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鮮花插在驢糞蛋子上
2024-05-01 18:20:30
作者: 晨颯
拿到這份林超涵熬了一個通宵的報告後,林煥海邊喝著白粥邊翻閱起來,他也真是對自己這個兒子刮目相看,就這麼一晚上時間,整理出了這樣詳盡的一份報告,雖然行文之間還有些有嫩稚,但是報告的架構完整、論點論據詳實,實屬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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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劍看著林超涵亢奮了一晚上後疲憊的神情,有些不忍心地說,「小超啊,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洗個澡,美美睡上一覺再說。」
林煥海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父親身份,雖然坑兒子不眨眼,但是坑完了也得慰問一下,連道,「去洗洗睡吧,後面的事先不用管了。」然後又補上一句,「年輕人,不要太驕傲!」
林超涵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聽到這句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從頭到腳都不知道驕傲兩個怎麼寫的!」
說完,他連早餐也懶得吃,便拖著疲乏的身體,搖搖晃晃回到房間,連臉都沒抹一把,便撲通倒在床上,和衣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稀里糊塗地一直到下午三四點才爬了起來。此時的北京,陽光已經漸西斜,林超涵伸了一個懶腰。他睜眼四顧,卻見房間一片寂靜,林煥海和王文劍都不在。
林超涵的嘴角掛了一絲微笑,承王文劍吉言,剛剛他可是做了一個很美的好夢。雖然醒來,那個夢的內容已經漸漸模糊,但是那種甜蜜溫馨的味道卻縈繞不散。
看了看牆上掛鐘的時間,林超涵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花了點時間,洗漱了一番,林超涵出門找了個小吃店,吃了一碗麵,才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然後他逛了一下路邊的精品店,買了一本很漂亮彩色筆記本,讓店主簡單地扎了一個蝴蝶結在上面。
揣著這份很普通的禮物,林超涵十分開心地回到了校園,回到校園的時候,天色已漸黃昏,學弟學妹們三三兩兩地下課歸來,成群結隊去食堂用餐。
在這普通的天氣里,林超涵卻感覺連空氣也是甜的,大學四年,學業雖然不並算十分繁重,但是由於他對機械的著迷程度,十分用功,很少把心思放在其它上面,因此很少有時間去欣賞校園的各種美,這次回來,卻實在有一些不一樣的心情。
一路走著,也偶然碰到一些熟識的同學和學弟學妹,大家友好地打著招呼。林超涵原本是先回一趟宿舍,但一想到那幾個損友,決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一番再說。這個時候的林超涵,心情是極佳的。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此時的季容也收拾利落了,走出宿舍樓。雖是黃昏,但是她的打扮十分清爽,白色的長裙,披肩長發上恰到好處地別上了一個發卡。
在約定好的小樹林裡,林超涵看到如同清水出芙蓉的季容,眼睛都直了,當時還不流行化妝,雖然素顏,但是季容精緻的面龐,印在林超涵的眼裡,如女神般光彩照人,就算是太陽即將落山,但是女神綻放的光芒,足夠照耀人間大地。
季容看到林超涵炙熱的眼神,不免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然後,兩個人自然而然地相擁,初戀的情人有說不完的情話,肉麻到讓人聽見就會起雞皮疙瘩,就不用細細描述了。
校園的小樹林裡,可不止是他們這一對,還有好幾對情侶,大家互不打擾,有默契地劃定好了地盤。偶爾一聲咳嗽,驚起一地沙鷗。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在樹林裡說了半天情話,兩人本質也不是那種特別膩乎的人,再加上樹林中後來開始響起那種令人心跳的聲音,兩人都有些受不了,於是便攜手逃出了小樹林,在校園裡清冷的月光下開始散步。
季容這時才問起正事,「超涵,你昨晚做的那份報告怎麼樣了?」
林超涵撓了撓頭,「還不知道呢,我今天都沒見到領導。」潛意識裡,他不太想讓季容知道自己是跟父親一塊出差。
季容說,「肯定沒問題,我相信努力必有成果。」
林超涵頓時自信滿滿地說,「那是當然,有你季大美女的加入,這必然是一份震驚古今中外彪炳史冊的巨著。」
季容咯咯笑了起來,「哪有這麼誇張。」
林超涵趁機撒了一把狗糧,「一點也不誇張,在我心裡,這份報告是將是我人生最值得珍藏的一份報告,因為它裡面凝結了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智慧結晶。」
