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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探張秀秀

2024-05-01 17:57:59 作者: 山河錦繡

  我跟陳漫從姑娘祠大殿的偏門出來之後,外面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起來。外面的天已經開始亮起來了,山頭上有紅色的曙光升起,我的心頭也晴朗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竟然在大殿裡被困了一晚上了,而我們的眼前,就是昨天晚上怎麼都走不到的那個村子。

  此時的村子猶如剛剛睡醒一般,漸漸有了人氣,有農村習慣早起的人,已經開始做飯了,晴明的上空開始出現裊裊的炊煙。

  從偏門出來之後,看到眼前的場景,陳漫兩眼一閉,就暈倒了,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發現她只是太累了,睡著了,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把陳漫往背上一托,背著她往鎮上走去。

  踏著晨曦的微光,走在田埂間的小路上,陳漫安安靜地趴在我的背上,耳邊是她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這一瞬間,昨天晚上種種詭異的事情都被我拋在了腦後,只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就好了。

  我背著陳漫回到旅館,路過前台的時候,老闆衝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也不想解釋太多,就直接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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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陳漫安置在我自己的房間裡,然後就去敲了敲隔壁小道士的房間。過了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

  我看了一眼小道士,眼睛裡面有紅血絲,一臉的疲憊,也像是一晚上沒睡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晚上沒回來?」

  我沒說話,進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之後,我才把我昨天跟他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道士。

  我也從小道士的口中得知,陳漫沒有騙我,在我們來之前,確實有個陰陽先生撞死在了陳雪的棺材前。而且,據小道士的調查,這個撞死的陰陽先生來頭還不小,是白家花重金請來的。

  陳漫睡在我的房間,我一晚上沒休息,小道士也等了我一晚上,我就在小道士這裡對付一下,幸好是標間,有兩張床。

  這一覺,我們一直睡到下午,天擦黑,醒來的時候肚子咕咕地叫。我到隔壁房間看了一下陳漫,她也剛剛醒。叫了點飯吃完之後,我問陳漫什麼打算,要不要送她回白家。

  陳漫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什麼都不回白家。

  我們讓她安心在賓館待著,小道士叫我帶她去一趟那個不尋常的姑娘祠。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背包里不知道什麼被塞進了一張紙條,上面用硃砂筆寫著:

  「今天晚上十二點到我家來。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話,你一個人來。」

  這個背包我一直都不離身,只有剛剛小道士出門,而我去洗澡的這個功夫,屋子裡是沒有人的。應該是趁這個時候塞進我的背包里的。

  開玩笑,我會蠢都一個人去嗎?我當即就把紙條拿給小道士看了。我猜這個「我家」,應該就是指的張秀秀的家,難道這個紙條是張秀秀留給我的?她為什麼單獨給我?

  論長相,應該也是小道士比我有優勢。

  半夜十一點,我跟小道士悄悄地摸出了白家宅子,往張秀秀家走去。半夜的街道顯得格外的冷清,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老長。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偶爾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以及發情的貓刺耳的叫聲。

  十一點四十五分,我們到達張秀秀家門外。

  小道士怕她發現,特意隔了三四間民房就停下,一邊跟我交代,「進去之後,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跟她硬碰硬,見機行事,我就在外面。」

  我獨自一人走到張秀秀家,怕她發現什麼,我都不敢回頭看。

  院子的牆壁被月光照得慘白慘白,但是張家的二層小樓在這黑夜裡顯得格外的陰暗,仿佛裡面蘊藏著巨大的、恐怖的未知。

  我就納悶了,恐怖故事為什麼偏偏都發生在半夜三更?誰規定的,一點都不講武德。

  院子的大門是虛掩著的,我伸出手抵在門上,觸著微微發涼的門框,我不自覺打了一個寒戰。

  突然就覺得心跳加速,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輕輕地推開門,門「吱呀」一聲地開了,門裡面漆黑一片。我從背包里掏出紅白蠟燭,想了一下,還是放了回去,把手電筒拿了出來。

  院子裡面乾乾淨淨的,那天晚上看到的慘狀好像只是我們的幻覺一樣。穿過院子走到一樓,門是大開著的,裡面也是乾乾淨淨的。

  頭頂的二樓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倒是跟那天晚上聽到的一模一樣。

  「唉……」我剛準備往裡面走,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女人的嘆息。

  我的背上立刻冒出了冷汗,雞皮疙瘩馬上就起來了。

  「誰?」我拿著手電筒掃視了一圈,周圍別說人了,兩個鬼影都沒有。我摸了摸耳朵,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找到樓梯往上面走,沒走幾級台階,二樓的燈就亮了,是從其中一個房間發出來的。

