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真的再見了

  「蛋糕？」沈沫螢有些不明白，今天好像不是誰的生日啊，為什麼要買蛋糕呢？

  

  厲重裀提起蛋糕，興奮地向她展示：「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的。」

  難道是想提前過他的生日？沈沫螢的睫毛微顫，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自己離開的話，他真的是一個人了，沒人會陪他過生日的......

  可惜沒準備什麼禮物。

  他一手提著蛋糕一手拉著沈沫螢的衣角，往前走，想找個平坦的地方把蛋糕放下來，其實他很想拉沈沫螢的手，他知道這個時候這樣做，沈沫螢是不會拒絕的，可他還是沒有，克制地牽住了她的衣角。

  兩人坐在地上，將蛋糕放在中間，一打開盒子，一種香甜細膩的奶油味就飄了出來。

  厲重裀將生日帽撐好戴在了沈沫螢的頭上，她還有些不解，為什麼是自己戴？

  直到厲重裀點燃蠟燭，晃動的燭火在他的臉上跳躍，他笑著說：「生日快樂！快許願吧。」

  「你在，給我過生日？」太讓人意外了。

  「嗯，我從來沒有為你過過一次生日，這是我現在最遺憾的事情。」明明是笑著的，可眼睛卻無比的悲傷，「請給我這個彌補遺憾的機會。」

  沈沫螢一下子就想到了此前在生日即將到來時對厲重裀的種種期待，雖然最後都沒有實現，可她看著眼前略顯狼狽不堪的厲重裀，心裡對他最後最後一點埋怨都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被釋懷了。

  在眼淚落下之前，沈沫螢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那我要開始許願了。」

  「嗯嗯！」厲重裀很認真地看著沈沫螢在燭火下柔和的臉。

  沈沫螢許下兩個願望之後睜開了眼睛：「剩下的一個願望贈送給你吧，你也來許一個。」

  「可以嗎？」他有些驚喜，小心翼翼地看著沈沫螢，「許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嗯嗯，這是你自己的願望，許什麼都可以。」

  她知道厲重裀可能要許什麼願望，就算不太可能實現，也不能就這樣直接扼殺了他所有小心翼翼的期待，自己已經足夠殘忍了。

  厲重裀真的很想許什麼讓沈沫螢留下來，或者讓她永遠不跟徐淮亭在一起的願望，哪怕實現了一個也是好的！

  可他不能這樣做，他要努力成為沈沫螢期待的樣子，成為一個像徐淮亭一樣的好人。

  他說：「我希望你不要看任何我跟沈思伶訂婚的東西，也千萬不要來訂婚現場。」

  這對他而言太殘忍了，殘忍地有些過了頭，他能接受自己的虛偽，卻死也不想讓沈沫螢看到這一點。

  燭火快要熄滅了，沈沫螢用手攏住擋風：「壽星一定會實現你的願望，我們一起吹滅蠟燭吧。」

  居然是這樣的願望，沈沫螢再一次有些出乎意料，現在的厲重裀變化好大好大......

  蛋糕不算大，但兩個吃撐了火鍋的人的確還是有些勉強，第一口沈沫螢還在驚嘆蛋糕的美味，說實話她從來沒吃過如此好吃的蛋糕！

  到了中間，她真的一口都塞不下了。

  厲重裀也很撐，卻還固執的繼續吃，這是唯一也是最後一個他跟沈沫螢一起過的生日了，必須要把蛋糕吃完才可以。

  「我幫你買了票，凌晨三點的飛機，你走吧。」他將手機還有身份證還給沈沫螢。

  沈沫螢看著他：「你呢？不跟我一起？」

  厲重裀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出來，我還想在這裡多留幾天，不想這麼快回去面對沈思伶。」

  他一個人也可以完成剩下幾天的私奔之旅啊。

  「你一個人可以嗎？」沈沫螢有些擔心，「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我可以的，你快出發吧，從這裡去機場還需要一個多小時，你沒有太多時間猶豫了，不是還有人在等你？」厲重裀催促著她。

  就這麼看著她，怎麼會捨得放她走？可她終究是要離開的，放手才是最好的成全。

  沈沫螢愣了一下，捏緊自己的手機，她還沒給徐淮亭一個解釋，他們現在一定非常著急。

  是時候好好告別了。

  對她的這段奇妙的經歷，對這個她用盡力氣愛過的人。

  沈沫螢撿起用來裝飾蛋糕盒的白色蕾絲花邊帶子，動作迅速地綰了個玫瑰花出來放到厲重裀的手中。

  「我從來不後悔喜歡過你，因為遇見你，我才變成了現在的自己，我真真切切地愛過你，現在分開真的是因為我們的性格不合適，希望你以後不要太在意那些人挑剔的眼光，活得隨性一點，記住，不是你不夠好，是他們太狹隘了。」

  他捏著蕾絲玫瑰花，微笑看著她的眼睛，很努力地忍著淚水輕輕點頭。

  真的要說再見了......

  厲重裀的聲音有些發抖：「快走吧，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我真的走了。」沈沫螢往後退了幾步，也有些不舍。

  他笑著回答：「嗯，去吧。」

  「再見。」

  「再見......」

  她的轉身很乾脆，捏緊了拳頭沒兩步就跑了起來，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厲重裀，可她真的很開心！很輕鬆！壓在心上的那塊石頭徹徹底底地被挪開了，她終於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呼吸了！

  厲重裀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沈沫螢的身影消失地無影無蹤依舊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風吹得他打了個哆嗦，眼淚才無聲地流了下來，他低下頭，有些木木的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將剩下的蛋糕自己一個人全部吃完。

  吃到最後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才爆發式地哭出了聲，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河邊將頭埋在膝蓋里哭得喘不過氣來。

  放手真的好難，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難，可她會開心的，她會比現在更開心更快樂。

  多年以後，她還會記得我嗎？

  在去機場的路上，沈沫螢打通了白雨竹的電話，還沒開口，先得到了對方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自知有錯的沈沫螢一句話不敢說，附和著白雨竹，心裡焦急地不行，想快點知道徐淮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