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邪靈
2024-05-01 17:58:13
作者: 山河錦繡
小道士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連呼吸都是痛的。
我終於明白陳漫昨天晚上跟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這世界上最大的悲劇,就是眼看悲劇發生,卻無能為力。
我現在就是這種無力感,似乎一直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一點主動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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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拉住小道士的衣角,「如果,我那天接到她的電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這個問題,我知道小道士也無法回答,只不過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我抬起頭看向小道士,「小道士,能不能給陳漫招魂,我覺得她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她說,張秀秀的死跟她們沒有關係,那張秀秀是怎麼死的?又為什麼要害陳雪?陳漫的死,跟張秀秀有沒有關係?
這些疑問,像一座座大山一樣壓在我的心口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小道士說,陳漫的情況跟陳雪又有點不同。陳雪那時候並沒有死,是被生拘了魂魄,這叫掉魂假死,所以給陳雪招魂也就是「叫魂」,並不難。
但是陳漫已經死了,如果給陳漫招魂,要送她去投胎的話,需要很複雜的儀式。
首先一點就是要送她回她自己的家鄉,而青田鎮並不是陳漫的家,我們也並不知道她家在哪。
人死之後,靈魂自然而然的就會離開身體。但是,在茫茫的陰陽之間,要何去何從呢?
於是就有了掌燈人,掌燈招魂,由掌燈人來指路,送他們入陰司黃泉,投胎轉世。
如果是客死他鄉的,她的魂魄就會像她的屍體一樣,停留在身死之處,受著無窮無盡的悽苦。永遠都享受不到族人逢年過節香火的祭祀、食物的供養、經文的超度。
這樣的孤魂野鬼,到最後就會成為一個悲慘的餓鬼,漂泊在他鄉,沒有投胎轉世的希望。
在農村,人死之後,會在家裡停屍幾日。日夜燈火通明,親人在靈堂哭靈,是一樣的道理,就是為了死去的靈魂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陳漫的屍身先保存起來,不能任由她腐爛在這裡。幸好,現在的殯儀館裡都有保存屍體的冰櫃,只需要租一個就好了。
等我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送她回家。
從殯儀館的冷櫃庫裡面出來,看著外面的艷陽高照,我問小道士,「我怎麼才能見到陳漫。」
稍微能讓我安心一點的是,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陳漫,也不像是有怨氣的樣子。其實,我是希望她有怨氣的,哪怕是怨我沒能救她。
「她想出來的時候,她自然就會出來。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我倒是希望她藏好,不要出現。」
我把小道士說的這句話反覆把玩了一下,我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如今張秀秀那個惡煞不知所蹤,我們在明,她在暗,對我們很不利。
白家那個小姑娘說,老管家把張秀秀的屍體扔在了亂葬崗。
我們在亂葬崗也仔細的找過了,除了埋陳漫的那個墳包,亂葬崗里再沒有其他的新墳,連個疑似張秀秀的屍骨都沒有。
我想大概率是被那個獨眼老太太收了,要麼就是被山上的野獸叼走了。
可是,當我們再次來到獨眼老太太的住處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我傻眼了。
那山坳里確實有個廢棄的小院子,可是外面的地早就荒廢了,上面雜草叢生,一點都沒有我之前看到的小青菜長勢喜人的樣子。
院子裡面也全是瘋長的雜草,雞沒有,貓也沒有。屋子裡面布滿了厚厚的灰塵,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應該是那個老太太的傑作,不想我們找到她。」小道士環視了一下,得出了這個結論。
既然那獨眼老太太會「五鬼搬運術」那麼禁忌的術法,一夜之間把這個院子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不可能。
回到鎮上,我思前想後,覺得我們好像漏了什麼東西。
我梳理了一下人物關係,發現有個人是所有事情的中心,卻一直沒有露面。
就是白家的那個小孫子白峰。
娶陳雪的是他,拋棄張秀秀的也是他,腳踩兩隻船的也是他。至於那天晚上在房間裡跟他顛鸞倒鳳的是不是陳漫,我現在也搞不清楚。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寧願相信那不是陳漫。
躺在旅館的床上,陳漫死之前的臉不停地在我眼前轉來轉去,眼睛裡面無神的絕望看得我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我霍然起身,不行,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難道張秀秀不出現,我們就無計可施了?
