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加料

  第二天一早，林生漠然醒來，推開阿紅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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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來，林生發現大部分人都還在睡覺，鼾聲震天，要是此刻來襲，定然能將李萬財的手下一網打盡。

  走出房子，林生看到五個身強力壯的外國僱傭兵正在訓練，看他們胸肌發達的樣子，林生感覺這幾個人不好對付。

  「你想去哪？」阿紅跟了出來。

  「你會說中國話？」林生奇怪地問。

  「這有什麼奇怪的！」阿紅神秘一笑，「這個縣所有人都會講中國話，昨晚上人多，我不好意思講罷了。」

  「原來如此！」林生脊背發涼，要不是親眼所見，自己沒準還真被這個一臉純真的丫頭騙了。「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吃早點？」

  「有呀！」見林生不再那麼牴觸自己，阿紅高興地說道，「門外面就有一家，我帶你去。」

  畢竟還是個半大女孩，剛取得一點進展就喜形於色。李萬財說過，只要她陪林生一年，不出問題就放她回去，父母所欠的高利貸也一筆勾銷。

  「嗯。」

  看著這個精明中帶點傻氣的異國女孩，林生覺得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既然李萬財想看就讓他看個夠。

  「那走吧，我請你吃。」林生知道阿紅所說的早點店就是自己的接頭點，先前還怕李萬財懷疑，現在有阿紅陪著，戲就更逼真了。

  「二位，來點什麼？」出門左轉，阿紅帶著林生來到早點店，店老闆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我要一碗滷麵，醬不要放太多，多來點辣椒。」林生說出了接頭暗語。

  「對不起，我們這沒有滷麵，要不給你來碗餃子？蝦仁的，味道不錯！」

  「也行。」對答結束，林生問阿紅：「你想吃什麼？」

  「我也吃餃子。」阿紅笑眯眯的，臉上一臉幸福。

  拋開所謂的任務，自己已經將最寶貴的貞操獻給了面前這個俊朗的男人，要是他過得了觀察期，自己這輩子就是他的人了。阿紅所想的觀察期是林生的最後一個階段，他雖然取得了李萬財等人的信任，但黑匣子之所以能強大到如此地步是有一定道理的。首先是新人招募，一定要有引薦和保舉人，然後手上要沾血，最後就是這個為期一年的觀察期，也可以理解為試用期，過了這幾個步驟才能算得上黑匣子組織的正式成員。

  雖然不明白這丫頭心裡想什麼，但從她飄忽不定的表情和眼神中，林生已經看出端倪。在一個訓練有素的偵察兵面前，半道出家的阿紅還是顯得嫩了點。

  「餃子來嘍。」店老闆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餃子，林生還沒動手，阿紅就稀里嘩啦地吃了起來。

  「味道不錯。」吃過餃子，林生滿意地問道：「多少錢？」

  「十五塊。」

  「人民幣還是緬幣？」林生調侃道。

  「老闆可真會開玩笑。」店老闆無辜地說道，「這個縣雖然屬於緬甸，但卻靠近中國，大家說的是中國話，用的當然也是人民幣，緬幣在這裡只做收藏用。」

  「哦。」林生恍然大悟地給了店老闆一張百元大鈔，樂得他屁顛屁顛地忙著找錢。

  任務完成，林生帶著阿紅回到李萬財的基地。昨天夜裡，他點了根迷煙讓原本就已經熟睡的阿紅睡得更加香甜後，用鉛筆在那張百元大鈔上寫了一串暗碼，大意是他用空爆彈將趙錢震暈在叢林的事。正所謂有備無患，萬一趙錢醒來後沒走出叢林又被黑匣子的人抓到，或者安全逃回他老爸身邊又被黑匣子的人發現等情況，都對林生相當不利，相信外面得知情況後定會採取措施先將趙錢控制起來。

  「你跟我來。」大院子裡，胖子過來指著林生道。

  「你先回去！」林生溫柔地看了阿紅一眼，林生跟著胖子走進一間木屋，裡面只有李萬財一個人。

  「坐。」見林生進來，李萬財指著一個空位說道，「從現在起你不但是我的侄子，還是我的兄弟，橫豎都是一家人，既然這樣七叔也就不對你客氣了，現在就告訴你我是幹什麼的。」

  「七叔你其實不用對我說什麼。」林生乖巧地道，「人我都殺了，橫豎都是個死，從今以後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叫我朝東我絕不朝西。」

