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自古多情傷離別

  但是帥不過三秒，下一秒，悲劇了，凌霄強到底不是專業選手，勉強托舉已經到了極限，王士妹為了完美的形象，要求他堅持三十秒，他咬牙堅持了數秒，就崩潰了，整個人摔倒在地，連累王士妹也摔倒爬在他身上。

  呃～全場為之爆笑。真是大開眼界，太歡樂的鬧劇啊，林超涵抓住機會，趕緊拍他們二人的糗照，太難得了。

  只有場中的兩個人，翻了個身，雙雙躺在那裡，笑嘻嘻地、毫無形象、大汗淋漓地就躺在旱冰場地上，凌霄強不覺得疼，王士妹也不覺得丟人，兩人就躺在那裡，看著西汽夜空上面的星星，良久，王士妹的手指在凌霄強臉上輕輕地點了一下，說，「謝謝你了！就當是吻別好了！」

  凌霄強激動地想回敬一個，被王士妹嫌棄地擋住了，「你還真想吻別啊，蹬鼻子上眼了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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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知道的是，林超涵剛才已經捕捉到這個躺在地上打悄罵俏地畫面，足夠讓他們回味一生了。

  第二天上午9點，一輛吉普軍車悄悄開進了西汽，像這樣的軍車一年到頭西汽職工見得太多了，沒有誰會在意。

  這個時候的西汽，該上班的都上班了，只有幾個人知情者沒有上班，而是來到了廠門口，這裡王士妹擰著一隻包在這裡等候多時了，軍車正在是來接她的。

  只有林煥海、姜建平、郭志寅、林超涵和羅恩五個人在給王士妹送行，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凌霄強等大多數人都不知情。

  讓林超涵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從車上先下來的人竟然是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的仲瑛，只見仲瑛保持著微笑，禮貌地向幾位領導敬禮，然後跟林超涵握了下手，聊了幾句。

  她感慨地說，「百聞不如一見，我早就對你們廠感興趣，想來看看了，多少年了，終於滿足了這個夙願。」

  林超涵笑著說，「你要不急著走，我可以帶你參觀一下西汽，看看你父親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仲瑛搖了搖頭，「不，我得著急走呢，不能多留。」

  王士妹的表情很冷靜，一點都不像昨晚表現的那樣瘋狂，她還是那樣蓬鬆的頭髮，穿著一身格子衣服，下擺還打了個結，顯得幹練了一點。她說，「這樣吧，我們能開著車，在廠里溜一圈再走嗎？我雖然在這裡呆不久，但還是很想再轉一轉看一看。」

  仲瑛，「好，小超同學不作陪客串一下導遊嗎？」

  林超涵自然無有不可，幾位領導又各自稱頌了一番王士妹，對她為西汽做的貢獻表示了肯定，一個個與她握手作別，王士妹這麼大大咧咧地人居然也被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推說，「各位領導都是很忙的，你們先去忙吧，我坐車轉一圈就走了！讓林超涵陪我們一下就好了。」

  林煥海也不勉強，「也好，小超，你好好陪兩位女同志逛一下，介紹一下我們西汽，你們年輕人自己談得來，我們也忙，先不遠送了。」說著，給林超涵使了眼色，林超涵臉色頓時為之一苦。

  然後幾位領導哪來又哪去了，匆匆忙忙，處理手頭的工作了，目前計算機室那邊也沒有其他好人選，就選了一位學員臨時代管，而他們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林煥海自己今天也得收拾一下行李，準備出差去魯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三人走了一段路，林煥海悄悄地對郭志寅說，「你看，那個仲瑛是專門為王士妹過來的麼？」

  郭志寅，「我看是。」

  林煥海「我看有點不像呢。」

  郭志寅搖了搖頭不作聲，反倒是姜建平在旁邊笑著說，「說不定是來看小超的，我看那姑娘看著小超眼睛就放亮了。」

  林煥海聽聞姜建平的話後喜上眉梢。

  王士妹看幾位領導走了後，又摸了摸旁邊眼中帶著淚花的羅恩小胖頭，鄙夷地說，「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姐已經領你進門了，將來，你也可以寫信給我請教，以後的路你可以自己走，人死肚朝天，怕球。」旁邊兩個人聽得翻了翻白眼，這位爺真是死性不改出口成髒啊。

  羅恩無奈，只好一步三回頭地也走了。

  王士妹目送他離開後，才對林超涵說，「走吧，我從來沒有去過凌霄強的車間看過，你帶我去他的車間看一下他的工作環境吧。」

  林超涵點了點頭，坐上了車，仲瑛讓林超涵把車發動，車子沿著西汽的主幹道慢慢地開起來，林超涵沿路為仲瑛介紹這哪是熱處理，哪是工藝，哪是總裝，一一詳述，仲瑛頭次到這裡，好奇地看著路兩邊的車間，跟林超涵打聽著當年仲玉華工作過的地方。

