旁書房的門被打開，明夷則走出來，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久久無言。

  半個時辰後，兩人站在相府大門前。

  俞安道：「明二公子知道我帶你離開了將軍府。」

  宋花枝看著漆黑一片，大門緊閉的相府：「我故意的。」

  「你連他都算計上了？」俞安覺得眼前之人愈發有意思了。

  宋花枝回頭：「他心中有疑問卻不來問我，是謹守臣下對公主的禮數。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自己去查，與其讓他以身涉險，不妨我親自告訴他。」

  「你還真是……」俞安想不到該如何形容這人，最終說了一句，「智者多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