既然張秀秀要躲在暗處,那我就逼她出現。
我當即決定,去白家看看這個白峰究竟是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帥比。
我沒有驚動小道士,一個人悄悄出了旅館,借著夜色摸到了白家。
走大門是不可能的,爬牆,有點高。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家的後門。上次來的時候,我已經觀察過了,白家後門的門鎖是那種很老舊的門鎖,習鐵絲一捅就開了。
整個白家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的光亮,安靜得有些詭異,不由得有些渾身發冷。
宅子裡似乎比外面的溫度要冷一點,院子裡白霧茫茫的。清冷的月光夾雜在樹影中,茂密的樹葉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簌簌」的聲響。
剛剛一踏進白家的時候,我無比的後悔了,早知道就不逞能,應該叫上小道士一起的。
我到現在才明白,小道士在身邊是多麼的有安全感。
我咽了一口唾沫,來都來了,還怕個錘子。
整個白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每一進院落都差不多,建的房子看著也都一樣。轉了一圈之後,我已經分不清我們原來住的是哪個屋子了。
我一邊慶幸,夜已經深了,宅子裡也沒什麼人走動。一邊又覺得,是不是寂靜得有些過分了,難道白家的人晚上睡覺都不上廁所不打呼嚕的嗎?
我正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轉悠的時候,發現正前方,迴廊的陰影下站著一個人。
我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等看清了,頓時汗毛就豎起來了。
站在迴廊下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家的那個老管家,此時正幽幽地盯著我看。
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他看了我多久了?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可是,等了一會兒,我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仔細一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臉上籠罩著一層森森的寒意,漠然地注視著前方,及站在他面前的我。
可是,眼神裡面卻是空洞的,好像又沒有在看我。
看著他的陰森的神情,我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心裡一陣陣的發冷,手腳都是冰涼的。我能確定的是,這個老管家不是活人了。
我假裝鎮定的從包里取出安神香,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剛剛才點燃的香竟然攔腰斷了,火星也隨之熄滅。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咽下一口唾沫的時候,連嗓子眼都是疼的。怎麼回事,安神香怎麼可能會斷?
宋家一手點香驅邪的本事,這安神香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每一支香都是我爺爺親手,用上好的沉木做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折斷。
我不信邪,安慰自己這只是巧合,可能爺爺做的這一支剛好質量不合格。
我又從包里拿出一支安神香,沒有意外,這支香也是剛點燃,就從中間折斷開來,連一絲白煙我都沒看到。
很明顯,周圍的情況不對勁,而且,安神香折斷,說明已經不是我能對付的程度。
識時務者為俊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準備轉身就跑。可是,發現我根本跑不了,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動都動不了。
這時,老管家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嘴裡還發出「嚯嚯」的怪笑聲。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一切的恐懼都來自於未知。現在知道我面前是什麼情況的時候,是人也好,是鬼也罷,我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這你算是說對了,我就是喜歡刺激。」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手上卻在暗暗的結印低聲念咒,我發現我的腳可以動了。
老管家還在好整以暇地朝我走來,我小跑著往他那邊跑了幾步,他大概是不知道我可以動了,還有些錯愕。
我趁著他愣神的功夫,飛起一腳就踹在他肚子上,他沒有防備,被我仰面踹倒在地上,發出重重的悶響,像是踹倒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我也來不及多想,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黑暗中我只能慌不擇路地跑,慌亂之下竟然跑到了白家大門口。
這時候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可是門鎖怎麼都打不開,我只好又往後門跑。
可是,不管我怎麼費勁地跑,那老管家好像陰魂不散似的,不遠不近地跟著我。
看著有點貓抓老鼠的那味兒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後門,奇怪的是,後院的門雖然可以打開,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明明沒有什麼東西,可是就是出不去。
