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不騙你

  采星本因為明夷則和宋花枝行了夫妻之禮後，心中怨氣沒地方出，這會兒正巧趕上春雨醫館換大夫的事，她當即就斥道：「你們春雨醫館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嗎？我家二少夫人的身體一直由先前那位大夫調理，如今你們說換便換，萬一其中出了岔子，你們春雨醫館能擔得起嗎？」

  章緒是比采星還擔心宋花枝身體的人，聽著采星說萬一出岔子的話，當即就板下臉來，語氣更是不好：「這位姑娘，老朽還未幫二少夫人把過脈你便說出岔子的話，到底是何居心？」

  「我擔心你醫術不精，耽誤了二少夫人。」

  福伯出聲呵斥道：「采星，不得無禮。」繼而，向章緒賠禮，「章大夫，府中下人也是擔心二少夫人的身體，才會失了分寸，還請莫要見怪。」

  章緒是個得理不饒人的：「老朽自然不會跟潑婦計較。」

  「你……」采星還要再說什麼，被福伯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明夷則適時出聲道：「既然來了，行或不行，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章緒走入屋中，準備給宋花枝把脈問診。

  

  福伯見此，趁著眾人不注意，將采星喊了出去。在平安苑不遠處的荷塘邊，福伯平日裡慈祥和藹的一張臉，此刻布滿了嚴厲：「我知道平日二少夫人對你不加約束，二公子也顯少管院中之事，但我們即是將軍府的下人，就該時時刻刻為主子著想。」

  采星低垂著頭，不說話。

  福伯語氣放緩了些：「你方才那樣對待章大夫，萬一他心生不滿，在二少夫人的病情上略有隱瞞，又或是在用藥上少了幾分認真，到時只怕你追悔莫及。」

  采星經此一提醒，恍然大悟，她滿心滿眼的自責，怪當時自己只顧亂發怨氣：「福管家，我知道錯了。」

  福伯看她是真心認錯，倒也沒有責罰，又敲打了兩句，便放她回去了。

  宋花枝看著章緒一臉不高興，「撲哧」笑了一聲：「你連個小丫鬟也不放過。」

  「我看你那小丫鬟也該換了。」章緒想著自己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懟了一通，心頭很不爽快，「她都快跳你頭上來了。」

  「我一會兒說說她，你彆氣了。」宋花枝也不知道是想安慰他還是想給他找不痛快，「一把年紀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划算。」

  「你說誰老呢。」章緒愈發不高興，一個俞安日日在眼前晃悠就算了，她還嫌棄他老了。

  明夷則的目光一直落在章緒左手邊的那一個小木盒子上，那木盒子不算精緻，卻用一把非常精緻的鎖鎖住了：「你這盒子裡藏著什麼好東西？」

  宋花枝跟著看過去，瞧清楚後，嚴肅了些許：「素衣讓你送來的。」

  「是。」章緒把那小木盒子遞給宋花枝，「讓我送給你一個上了鎖的木盒子，不給鑰匙，也真是奇怪。」

  宋花枝接過木盒子，拿在手裡晃了晃，沒什麼聲響：「不妨事，我有鑰匙。」

  章緒心中好奇：「你快打開，我看看裡面放了什麼好東西。」

  宋花枝抬眸掃了他一眼：「天下人皆知逐雨樓查探的消息一般分三種，江湖中事飛鴿傳書，廟堂之事專人派送，皇室秘聞樓主親遞。可他們不知，若是西廷皇族之人查探消息，是要木盒金鎖。如此，你還想看嗎？」

  章緒慌忙搖頭：「不看了，不看了。」

  明夷則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宋花枝到底讓素衣查了什麼事，竟然用到了逐雨樓最高階的傳遞之法。方才宋花枝所說西廷皇族查的消息要用木盒金鎖，這只是其中一個條件，另一個條件是這個消息需涉及西廷皇族，兩者皆備，方可啟用木盒金鎖。

  「今日我的藥應該是藥丸吧？」宋花枝滿心期待。

  章緒從行醫箱子裡拿出一個玉瓶遞給她：「一日一粒。」

  「謝謝章大夫。」宋花枝眉開眼笑。

  采星回來時，正巧章緒給宋花枝診完脈，她想到福伯說的那些話，立馬走到章緒面前，福身行禮：「章大夫，方才是我冒失了，惹得您心中不快。我向您賠禮道歉，只要您能消氣，日後盡心竭力的給二少夫人看病，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不必了。」章緒這人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早就不生氣了，「你好好伺候你家二少夫人就行了。」

  「我會的。」

  明夷則看宋花枝一直拿著那個木盒子在手中把玩，也沒有要打開的意思：「現在要看嗎？」

  宋花枝猶豫片刻：「晚些時候再看吧。」

  「那我們去後花園。」明夷則雖很想知道宋花枝到底讓素衣查了些什麼，但她若不說，他也不會多問，他自有其他的方法得知。

  「去後花園作甚？」宋花枝問。

  明夷則已起身先走了出去：「你不是沒在祈寧寺里捉到蝴蝶嗎？今日正好暑熱降了些，可以去後花園捉蝴蝶。」

  宋花枝跟著出去：「將軍府後花園不是沒蝴蝶嗎？」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花枝不知他又在搞什麼名堂，想著去看看反正也不吃虧：「你最好別騙我。」

  明夷則回頭眸中帶笑：「我何時騙過你？」

  采星跟在兩人身後，突然之間覺得這樣也很好，二公子長得比大公子好看，日後二少夫人和二公子的孩子一定也很好看。

  來到後花園，果真見到滿園的蝴蝶。宋花枝驚訝的看著明夷則：「你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引得如此多的蝴蝶來。」

  明夷則把捉蝴蝶的竹棍網遞給宋花枝：「給你，去捉吧。」

  宋花枝接過竹棍網，高興的在花叢中捉蝴蝶。她並未有多喜歡捉蝴蝶，只是自幼身子便弱，鮮少出門玩耍，即便在府中也多是看書看天看魚。像今日這樣盡情奔跑的事情，幾乎沒有。

  明夷則站在花叢外，看著她臉上的笑像小孩子一樣純粹，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他大喊了一聲：「宋花枝，此刻你開心嗎？」

  「不開心。」宋花枝回頭看他，「你若陪我一起，我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