  門開著,我走到門口才看清,有個女人坐在窗邊的梳妝檯前,背對著我。

  她,正在慢悠悠地梳著頭髮,她的手蒼白得過分。

  穿著一身曳地的白色連衣裙,因為裙子過於寬大,像是睡衣一樣。我那天晚上在窗口看到的女人應該就是她吧。

  「你是張秀秀嗎?」

  我在門口站了半天,一直等不到她說話,我忍不住了,只好先開口。

  「張秀秀」沒有回答我,而是哼起了歌,跟我那天晚上聽到的旋律是一樣的。只是,我那時候沒有聽清楚歌詞,這次我聽清楚了。

  她在唱:

  「嫁衣是紅色」

  「毒藥是白色」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但願你撫摸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錯」

  「但願你撫摸的女人正在腐爛」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

  「屬於我,屬於你」

  聽著她唱著,我心裡好像有上萬隻螞蟻在爬一樣,非常的難受。到後面,我已經支撐不住,只能扶著門框,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窗外的月光皎潔如雪,

  歌聲停了之後,她放下梳子,慢慢地轉過頭來,這次也終於讓我看清楚了她的臉。臉上布滿了傷痕,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甚至還往下滴著血,看上去非常的可怖。

  這些傷不可能是剛剛劃破的,但是還是讓我心頭一緊,這些應該是她的生前傷。

  她站起來,咧開嘴笑了笑,「你說的不全對,我是張秀秀,但是,我也是陳雪。」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道士看不到陳雪的魂魄,原來如此,她跟張秀秀共用了一個軀體。或者說,是張秀秀拘禁了陳雪的魂魄,把她放在自己的身體裡。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張秀秀輕輕撫著臉,沾了一手的血。

  這可為難我了,女人的心思是最難猜的,這種節骨眼,我說是不是也行,說不是也不行。

  好在她也沒有繼續追問,我的回答對她也沒有那麼的重要。

  她自言自語地說繼續說道,「我這個臉全拜陳家姐妹所賜。」

  「是你先勾引阿峰的。」

  這時,張秀秀的身體裡面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雖然也是通過「張秀秀」的嘴裡說出來的,但是,音調明顯的不同了,應該就是陳雪。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種共用一具軀體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也從來沒有聽爺爺說起過。

  張秀秀突然提高了聲音,歇斯里的地喊,「你放屁,我跟阿峰從小就認識,要不是你第三者插足,勾引阿峰,我們遲早會結婚的。」

  陳雪哂笑了一聲,不屑地說,「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你除了有一張楚楚可憐,就會騙男人的臉,哪一點配得上阿峰。我跟白家才是門當戶對,你媽不過是白家的一個傭人,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阿峰身邊。」

  張秀秀幾乎要暴走了,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掃在了地上,鏡子也落在了地上,一瞬間就摔得四分五裂的。

  「阿峰說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出身。」張秀秀掩面坐在了地上,這句話,連她自己說的都沒底氣。

  陳雪依舊是氣定神閒的,「你覺得白家,他說了算嗎?最後穿上那件嫁衣的還不是我。我勸你趕緊放了我,不然陳家和白家都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呵……」

  說到這裡,張秀秀倒是笑了,「陳雪,你倒是搞清楚,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會怕嗎?大不了落個魂飛魄散。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沒死呢。」

  在我的眼裡看來,就像一個女人瘋瘋癲癲地在自言自語,奇怪的是,我竟然能分辨出到底哪個是張秀秀哪個是陳雪。

  不過,從她們說的話中,我知道了一個信息,陳雪的魂魄是被張秀秀生拘的。我聽小道士說過,他們作為掌燈人,不光能為死人引魂,同樣也能為活人招魂。

  就跟農村小孩子丟了魂,要喊魂喊回來一樣。

  難怪陳雪的「屍體」放了那麼久都沒有腐爛的跡象,嚴格意義上說,她並沒有死。你可以理解為,我們說的植物人,只是她沒有心跳脈搏,就跟死了一樣。

  陳雪再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想說,還是張秀秀不讓她說。可能她自己也明白,她現在的處境。

  我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如果不先處理了張秀秀,陳雪的魂魄就回不到她自己的身上。