我喘著粗氣,舔了舔因為跑得太久而有些乾燥的嘴唇。我轉過頭,老管家已經在離我四五米遠的位置停下了。我清晰地看到他渾濁的眼睛裡閃著兇狠而殘酷的光。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的眼睛竟然是綠的。
突然,他發出一聲低低地嘶吼聲,那已經不像是正常人類能發出的聲音了,倒像是野獸。
我心裡這麼想著,就看見他膝蓋一屈,像野獸一樣的朝我撲了過來。
此時,我的條件反射,比我的腦子反應還要快,立刻就蹲了下來,從他的身下鑽了出來。
老管家大概是沒料到我是這樣的反應,他還沒來得及做應對,就一頭撞在了我身後的門板上。
「哐當」的發出一聲巨響。
他好像不覺得痛一樣,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盯著我看。他的腦門上被撞出來一個血窟窿,濃稠血不斷的往下流。
好在,老管家雖然看著兇狠,但是,畢竟年紀擺在那了,要躲開他的攻擊還是綽綽有餘。
我一邊躲避,一邊在想對策。安神香無法點燃是最讓我頭疼的。爺爺只教過我驅邪祟,沒教過我怎麼對付這種啊。
我正貓捉老鼠一樣被追得氣喘吁吁的。
「噗……」這時,黑暗中的牆頭上,好像發出了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聲。
我抬頭一看,竟然看到小道士坐在牆頭上,手裡似乎還拿著一支煙,煙霧繚繞中,菸頭忽明忽暗地發出紅光。
看到小道士,我剛剛緊繃的神經好像突然放鬆了下來,膝蓋已經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你特喵還在上面看好戲,我被追得快累死了。」
「你累死活該,誰叫你偷偷摸摸的。」
老管家似乎對我們這麼無視他,自顧自的說話有點生氣,不停地喘著粗氣,嘶吼地朝我撲過來。
「大哥,我錯了,你快救救我。」我靠著牆,實在是跑不動了。
小道士這才從牆頭上輕飄飄地跳下來,左手祭符,右手結印,符紙「啪」的一下打在老管家的身上。
符紙發出黃色的光,老管家發出幾聲悽厲的叫喊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然後,我看到幾股淡淡的黑煙從他的鼻子裡面飄出來。
這個黑煙,跟那天晚上在獨眼老太太家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虛脫般地跪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雙手和雙腳都在不停地哆嗦。渾身上下都像是空蕩蕩的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
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浸了個透,此時,夜間的冷風一吹,像是身體裡硬生生的吞進去了一塊冰塊,從頭到腳冷了個透。
「嗚嗚嗚……」
我剛想跟小道士說話,本來很安靜的宅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起風了。周圍有樹葉的「沙沙」聲,若隱若現的好像夾雜著一些別的聲音。
那聲音,乍聽好像是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仔細一聽,又像是哀怨的細語聲。
我經不住打了個寒戰,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對著我的後脖頸吹了一口涼氣似得。
「小……」
「噓……」我剛想說話,小道士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看向老管家的屍體,就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老管家的屍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皮肉猶如乾枯的樹皮包裹著他的骨架,全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間被抽乾了一樣,乾枯的手指像鐵爪一樣緊緊地抓著地磚,深深地陷了進去。
他的臉已經隨著頭骨的輪廓凹陷下去了,眼窩處只能看到兩個黑黝黝的洞。但是,他的嘴角卻還帶著詭異的笑容,透著森森的陰氣。
冰冷的夜風中裹挾著一絲血腥味,朝著我們撲面而來。我看了一眼小道士,發現他正皺著眉頭,全神貫注地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音。
我除了聽見「嗚嗚」的聲音,什麼都聽不清楚。不過,我仔細聞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除了血腥味,竟然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
小道士把手裡已經燒了一半的煙遞給我,我剛想拒絕說我不抽菸。
只見小道士白了我一眼,「這是用艾草捲起來的,為了方便攜帶,不是讓你抽的,讓你聞一下醒醒腦子。」
我接過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艾草特殊的味道撲鼻而來,直接鑽入我的天靈蓋,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想到剛剛安神香莫名其妙折斷的樣子,我有點被打擊到了,要不,我也回去讓爺爺改良一下,與時俱進。畢竟,落後就要挨打。
小道士面色冷冷的,表情很嚴肅,見我吸完了艾草,對我說道,「走,過去看看。」
我一看小道士這個表情,再加上剛剛安神香折斷的情況,我預感到前面等著我們的東西也許並沒有那麼好對付。
「等一下。」
我從背包里拿出紅白蠟燭,我就不信邪了,安神香會斷,這麼粗的蠟燭也能斷嗎?