  到了一處車間外邊，林超涵指了指，凌霄強就在這裡上班呢，王士妹從車窗里望過去，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但也能清晰地看到廠里的工人們正在忙碌著，其中一個拿著大鉗子來回走的不正是凌霄強嗎？背影化成灰她也認識啊。

  王士妹呆呆地看了半晌，才說，「走吧！」此後她只聽著林超涵和仲瑛聊著火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一直到最後，仲瑛帶著王士妹離開西汽時，林超涵才把一個信封交給王士妹，說，「這是你來西汽的獎勵報酬。不多，三千元。」

  其實這裡面西汽發給王士妹的才兩千元，他自己拿著兩個月的工資給墊了進去。湊夠了三千元。

  王士妹，「謝謝。」她毫不客氣地把錢揣進自己的腰包里，對多少她其實並不關心，來西汽雖然時間短暫，但這是一個終身難忘的地方，有很多的快樂記憶，用金錢無法衡量。

  林超涵又說「到部隊後，要是方便，給我們寫信，告訴我地址，把昨晚照的照片洗出來給你寄過去。」

  王士妹簡單地說，「好！」

  林超涵，「你突然變得這麼簡單明了，不那麼潑辣囂張，我很不適應呢。」

  王士妹終於怒了，「你全家才都潑辣囂張呢，我那叫神采飛揚好不好。」

  林超涵哈哈一笑，揮手告別。仲瑛又提醒他一句，去北京莫忘拜訪仲家，他含笑點頭答應了。

  站在廠門口，他很尊敬地和門衛朱遠軍隊長打了聲招呼，然後悵然若失地看著遠去的車影。他情知，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聚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情千縷，酒一杯，聲聲離笛催！

  問君此去幾時回，來時莫徘徊……

  中午時分，得知王士妹已經離廠的凌霄強像只暴怒的獅子，要跟林超涵拼命，林超涵跟他大戰了三百回合後，凌霄強才消停下來，兩個人來到一處安靜的山坡上，看著正在紛紛趕去食堂用餐的工人們，默然無語。

  從今天起，西汽再沒了一個叫王士妹的囂張魔女。

  凌霄強當然也很清楚，西汽留不住王士妹，這裡只是一口池塘，發揮不了她的價值，軍隊才是星辰大海，可以讓她盡情發揮，責怪林超涵也沒有用，但讓他惱火的是，居然誰也不告訴他王士妹今早離開這件事，他的父母看到王士妹收拾東西，但就是背了一個包，也沒意識到這就是分別，然後王士妹就靜悄悄地離廠了。

  從此一去江湖路遠，再難得如此相聚了。

  林超涵則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王士妹魔性這麼重，小強子你怎麼會喜歡她？」這個問題他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今天終於問出了口。

  凌霄強翻著白眼，「這就叫緣份，我圖她漂亮不行麼？」

  「平常虐你那麼狠，你這不是犯賤嗎？」

  「我賤我樂意，我可不像你，走哪兒都有桃花運，學校校花喜歡，回廠廠花有意，去沙市玩趟還認識個女軍官。我只有奉獻一顆真心換真情，哪怕她虐我千百遍。」

  林超涵，「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啊？我那都是純潔的友誼關係，除了季容，我是誰也不認的。」

  凌霄強，「哪怕她去了美國，一點音信也沒有，這麼虐你也行？」

  林超涵，「當然行。別說她去了美國，就是去了月球，時候到了我也會飛上天去找她的。」

  凌霄強掐著他的脖子，「好啊，所以你就讓我當難兄難弟是吧，她走的時候不打招呼，你索性讓王士妹也不跟打招呼！」

  林超涵，「做人要講良心，我給你創造了多少追她的機會，兄弟我夠意思啦！」

  「那怪我沒本事咯？」

  「也不能這麼說，其實我的觀點是，你的能力、相貌、品行，都跟她的氣場契合得不是那麼完美而已，繼續努力。」

  「還是說我沒本事嘍？」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啊呀，果然是損友啊。看招！」

  兩人打鬧了一陣，又恢復了平靜，凌霄強表面上又嘻嘻哈哈的，現在兩人算是同命相憐了，凌霄強突然問，「你說，女人是不是都是故意的，用這種方式來讓我們更加懷念他們？」

  林超涵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吧。」

  凌霄強說「我不信都這樣結束了。」

  林超涵「當然，不會結束，只要你努力。」

  凌霄強說「怎麼努力？」

  林超涵說，「其實呢，當王士妹透過窗戶看到你背影的時候，我突然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凌霄強奇道，「什麼想法？」

  林超涵嚴肅地說，「在說這個想法前，我想知道，你還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