  可是,現在的張秀秀,連小道士都覺得棘手。就從她能生拘陳雪的魂魄,就能知道她已經不是普通的成煞了。

  「哇哇哇……」

  正當我在心裡盤算的時候,屋子裡響起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張秀秀抹了抹眼淚,站起來走到房間一角的嬰兒床旁邊,從裡面抱出來一個包裹。

  我心頭警鈴大作,難道她真的是子母啥?這麼說的話,張秀秀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張秀秀抱著嬰兒輕輕晃悠著,一邊拍打,柔聲細語地哄著。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裡露出了痴痴的神色。

  張秀秀抱著嬰兒走到我面前,笑呵呵地把手裡的包袱遞到我眼前,「你看他長得多可愛啊,你說他是像阿峰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他們說啊,男孩子都是像媽媽多一點。」

  那並不是一個嬰兒,而是就是一個團成一團的破布包。上面粘著兩個眼珠子,赫然是兩顆人眼。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被挖了眼睛的那個小男孩。

  我咽了一口口水,緊緊捏著拳頭,額頭流下來的汗水滑進眼睛裡,火辣辣的疼,我卻一動都不敢動。

  「孩子是白峰的嗎?」

  張秀秀看著手裡的「嬰兒」,突然就不笑了,表情很複雜,一會兒流露出痴痴的表情,一會流露出憎恨,咬牙切齒的。

  張秀秀一把將破布包摔在了地上,兩個眼珠子滴溜溜地掉了出來,有一顆甚至還滾到了我的腳下。

  張秀秀一邊踩著布團,一邊嘶吼著,「孩子,孩子,連我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陳家姐妹找了人糟踐我,把我堵在學校的器材室裡面。好多人,我也不知道是誰的。」

  「我好髒啊,我好髒啊,阿峰肯定不喜歡我了。」張秀秀蹲在地上哭。她也不過是二十歲,如花似玉一般的年紀。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陳家姐妹的陰狠毒辣,還是應該替張秀秀感到惋惜。我雖然沒有見過張秀秀生前的樣子,可是我們打聽的時候,聽村里人形容過。

  是個很乖巧懂事可愛的女孩子。陳雪的私心毀了三個人,不,應該說是四個人。雖然,我不知道陳漫在這件事裡面倒是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可是,這個故事裡面有一個人好像一直置身事外一樣,卻是這一切的源頭。是他的懦弱,導致了這場悲劇。

  「那你的家人呢,他們是無辜的。」我堅信,我那天晚上看到的絕對不是幻覺。

  張秀秀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嘴巴裂開,扯動著臉頰上的傷口,看上去猙獰且恐怖。

  「無辜?你錯了,在這件事情裡面,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他們收了陳家和白家的錢。對外說,我是不小心溺水死的。」

  「他們為了錢,他們的軟弱,連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叫她放了陳雪的魂魄是不可能的。

  「那你今天晚上把我叫來是為什麼?」

  「你們要替陳雪招魂,你們是白家請來的人,陳雪活了,我就會死,我不能讓她活。」

  我還在琢磨張秀秀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窩草」,頭皮一緊,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手裡沒什麼工具,就一個手電筒。我下意識地把手電筒往張秀秀的腦殼上砸去。

  手電筒沒有砸到張秀秀,而是從她的頭頂上飛了過去。慌亂之下,我用了很大的勁兒,手電筒直接砸碎了窗戶飛了出去。

  至於為什麼這麼近我都沒砸到她,是因為張秀秀還沒有撲到我面前呢,突然,毫無預兆的「啪嗒」一下撲在了地上。

  張秀秀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她的大眼睛已經變成了白色,黑色的眼珠子不見了,只剩下眼白,死死地盯著我。

  我的腦子裡面也是:嗯??

  這貨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也沒必要行這麼大禮吧?我可消受不起啊。

  張秀秀像是在極力忍耐一樣,整個人扭曲般的在掙扎,有一種想起,起不來的感覺。然後嘴巴動了一下,對我說了一句,「快跑!」

  我立刻就懂了,這不是張秀秀,這是陳雪在幫我。

  「嘿嘿嘿……」這時候,張秀秀忽然笑了,咧開的嘴巴帶動著臉頰上深深可見骨的傷口,令我頭皮發麻。

  她起不來,只能手腳並用地朝我爬過來,整個人扭曲得像只蜘蛛一樣。

  我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往樓下跑去,而房間裡的燈光在這時候突然滅了。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我剛好跑到了樓梯的中間,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腳下黑漆漆地,像一個無聲的黑洞,還泛著冷氣,看著就瘮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導致我現在特別怕黑,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

