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雙標
2024-06-12 03:30:05
作者: 詩中雅韻
送嫁衣來的的是珩王府的管家,不過魏雨繆回來得晚,管家已經離開了,不過嫁衣就疊放在大廳主位上的茶几上,用紅綢布蓋著。
魏雨繆心頭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今日清河君送來的東西與那茶几上的東西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茶几上的托盤裡似乎還有一頂鳳冠,透過紅綢布都能瞧見裡面的珍珠發著幽幽的光。
魏父魏母就坐在主位上,見到魏雨繆,魏母朝她招了招手,「繆繆過來瞧瞧,這是珩王送來的鳳冠霞帔,隔著紅綢布都能瞧見裡面鳳冠上的珠寶玉石,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魏雨繆淺淺地笑著,她緩步走到魏母身邊,模樣是分外的乖巧,「母親,女兒捨不得您和父親,不如……讓蘇珩入贅咱們家如何?反正他四處宣揚是我養的外室,他若是不樂意,那我便不嫁了。」
魏父尷尬地輕咳一聲,道:「雨繆,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要知道珩王那可是皇上的兒子,你看哪朝哪代有皇子入贅的,咱們也不是什麼王侯將相的家庭,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魏雨繆撇撇嘴,「那我回房試嫁衣去了,父親若是以後想女兒了,那便去珩王府提拜貼吧,到時候咱們父女能不能再見面,還得看人家珩王願不願意,哼!」
魏雨繆說完一把端起托盤轉身出了大廳,氣得魏父吹鬍子瞪眼睛,「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除了跟她老子唱反調,她還會什麼?真是一百斤的體重,就要99斤的反骨!」
魏母挑眉,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哎!說得好像是我一個人的女兒似得,她今天變成這樣還不是她老頭子給慣的,錢不當數的給,想去哪裡便去哪裡,那像別人家的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不是琴棋書畫,就是音律繡花,你瞧瞧你那女兒,溜貓逗狗,翻牆爬樹,活脫脫的假小子。」
魏父原本冷著的臉瞬間變得喜笑顏開起來,「我家姑娘那自然是得慣著,咱們又不是那什麼書香門第,學那麼些規矩將孩子拘著做甚?我倒是喜歡她這樣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模樣,不愧是咱倆的孩子,就是比旁人聰明些,哈哈哈……」
要說雙標,恐怕也只有魏老爺才是最雙標的一個,別人的女兒那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要一提到是他的女兒,那便是有女萬事足了。
魏雨繆端著托盤迴到房間的時候,見桌子上放著清河君送的禮物,心情逾加沉重,她將兩隻托盤並放在一起,卻不知該先掀哪一個。
最後她還是決定先扯下蘇珩送來的鳳冠霞帔的紅綢布,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是做工精美,價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不過魏雨繆並沒有將嫁衣換上,而是去掀另外那個托盤的紅綢布。
魏雨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幾乎已經猜到了那紅綢布下的東西是什麼了,最後她一把將紅綢布扯下,露出裡面紅色的嫁衣。
魏雨繆細細地撫摸著嫁衣上的花紋,她曾經也確實是想過要嫁給蘇衍,蘇衍送她嫁衣是想告訴她,穿上嫁衣便等於已經娶過她了嗎?
沒能嫁給蘇衍是魏雨繆心裡最大的遺憾,大抵蘇衍沒能娶到她也很遺憾吧?不然怎麼會命人悄悄的送嫁衣呢?
魏雨繆將房間門關上,她不想任何人來打擾她,穿上蘇衍送的嫁衣,魏雨繆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默默拿起唇紙抿了抿。
蘇衍,這輩子就當我已經嫁給你了吧!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青荇的聲音傳來,「小姐,該用飯了!」
魏雨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沒什麼胃口,不想吃,你們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那奴婢便命廚房將飯菜熱著,等姑娘想吃了再送過來。」
「嗯!」魏雨繆簡單地應聲,門外很快沒了聲音。
魏雨繆起身走向床榻,她將自己和衣裹在了棉被裡,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今夜之後她便要與過去徹底一刀兩斷,明日的她是蘇珩的妻,是珩王妃,便不再是她自己了。
魏雨繆哭得累了便睡了過去,等她醒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房間裡黑漆漆的一點光線都沒有,魏雨繆起身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房間裡似乎有個黑影。
魏雨繆心裡咯噔一下,自從被綁架後她最怕的就是黑衣人和莫名的黑影,明明她是關好了門的,那黑影到底是怎麼進來的?他到底想做什麼?
魏雨繆僵直著身體半倚在床頭一動也不敢動,手心緊張得起了一層薄汗,卻見那黑影一點一點的靠近,魏雨繆嚇得手死死攥成了拳頭,這個時候她真的是後悔了,後悔將門關上,後悔沒有讓青荇留下來陪自己。
那黑影越來越近,魏雨繆嚇得差點驚叫出聲,黑衣人突然一個箭步上來捂住她的嘴,一股熟悉的幽香傳來,緊接著是蘇衍磁性又略帶悲傷的聲音。
「繆繆,是我,別怕!」
魏雨繆點頭,蘇衍這才鬆開手。
「蘇衍,你怎麼會來?明日大婚,若是被人發現,對你,對我,對大家都不好。」
蘇衍將魏雨繆的手握在掌心,緊緊的,生怕自己一鬆手魏雨繆就會不見了似得,「繆繆,就讓我最後再陪你一次好不好?」
魏雨繆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此刻也忍不住的心裡難受,曾經她以為這輩子要嫁的人便是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命運弄人,她與他這輩子都再無可能了。
「蘇衍,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的心意你卻永遠都不會的。」魏雨繆似在同蘇衍講話,但更似在自言自語。
她的心意便是助蘇衍登上高位,成就他,便是她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
「繆繆,我懂,我什麼都懂,怪我懦弱不敢與母后對峙,不敢爭取娶你進門,也是我算計太多,總以為你會在原地等我,繆繆,你是不是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