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宅驚魂
2024-05-01 17:57:10
作者: 山河錦繡
「大春你別哭啊,發生什麼事了?」
大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抬頭看了一下天空,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我立刻開門追了出去,剛走出門我就看到院子裡有一地的水漬,特別是大春剛剛站著的位置。
我看向朝著門口走去的大春,只能看到他往外走的背影,地上的水是從他身上流下來的,水裡面還帶著泥漿,似乎還冒著寒意。
我想起來,從雲溪潭回來的人說,大春他們是下過雲溪潭的,下面是泥沼,下去的人就上不了!
這時候,我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但是,我看著大春的背影,我的腳就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往外面走去。我想張口喊表姑,喉嚨里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一樣,不受控制般地跟在大春的身後,始終保持著三四米左右的距離。
雖然身體不聽我使喚,但是此時的腦子卻無比的清醒。
我看著大春的樣子,除了大春身上不斷往下滴的水,他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
身上的四肢像是被看不見的線牽扯著一樣,每走一步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非常的不協調。估計我現在的樣子跟他也差不了多少。
這時候我心裡已經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個大春恐怕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春了。
走了好一會兒,借著天上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了一座很熟悉的老房子。那是我們村出了名的「詭宅」,已經很多年沒有住過人了。
那房子位置很偏僻,在村尾,是我們村最靠近雲溪潭的房子。
普通的房子為了採光都是坐北朝南的,這間房子剛好相反,坐南朝北。
它背對著村子,面朝著雲溪潭的方向,採光效果極差,哪怕遠遠地看著都覺得陰森森的。
房子外面圍了院牆,但是因為年久失修,又是土石壘的,已經坍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殘垣斷壁,上面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
大春走到「詭宅」外面,稍微停頓了一下,就踩著廢石往裡面走去。一閃身的功夫,等我到牆邊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大春的影子了。
夏天的夜晚,到處都是蟲鳴聲,但是這裡卻是靜悄悄的,安靜的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氣的聲音。
院子裡面種了一棵老槐樹,樹幹粗壯,要幾人合抱才能繞一圈。枝葉鬱鬱蔥蔥的,遮天蔽日,是夏天絕佳的乘涼的地方。
房子是村子裡早年間那種用土木石頭搭建的,兩層高的小樓,在很多年前,這樓別說在我們村了,在整個盤山嶺也算是「豪宅」了。
因為這房子已經廢棄了,多年沒有住人,也沒有人打理,院子裡雜草叢生。
左右兩邊低矮的耳房已經坍塌得差不多了,小樓里的木製的門窗也已經腐朽。整個樓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斑駁的外牆上爬著層層疊疊的綠色藤蔓。
大春一進去之後就不見了人影,我就站在了院牆旁邊的碎石頭上,沒有跟著他再繼續往前走。我張了張嘴巴,發現嘴巴可以動了,腳也可以動了。
饒是我從小膽子就大,但是遇到這種事情還是忍不住雙腿打顫。
我不敢往前走,只能扒拉著牆頭,小聲地朝著房子裡面喊,「大春,大春你在不在裡面,你出來啊。」
房子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看著眼前的這座「詭宅」,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我抬頭看向天空,月亮明晃晃地掛在天上。
但是,這月光竟然照不進房子裡,黑黝黝的幾個門洞,猶如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一般,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心裡清楚,這時候我應該馬上撒腿往回跑。但是,大春跟我一樣大,我小時候喝得最多的就是大春媽的奶,別人都覺得我晦氣,只有大春媽會給我餵奶喝。
表姑說,那時候大春在襁褓里餓得嗷嗷大哭,大春媽都先把我奶飽了才去餵他。
我不能因為害怕,就扔下大春不管!
「詭宅」是倚著山壁建的,這裡因為是村子裡的禁地,很少會有人涉足。除了能看到主樓,後面的後院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人知道,也從來沒有聽村子裡的人說起過。
我沿著院子的圍牆往山壁走去,前面沒有大春的影子,我在想他會不會是去後院了。
這時,在幽暗的夜幕下,我的視線里突然出現了螢火一般的亮光,看著應該是在雲溪潭的方向。那一點點的光亮,在這暗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我怔怔地看著那一點光亮,隨著越來越清晰的光亮,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光亮竟然是在動的,並且就是朝著我所在的方向來的。
慢慢地,一個身影曼妙的女人提著燈籠的樣子越來越清晰。不過,一直到她站在院子裡我才看清楚她的樣貌。
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一身水藍色的碎花旗袍,烏黑的長髮像絲綢一般柔順,皮膚白得像會發光,面若桃花的。
村子裡的人都說王老漢的女兒王青青長得很好看,水靈水靈的,一點都不比電影幕布里那些女演員差。
可是,如今在我的眼裡,王青青不及眼前這個女人一半好看。
她仿佛並沒有看到我一樣,徑直朝著老房子的裡面走去,難道她也是來找大春的?
漆黑的房子因為女人手裡提著的燈籠而有了一絲的亮光,沒有之前看著那麼可怕了。
我抑制不住好奇心,再加上大春也在裡面,儘管腿肚子還在微微打顫,我還是悄悄地從院牆旁邊摸到了大門邊上。
屋子裡的景象嚇了我一大跳,雪白的牆壁,光潔的地面,嶄新的紅木桌椅,一點都不像一間已經廢棄多年的老房子。
我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懷疑是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一睜開眼睛,還是這樣的。
那個提燈籠的漂亮女人站在屋子的中間,面對著大堂中間的牆面,而那牆上掛著一幅足有一人高的畫像。
泛黃的畫上畫著的是一個女人,水藍色的碎花旗袍,面上含著笑,雙手交疊在腿上,溫溫柔柔地坐在椅子上,竟然跟眼前的這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只不過,畫上的女人邊上還站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身格格不入的粗布長袍。那個男人的臉卻是模模糊糊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怎麼看也看不清。
我正仔細看著畫上那個男人的臉,站前畫前的女人竟然緩緩地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