  張秀秀在黑暗中發出「咯咯咯」的冷笑聲。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她手腳並用的朝我走來。

  這時,樓下出現了一束光,我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朝著光束的地方跑去。一樓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鎖,我拼命的推都推不開。

  「走開!」

  門外傳來了小道士的聲音,我連忙朝旁邊躲了一下。下一秒,一把斧子就劈了過來,直接把門鎖劈爛了。

  我連忙推門出去,走到小道士身邊,他手裡拿著的正是我剛剛扔出的狼眼手電,不得不說,質量是真的好,這二樓扔下去都沒事。

  「呵呵……」

  此時,張秀秀也從樓上爬了下來,停在了樓梯口的位置,看得出來她看到我們是兩個人,有些猶豫。

  我稍稍回頭,悄聲對小道士說,「陳雪的魂魄在她身上。」

  小道士面不改色,眼睛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張秀秀的動靜,「我知道。」

  我驚詫道,語氣有些激動,「你知道?你知道還說要燒了她的身體,那燒了她可就真的死的。」

  「我不說燒了她,怎麼會引她晚上約你見面。」

  所以約見我的不是張秀秀,而是陳雪?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小道士又解釋說,「紙條是陳漫留給你的。」

  我有些汗顏,我那時候就應該想到,最有可能給我留紙條的就是陳漫。

  這時,天空中飄過一朵烏雲,遮住了並不明亮的月光,院子裡開始颳起一陣陰風,吹得周圍「呼呼」作響。

  我從包袱里拿出安神香點燃,小道士也把手電筒放在了腳邊,把招魂鈴取了出來,我們兩個人背靠著背。

  「汪汪……」

  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狗叫聲,我不敢放鬆,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從院子角落竄出來一隻大黃狗,呲牙咧嘴的朝著我們沖了過來。

  它的舌頭就跟我們第一次看見它屍體的時候一樣,整個掛出來歪在嘴邊,還有口水往下滴。

  眼看著它就要衝到我們面前了,我順手抄起來剛剛小道士拿來的斧子,照著那大黃狗的腦袋就是一拍。

  它的頭瞬間就凹下去一大塊,露出了裡面白色的頭骨,歪倒在地上。但是,它仿佛不知道疼一樣,站起來依舊朝著我們撲過來。

  而張秀秀那邊,看我被狗纏上,突然直起了身子,嘶吼著朝我們撲過來。

  我急紅了眼,已經顧不上大黃狗了,又是一斧子直接把它拍懵了,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小道士拿出一張符紙,手上結印,往張秀秀的身上拍去。但是,張秀秀行動意外的靈活,竟然躲過去了。

  她像蜘蛛一樣趴在牆壁上,張著嘴巴,有血絲從她的嘴裡流出來,潔白的牙齒已經染成了紅色。

  張秀秀從身上掏了一下,掏出一個血團,直直的往小道士身上扔來。

  小道士往旁邊躲了一下,那血團從我跟小道士的中間飛了過去,落在了我們腳邊的不遠處。

  那個血團已經能看出一些人形的輪廓了,手和腳也是隱約可見,竟然是一個還未成型的胚胎。

  在我的注視下,那胚胎竟然動了,就像伸懶腰一樣,先是伸出了一雙手,再是腳。說手腳其實有點不準確,因為還沒有發育完全,其實就是一個血團伸展開來了,只是隱約能看出人的形態。

  但是,血團那圓溜溜的腦袋上竟然長了一張成人一般的嘴,咧著嘴,露出了裡面兩排森然的牙齒。

  他的腦袋在我跟小道士中間轉悠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張著嘴巴,朝著小道士的腿撲了過去。

  看樣子,這血團不太聰明啊,一點都不知道審時度勢。

  誰知道,那血團撲向小道士的同時,我就聽到我耳邊撲來一陣陰風,還夾雜著血腥味。

  我抬頭一看,好傢夥,張秀秀已經順著天花板,爬到我面前了,那張破碎的臉,全是眼白的眼睛,離我不過一米遠。

  我在心裡問候了一下她全家,擱我這兒玩聲東擊西呢。

  「找死!」

  小道士手裡結印,在血團還沒碰到他之前,就打在了他身上。

  血團吃痛,竟然嗷嗷的哭了起來,身上的肉團跟燒焦了一般。他放棄了朝小道士撲過去的想法,而是跳了一下,跳到了張秀秀的懷裡。

  張秀秀抱著血團,眼睛裡面出現了嗜血般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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