可是,等燭火點燃之後,我就知道,我草率了。還是年紀太輕,沒有經受過社會的毒打。
紅白蠟燭倒是點起來了,也沒有斷,可是它的火苗竟然是冒著藍光,並不是尋常的紅光。像是在嘲諷我一樣,那燭光還跳動了一下。
我當場臉就白了,我們宋家人都不是天生的陰陽眼,也並不是專業的驅邪世
家,世世代代全靠紅白蠟燭來辯冤辯邪。
百年前,那個老僧人收我祖上為徒,一來是為了報恩,二來應該也是不想自己的本事在死後沒人傳承。
爺爺跟我說過,紅白蠟燭變藍光,已經不僅僅是有惡鬼這麼簡單了,這裡很有可能是一個凶煞之地。
剛來青田鎮的時候,我已經看過白家的地理位置,不能說是絕佳的風水寶地,也算是一個福澤深厚的好位置,能夠庇佑子孫後代,怎麼可能是凶煞之地。
我跟小道士解釋了一下紅白蠟燭藍光的原因,小道士聽後,臉色也更為的冷
了。
收起了蠟燭,順著迴廊,我們往聲音飄來的方向走去。越往深了走,鼻尖聞到的血腥味就越濃重,我的眉頭也越皺越深,也越來越不安。
夾雜在血腥味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也越來越濃郁,我覺得分外的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香味。
血腥味中還有糜爛的臭味,偌大的一個宅子,雖然看不到一具屍體,卻仿佛變成了一個充滿著潮濕黏膩的修羅地獄。
順著那聲音的指引,我們終於找到了它的來源,看著略有些熟悉的迴廊和房間。這就是我剛剛找了半天卻沒找到的白家小孫子白峰的房間。
「嘎吱.……」
我們還沒準備推門,門就自己從裡面打開了。
我不禁錯愕了一下,更加確定這聲音就是為了把我們引過來的,不過我的錯愕並沒有持續太久。
房門打開之後,借著外面投射進去的清冷月光,我看到房間的正中間放著一把木椅,上面坐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女人,看不到正臉,但是從身形和側臉看,應該是陳雪無疑了。
那個男人低頭俯身在陳雪白皙的脖頸間,一條細細的血線從陳雪的脖子上流下來,在地上匯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潭。
胳膊無力地垂在身側,眼睛是睜著的,哪怕只是能看到側臉,我都能看到那雙眼睛裡面的恐懼和絕望。
男人抬起頭來,他的嘴邊沾滿了新鮮的血液。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皮膚是不健康的蒼白,看著也沒比我們大多少,鼻樑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瘦。
明明看著是很清雋的一個人,周身卻圍繞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在這裡看到陳雪,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似乎早有預料。
可是,這個男人抬起頭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為什麼紅白蠟燭的燭火會變藍。因為屋子裡的這個男人,他不是厲鬼,也不是惡煞,而是邪靈!
爺爺說,邪靈是靠吃魂魄和喝人血修行的。
怪不得這裡會變成凶煞之地!恐怕,白家的人都凶多吉少了。
更加讓我不可思議的是,我跟小道士在白家也住了幾天了,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一個邪靈就住在我們隔壁。
我眼前浮現出那個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笑臉,心裡沒有恐懼,更多的是憤怒。
爺爺說他一輩子都沒有碰到過邪靈,更多的,也是從先輩的口口相傳中知道的,只知道是比惡煞還要凶的東西。
這也是爺爺為什麼一定要我讀書識字的原因,他希望能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下來,留給後人。口口相傳的東西,早晚會被遺忘。
「哼……」白峰輕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巴旁邊的血。我看到他的牙齒跟那個獨眼老太太是一樣的,有著像貓一樣的細長獠牙。
「還是溫熱的,真香啊。」隔著厚厚的眼鏡片我都能看到他眼神裡面流露出來的嘲諷。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肉中,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心口痛到麻木。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是一件好事,可以無所畏懼。
白峰把陳雪隨手往旁邊一扔,還沒來得及變僵硬的身體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脖子上被咬出來一個血洞,血肉翻飛,看上去無比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