  「好小子！」李萬財對林生的回答相當滿意，「難得你能這麼想，但該說的還是要讓你知道，我們的組織名叫黑匣子，業務遍布全球，其他方面的業務我就不說了，要是你能力夠強，以後自然能接觸到。現在你主要要了解的是我們在X縣的業務。你應該知道，X縣地處金三角，盛產罌粟，也就是你以前常聽說的毒品，主要有冰毒、海洛因、大麻等，就是這些！」李萬財扔過幾包東西，胖子一一為林生講解什麼是罌粟，什麼是冰毒，什麼是海洛因大麻等。

  見林生蠢蠢欲動的樣子，李萬財哈哈笑道：「你小子可千萬別碰這些東西，我們是製毒，不准吸毒，組織里的兄弟吸上了這東西是要槍斃的。」見林生被唬住，李萬財接著說道：「我們X縣雖然只是黑匣子組織很小的一部分，但在組織中卻很有地位。能生產毒品的地方很多，但卻沒有哪個地方的毒品質量比得上我們X縣出產的，我們這裡生產的鴉片質量上乘，加工成的海洛因純度非常高，行業里把我們這裡出產的海洛因稱為『東西亞海洛因』，洋人叫SEAHEROIN，已經成為高質量毒品的代名詞，遠銷世界各地。」

  「你七叔就是黑匣子組織在X縣的負責人，統管X縣一切業務，手下幾千兄弟，所以我們跟著他是很有前途的。」

  胖子的馬屁很到位，李萬財高興地道，「只要用心跟我干，保證你們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那今天這事？」胖子很為難地道，「大家都有事，人手可能有點不夠。」

  「叫李華嘛！」李萬財無奈地道，「以後這種小事就交給李華去做，慢慢熟悉業務。」說完，李萬財起身出去接電話，走時還不忘拍拍林生的肩膀。

  「你運氣真好！」李萬財走了出去，胖子奸笑道，「一般剛來的新人都要先干三個月苦力，比如沖洗廁所，幫兄弟們洗衣服、搓背、倒馬桶等，之後才能出任務。可你一來就享受和大家一樣的待遇，真是令人羨慕呀。」

  「這都虧七叔和胖哥的關照。」林生滿臉感激地說道，「不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

  「這太簡單了。」胖子從桌子下面拿出一籮筐水果道，「你明天把這筐水果背到那天達叔把你交給我的地方，交給他就可以了。路上一定要小心，這裡面有三公斤四號，要是被抓到可是夠殺好幾次頭。」

  「四號？」林生顯得有點茫然。

  「就是高純度海洛因。」胖子不耐煩地將籮筐架到林生背上，「明天你早去早回，幹完這單你就有五千塊收入了。」

  「五千塊！」林生一副叫花子夢到肉的表情。

  「瞧你這點出息！」胖子拍了林生腦袋一下，「一點小錢就樂成這樣，告訴你，只要肯賣命，錢有的是給你賺。」

  「謝謝胖哥，謝謝胖哥！」林生點頭哈腰，一副見錢眼開的小人樣，使胖子想起自己剛入伙時也和他差不多的表情，對林生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第二天一早，林生背著籮筐走過早點店，店老闆大聲呵斥一個夥計，這是他發給林生的暗號，意為事情已經辦妥。林生則輕拍籮筐底部，示意這裡面有好東西。

  「水果，賣水果嘍，新鮮的水果呀！」走了七八個小時，林生來到小河邊，達叔渾厚的聲音傳來，他戰戰兢兢地靠了過去。

  「好樣的！」見到林生，達叔眉開眼笑地說道，「這麼快就出任務了，你小子有前途。」

  「這還得多謝達叔。」林生拍馬屁道，「要不是達叔，我連門都摸不到，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好，你真是個好小子……」本來想多夸林生幾句的，可達叔卻鬱悶地看到一個瘦小的傢伙正朝自己的拖拉機奔來，後面還跟著四個中國公安，他們大叫著：「站住，不要跑！」

