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都是第一次
2024-06-12 05:13:35
作者: 開心小錢錢
應紅仗著男人劉三刀的餘威,三天兩頭和人吵架。
誰要是得罪了她,她便上門罵上三天三夜。
把人家祖宗上三代和下三代全給問候個遍。
大家恨得牙痒痒又不敢聲張,背地裡給她娶了個綽號「破喇叭。」
「嗯,不跪?」
「啪」。
丁龍重重地給了劉三刀一個耳光。
劉三刀吐出一口老血,牙齒瞬間掉出三顆。
接著又是一個耳光,比之前下手更重。
這麼打下去,劉三刀這口牙怕是保不住了。
「臭婆娘你她娘的還不聽丁爺的,趕緊跪下。」
劉三刀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憤憤地說道。
應紅把渾身哆嗦的辣椒頭扯過來跪下,最後自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求丁爺開開恩,放過我家男人。」
裝腔。
作勢。
欺軟。
怕硬。
劉三刀全家老底被掀開,就是這樣一副小人心性。
丁龍瞥了一眼,冷笑道:「我不打女人,但這口氣還沒消,你們說怎麼辦?」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是劉三刀反應快,一巴掌拍在應紅臉上,並高聲怒罵道:「臭婆娘,叫你得罪丁爺,在家白吃白喝也不好好管孩子。」
下手很重,應紅的半個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開去。
「那你呢?」丁龍盯著劉三刀,冷冷地問道。
「我?」
丁龍饒有深意地看了應紅一眼。
「說的就是你。」應紅忽然出手,一巴掌甩在自己男人臉上。
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讓敢打自家男人?
劉三刀吃痛,惡狠狠地瞥了應紅一眼,但不敢發作。
平常只有他打女人和孩子,今天竟然反過來了。
這是要逆天嗎?
劉三刀眼神小心地看了看丁龍,默默地承受著自己女人的嘴巴子。
丁龍滿意地看著這一家子互撕。
一時間整個院子被鬧得沸沸揚揚,哀嚎怒罵聲此起彼伏。
先前痛打辣椒頭,是替父親教育兒子。現在子不教父子過,是幫著兒子教訓父親。
如果不好好教育,一家人還怎麼父慈子孝,相親相愛呢?
不知等了有多久。
「停。」丁龍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不耐煩地說道。
劉三刀夫妻停下手來,精神上可不敢有絲毫懈怠,跪得更加板正,神情緊張地低頭看向丁龍。
「如果你們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來打我啊。」丁龍雲淡風輕地說道,眼中划過一絲凌厲。
氣魄盛人,劉三刀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不敢不敢,丁爺,就算打死我們也不敢啊。」劉三刀痛哭流涕地磕頭求饒,連頭都磕破了。
「你也可以叫上你兄弟們一起來,我等著。」丁龍繼續說道。
今日一戰劉三刀老臉丟盡,還能叫來什麼兄弟幫襯。
「不能啊,我就是個屁,丁爺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了我和我這家人吧。」劉三刀哽咽道。
頭碰地的頻率越來越高,聲音也更加響亮。
碰上丁龍,自己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他明白這是個硬茬,今天算是徹底栽了,但沒想到能栽得這麼慘。
全家上下,被當兒子一樣接受再教育。
劉三刀甚至悔恨自己怎麼會這麼莽。
可他從來都是如此。
丁龍站起身繞過他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屋裡狼藉一片,已經被劉三刀翻了個底朝天。
然後轉身,在眾目睽睽下,朝著院落大門方向負手而去。
劉三刀長吁一口氣,稍稍放鬆了下來。
到門口時丁龍忽然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怎麼處理他們這些人,丁龍也糾結了很久。
大家雖不是手足,卻是同胞。自己人殺自己人,都殺了千年了,難道還不夠嗎?
有意思嗎?
如若不是族人一盤散沙,近代之辱何至於此?
……
唐人街,聽風酒館。
剛過晚飯時間。
作為酒館生意最好的黃金時間,現在不但沒有一個客人,就連左右或對面的鋪面也已經關燈歇業。
整條街黑漆漆一片,唯獨聽風酒館裡面搖曳的火光和一縷浮動的倩影,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罈子坐在長條櫃檯後,一手撐著下巴,眼睛盯著面前一杯冒著熱氣的米酒,餘光不停地掃著門外。
那個男人,還會不會來?
會,一定會。
人家都說他凶多吉少。
人家都說他不自量力。
但,我就這麼任性。
只因他從沒有騙我。
「快快快。」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打破了腦中的思忖。
小罈子跑到門口,外面空無一人,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轉身瞬間,身後傳來熟悉的氣息。
餘光一掃。
見丁龍毫髮無損的正站在門口,笑容可掬。
「我的酒溫好了嗎?」
小罈子立刻被驚得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那個聲音。
是那個人。
小罈子縷縷前額髮絲,喜上眉梢,臉上浮出甜甜笑容,高興地點點頭。
丁龍走進去,端起酒杯,餘溫撲面,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酒,是溫的。」
這個丫頭,竟然就相信了自己的話。
擂台戰,丁龍雖勝券在握,可也沒料想自己會毫髮無損。
只可惜對手不在線,和自己不同頻。
「小龍哥,等等。」
「我陪你喝一杯,但也只能是一杯。」
小罈子也灌滿一杯酒,舉起了酒杯。
「我記得你從不喝酒的,第一次?」丁龍倒有些意外。
小罈子含笑不語,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酒水入喉,辛辣刺激到了鼻腔,小罈子用力咽下,滿臉氤氳,然後咳嗽了幾聲,眼中竟帶出一片晶瑩,流下兩行熱淚。
「一看就是第一次喝酒,把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你沒事吧?要不要緊。」丁龍急忙把臉湊了過去關心地道。
「可能喝得有點急了。」小罈子擺擺手,臉頰上立馬掛出一片紅暈,嘴角浮滿笑容,仿佛盛夏的果實一般無比燦爛。
「這丫頭片子,還真的把第一次奉獻給了我。」
丁龍百感交集,把滿杯的酒水灌進了喉嚨,有些哽咽。
一個弱女子,為自己捨命報信。
現在又把第一次給了自己。
只因今夜讓其無比開懷,開懷到想大哭一場。
小罈子抹抹臉龐,想極力擦乾眼中的淚水,眼眶卻變得更紅了。
她卻假裝沒事,又立刻倒滿了放在丁龍面前的空酒杯。
這是喜極而泣啊。
一個姑娘,甘願為自己悲喜交加。
對丁龍來說,也是人生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