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不會原諒自己的

  公孫明君點頭，「如霜姨，你不用解釋的，我都知道。」

  他雖然只有三歲，但是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的，知道他還有個姐姐，可是皇姐自從他出生就不在大淵了，而是去了雪國。

  有時候，母后總會對他說，對不起皇姐，皇姐很懂事，知道母后照顧不了兩個孩子，所以選擇去了雪國。

  父皇也很疼他的，只是在他和母后兩個人二選一，選擇了母后，他也知道在他和皇姐兩個人二選一，父皇也會毫不猶豫選擇皇姐。

  他不生氣嗎？當然不生氣，那都是他應該保護的人，無論是母后還是皇姐。

  如霜嘆了一口氣，小殿下其實懂得很多，這么小就要考慮這麼多，她有些心疼。

  「如霜姨，皇姐很快就要回來了對嗎？」小腦袋從如霜的懷中鑽出來。

  如霜聞言，笑了，「是的，小公主終於要回來了，已經過去三年了，不知道這三年小公主長成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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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霜姨，皇姐會喜歡我嗎？」

  如霜一怔，「小殿下，為何這麼問？小公主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因為我，讓皇姐失去了父皇和母后三年的照顧，我怕皇姐不喜歡我。」

  「不會的，小殿下，您想多了，小公主一定會喜歡你，因為您和小公主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真的嗎？」公孫明君高興了。

  「會的。」如霜道。

  半年很快就過了，王嫣然望著遠處，她感覺到她似乎在消耗最後的生命。

  可是她還想多活一些時日。

  她還想活著。

  「阿然，在想什麼？」

  她回神看著走過來的公孫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他眼尾有些紅。

  「阿淵，我睡了多久？」

  公孫淵身子一僵，「沒有睡多久，你身子不好，多睡是好的。」

  王嫣然沒有在問下去，看著他手中端著的湯藥詢問，「又該喝藥了嗎？」

  「是，阿然喝下它，我給你拿蜜餞去。」

  「好。」她點頭。

  端起碗來，入口依舊是苦的，雖然知道沒有用，但是她也要喝下去，她不想他擔憂。

  她知道每一次醒來，他都會在她的身邊，他害怕她真的會離開。

  「阿淵，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

  「不許胡說，阿然你不許說……」

  「阿淵，讓我說完好嗎？」

  他目光一頓，顛倒眾生的容顏之上都是痛苦。

  「阿淵，真有那麼一天你要好好的，澤蘭和澤明還小，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若是跟我走了，他們該怎麼辦？。」

  他一怔，「阿然……你若走了……」

  她抓住他的手，「阿淵，你可以的……」

  「阿然，你若是狠心拋下我，我誰都不管……」

  「阿淵你不會的，我說的話你從來都不會不聽，我……」

  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慌了，「阿然，你怎麼了？太醫，太醫……」

  半個時辰之後，太醫臉色蒼白，「陛下，娘娘已經……」

  「淵一，孫兵還沒有消息嗎？」

  淵一搖頭，「沒有孫兵的任何消息。」

  公孫淵沉默了，看著還在寢殿裡忙忙碌碌的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淵一讓他們都出去吧，阿珠不喜歡這麼吵鬧。」

  淵一一怔，「陛下……」

  「去吧！」

  淵一抬眼，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陛下這一刻滄桑了許多。

  他走進寢殿裡，告訴如霜，如霜忍住眼淚點頭，當這裡沒有一個人的時候，他轉身對淵一道：「傳消息到雪國，讓公孫明月回來吧！」

  雪國

  公孫明月剛剛下課，今天她又被先生誇讚了，最近她都很努力的上課，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想好好學了。

  連顧雲齊把她最愛的鬥蛐蛐拿來，她都不想看一眼。

  「公孫明月，你今天怎麼提不起任何的興趣？」顧雲齊也發現了公孫明月的不對勁。

  公孫明月搖頭，「我也不知道，總覺得有事情發生。」

  話音剛剛落下，她聽到有人喚她，「公孫明月公主。」

  轉身看到是玉龍，她走過去，「玉龍叔叔是雪叔叔找我嗎？」

  玉龍點頭，「是陛下找您。」

  「顧雲齊，我先回去了。」公孫明月擺擺手。

  顧雲齊站起身來，望著那抹身影，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有些落寞和傷感，仿佛再也見不到了一般。

  「玉龍叔叔，可知道雪叔叔找我何事？」路上公孫明月詢問。

  玉龍搖頭，「屬下也不知道，路過陛下在看完來自大淵的信件之後，似乎神色就不太對了。」

  公孫明月心中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很強烈。

  來到御書房，公孫明月走進去，看著雪玉飛臉色很凝重。

  「雪叔叔，找我有事嗎？」她走上前。

  雪玉飛抬眼，抱起她，桌子上展開的一封信，雖然她才六歲，可是大部分的書信都能讀了，她被那幾個字驚呆。

  大淵皇后病危，公孫明月公主速回！

  「雪叔叔母后她……」

  「小傢伙，我已經備好了馬車，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公孫明月懵懂的點點頭，「雪叔叔，母后她……不會有事的對嗎？」

  雪玉飛看著懷裡有些顫抖的小傢伙，撫摸著她的頭，「不會有事的。」

  突然，他的小傢伙哭了出來，「若是母后出了什麼事情，我……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雪玉飛抱住她，「小傢伙別哭，你母后不會有事情的。」

  不知道哄了多久，小傢伙終於睡著了，雪玉飛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抱起小傢伙，對著進來的玉龍低聲道：「去把程十叫過來。」

  玉龍領了命令退出去。

  他抱著小傢伙，很輕很輕生怕把小傢伙吵醒了。

  程十走進來就看到陛下很溫柔的對著懷裡的小女孩。

  「陛下……」

  「小點聲，別吵醒了她。」

  程十：「……」

  「朕馬上要出去一趟，短則幾日，多則要幾個月，雪國交給你了。」

  「陛下，現在正是……」

  「夠了，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罷，雪玉飛抱著小傢伙離開了。

  程十嘆了一口氣。

  公孫明月醒來已經是在馬車上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眼看到了雪叔叔，「雪叔叔，我們這是去大淵嗎？」

  雪玉飛點頭，「是。」

  她來到他的身邊，拉起他的手，「雪叔叔，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