季容充滿深情地眼睛望向林超涵。
兩個人的身影忍不住又粘到了一起。
連那些路過的同學,吹著口哨起鬨也沒能讓兩個人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
這個時候,好巧不巧,林超涵的同舍大嘴巴陸偉旦從此經過,他辯認了一下,確認是林超涵和季容,頓時張大了嘴巴,大聲驚呼,「林超涵,季容,你們什麼時候搞到一塊去了?」
這一喊,把林超涵季容兩人驚醒了過來。
林超涵想起前段時間這個大嘴巴說的話,頓時得意地摟了樓季容,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們這叫終於戀愛了!什麼叫搞到一起了,這麼難聽?」
季容本就是一個開朗自信的女子,聞言一笑,說「陸師兄好!」自然而然地輕推了林超涵了一下,兩人拉開了一點距離,但兩人的手卻始終拉在一起。
陸偉旦張大嘴巴,有點不可置信,「你,不是那個誰,那個啥,怎麼又跟這位誰,這個啥?」
林超涵得意地一笑,「你看錯了,那天是季容她哥哥開玩笑呢。」
陸偉旦又瞪大了眼睛,「鮮花啊,終於插在了驢糞蛋子上,沒天理了!」
林超涵一聽,又氣又好笑,一腳踢在了陸偉旦的屁股上,「陸偉旦,你才是驢糞蛋!我要是,也是龍蛋好不好?」
陸偉旦邊躲閃邊怪叫,「太沒天理了啊!我為什麼就沒這麼好運氣啊!天啊!」
然後一路小跑,邊喊邊叫,「林超涵你不要得意太早了,我要把這個消息廣播出去,讓大家都來找你請客,一定要吃到你破產,哇哈哈,我簡直是天才,這個主意太棒了!」
他興奮地喊著,一會兒就跑老遠。
陸偉旦此時也是實習下班回來,因為還沒畢業,他們這些在京實習的同學都還住在學校里。
林超涵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對季容說,「我們逃吧,我宿舍和班上那一群饞鬼,碰到這樣值得請客的事情絕對是有錯過不放過的,可憐我的實習工資。」
季容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們往哪裡逃?」
林超涵曖昧地說,「天下之大,我們哪裡都可以去得,我們月下私奔,傳出去也會是一場千古佳話。」
季容被林超涵逗得嬌笑連連。嘴裡卻說,「好啊,我們月下私奔吧!」
這個不倫不類的比喻成了兩人一生的有趣回憶,月下,林超涵真的拉著季容一路奔跑起來,季容的長髮在風中飄揚,白色的長裙也像白蓮花一樣在奔跑中綻放。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季容的宿舍樓下,緊緊相擁後,林超涵戀戀不捨目睹著季容回身上樓。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宿舍樓上一雙緊盯的眼睛,透著些許妒忌。隨後林超涵才慢慢踱出校園,他本來想回宿舍一趟,但一想到群狼環伺,就有些畏縮地走出了校園,回到了招待所。
此時已經是大半夜了,林超涵雖然儘量降低腳步聲,但是他的春風得意深深地出賣了他,不由自主哼著的小調吵醒了林煥海。
林煥海本來也沒怎麼睡好,他翻身坐起來,狐疑地看了著兒子,不動聲色地使了一個詐「小子,你老實坦白,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
林超涵一驚,差點被唬住了脫口而出問林煥海怎麼知道,幸好突然意識到父親根本不可能看到,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裝傻充愣地說,「什麼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老爸!」
林煥海一瞪眼睛,「那你小子說說,你今天一天跑哪裡去了?連晚飯都不回來吃?」
林超涵翻了個白眼,「爸,我好不容易回趟北京,有時間當然得回學校報到一下,對了,爸,我下個月還要回來,學校有事,該論文答辯,正式畢業了。」
林煥海沉吟了一下,「這是個大事,下個月,你趕緊辦完畢業,回南河灣,我們也許要忙起來了。」
林超涵這個時候卻老大不樂意回南河灣了,說「爸,我想畢業後留在北京工作,不想回南河灣了!」
林煥海被噎住了,愣了一下,才說,「不行,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南河灣,而且,畢業後你必須在西汽上班了。」
剛剛品嘗戀愛滋味的林超涵,一下子陷入了兩難,這比上次的選擇還要痛苦。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問,「西汽,有你有郭工,有好多的專家和工人,幹嗎非要我回去?」
林煥海說,「第一,廠子到了改革的關鍵時刻,人心不穩,我需要你回廠里,穩定人心;數千人的廠子,數萬人的家屬,廠子要倒了,這些人全沒飯吃了!第二,告訴你,今天你的那份報告我通過你仲叔叔交上去了,他正在運作這件事情,這兩天會有消息,一旦定了七噸重卡的研究任務,我也需要你這樣視界開闊、有衝勁有思想的年輕人參與其中,才能保證在一年內完成任務;第三,我林煥海的兒子,不當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