  「臭小子，滾遠點！」達叔著急地罵起來，可說時遲那時快，瘦子已經衝到拖拉機前，隨著一聲槍響，瘦子腳上中槍倒地。

  「讓你跑！讓你跑！」幾個公安圍著瘦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你們是幹什麼的？」收拾完瘦子，中國公安好像還不解氣，走過來盤問起達叔。

  「報告警察同志，我們正在賣水果。」達叔老實巴交地說道。

  「跑來河邊賣什麼水果，一定有問題，搜！」另外一個公安大聲吼著，剛才就是他開的槍。「別別別，警察同志，我們可是良民呀！」真不愧是老江湖，大難臨頭依然面不改色，不像已經靠在一邊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林生。

  「少來這套！」公安大義凜然地推開達叔遞過來的水果，「給我查！」說著，就要去掀他們的水果筐。

  「什麼事呀？」就在這危急時刻，一輛中國警車開過來，一個年輕警官從車上跳下來。

  幾個公安向其說明情況後，警官向達叔他們走來，問了達叔幾個問題後，警官將目光投向後邊的林生，遲疑了幾秒鐘，警官大聲吼道：「李華，真的是你狗日的嗎？」

  「王志剛？」林生已經看出這警官胸前的編號是用C碼編寫的，翻譯過來就是「王志剛」三個字，看來是上面正在給自己加料呢。

  「真的是你狗日的！」林生不動聲色地與警官握在一起，「你怎麼當上警察了？」

  「這說來話長。」王志剛拉過林生興奮地道，「那年我們不是非禮了一個女生被學校開除了嗎？多虧我家老頭子託了些關係後把我弄進了警校，畢業後在一個鄉當派出所所長。這不，前些天又犯了點錯誤，被弄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當這個破邊檢隊長，真他媽倒血霉了我。」「你這還叫倒霉？老子比你倒霉一百倍！」林生憤憤地道，「那次你小子可是主犯，可照樣屁事沒有，還上警校當警官。我可就慘了，被學校開除不說，還成天被那女生的哥哥追著打。這不，家鄉實在待不住，跑來這邊販點水果混日子還被你的手下查，我可真是走投無路了。」非禮女生這件事林生在李華的檔案里看過，當時他和一個叫王志剛的同學將班上的女班長騙出去想強姦人家，幸好被老師及時發現。強姦未遂本來也是大事，可後來卻不了了之，想必是被人給蓋了下來。林生有所不知，眼前這個警官的確就是當年與李華一起犯案的王志剛，由於他們當時都是未成年人，受到法律保護，加之王志剛他老爸乃當地隻手遮天的人物，賠了些錢就把事情擺平了。這次為了徹底打掉黑匣子組織，上面可是花足了血本，將李華的祖宗三代查了個底朝天后，特將已經當上某鄉派出所所長的王志剛調過來協助林生的工作。

  「查！誰他媽敢查！」王志剛依然流氣不改，「誰敢碰老子兄弟就是跟老子過不去，從今以後有哥哥在，誰他媽也別想再動你。」

  「達叔，你在這幹什麼呀？」戲到高潮，老角色該出馬了，幾個邊檢公安登場了。

  「哎喲！」達叔見到救星般拉著一個公安哭訴，「陶警官呀，你可來了，你快告訴他們我是好人！」

  「王站長。」陶警官為難地道，「這個達叔為人很好，經常請我們到他家裡喝酒，平時就是倒騰點水果賣，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那當然。」王志剛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和我兄弟一起的當然沒有問題，你們幾個都聽好了，從今以後，大家要多關照我的兄弟，不准為難他，明白了嗎？」

  「明白！」眾公安齊吼，大有已將林生當成自己人的架勢。

  「好兄弟！」王志剛握住林生的手道，「哥哥今天還有事，趕明你到站里來，咱哥倆痛快喝幾杯，這是我的電話，要是誰敢欺負你就告訴我，哥哥鐵定收拾他。」

  「謝謝王哥！」林生感激涕零，只差殺雞燒黃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