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燈火闌珊 第2075章 約定

  「赤魂子……」王林冷哼一聲，此刻那新仙界內外的一切事情，都被他的神識清晰察覺，他看到了那是赤魂子囂張的嘴臉，看到了其身邊那隱隱有些血脈關聯的青年，更是看到了那仙界外的陣法，正被血光腐蝕。

  看那陣法被腐蝕的程度，應該還有兩天左右的時間，就會消散了。

  當年的赤魂子，被王林解開了封印放出，那時的對方儘管虛弱，但於王林來說依舊是強悍驚人，可如今，當對方的修為全部恢復，達到了巔峰之時，在王林的目中，卻是脆弱的如一隻螻蟻。

  這螻蟻，他一指就可以碾碎無數次。

  冷哼中，王林身子向前一步邁去，消失在了這羅天星域內，隨著他的消失，此地的那光門也隨之散去，不見蹤影，仿若從未出現過一樣。

  王林出現之時，並沒有在那仙界外的赤魂子四周，而是一步踏入進了那很多年沒有回來的新仙界內，他的出現，仙界內的所有修士，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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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用說那外面的赤魂子等人了。

  仙界的天，不再是以往的水藍，而是成為了赤紅一片，看起來似沉甸甸的，很是壓抑，不過除了那天空的顏色外，大地上的一處處宮殿，還有那山巒起伏，河流嘩嘩，卻是把這仙界的美，一點一滴的勾勒出來。

  以王林當年離去時，有的地方他可以看到熟悉，有的地方，則是完全陌生了。

  看著四周，王林沉默中右手抬起向前一揮，立刻便有三道光芒幻化而出，在王林的前方，出現了三個人。

  正是許立國、劉金彪，還有那唯一跟隨王林回到洞府界的弟子，十三。

  十三並非常人，出現後看了一眼附近天地，神色有了片刻的恍惚便馬上恢復如常，向著王林抱拳恭敬一拜後，站在旁邊，沒有言語。

  對他來說，仙罡也好，洞府界也罷，只要能跟隨在師尊左右，一切就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與他相比，劉金彪與許立國，則是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看四周後，這二人賊眉鼠眼的對視了一下，隱隱的，王林察覺到這二人神色中，似有趾高氣昂之意。

  好似從一個大地方回到了小地方的家鄉後，極為得意似的。

  那臉上分明寫著：「知道麼，老子去過仙罡大陸！那地方，老大了。」

  「到家了，你們隨意，我要去見一見故人。」王林望著遠處天邊，緩緩開口中，腳步一邁，化作一道長虹飛去。

  這仙界的一切之人，王林在方才踏入而來的剎那，就已經神識掃過，他看到了很多，包括木冰眉。

  木冰眉所在的那座山峰，其身影似要隨風而去，看起來有一種柔弱之感，她咬著下唇，許久輕嘆，撫摸著手中的晶劍，目中露出了絕然之意，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的樣子。

  那手中的劍，被她死死的握住，看了一眼天空的血色後，她猛的轉身，似要離開這裡，但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木冰眉忽然全身一震，眼中露出無法置信之意，怔怔的看著身後，看著那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的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白衣，擁有一頭白髮的青年，陌生中透出熟悉。

  二人相互望著，目光在那血色的天空下，以這山巒為背景，以這山風為曲樂，以這整個蒼穹為依託，凝聚在了一起。

  王林望著眼前這個同樣熟悉與陌生交融的女子，他的目中有了複雜，這股複雜，曾伴隨了他很久的歲月。

  他的眼前，浮現出當年在恆岳派，那一個明媚的少女，浮現出在朱雀墓中，那美麗的讓人窒息的身影。

  這身影一次次的變化，在當年的羅天星域，在那王平悽厲的尖嘶中停頓，苦澀中流逝，直至再次定格在了王林離開洞府界前，他看到的那一幕如畫般的記憶。

  那一天，仙界的天地飄著點點細雨，在那雨中，一身白衣的女子，如那雨中飛舞的柳絮，飄然而來。

  在雨水內，一個撐著雨傘的絕美女子，她有著漆黑的長髮，如畫一般的渲染，更有那仙子一樣的美麗和空靈，似她的到來，使得這天地，安靜了，唯有那雨水的嘩嘩聲，帶著一股詭異的力量，讓人忘記了一切，更使得那絕美身影，好似被遮了一層朦朧的雨霧。

  「若我還在世間，會回來。」王林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的身影與記憶重疊，慢慢融化在他的目中。

  木冰眉不敢去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完全的愣在那裡，恍惚間，王林那白衣白髮的身影，在她的心底，越來越深，與其記憶融合，最終，同樣融化在了她的心中。

  她依稀間，似看到了那數千年前，在朱雀星的恆岳派，那在諸多的人群內，唯一一個沒有因自己的美麗而痴迷的少年。

  她看到了那在朱雀墓中，被自己攔住了腳步，冷漠注視自己的那個身影。

  還有在那羅天星域，在知道了自己那分身所做的一切後，發出了悽厲嘶吼的男子以及其那悲哀的目光。

  最終，她眼前的畫面，定格在了對方離開洞府界的那一天，那一天，雨水嘩嘩，憑添了幾絲離別之意。

  在那雨水中，對方的身影很陌生，陌生的讓她心刺痛，在那刺痛時，對方的冷漠似有了柔和，她知道，那是因為離別，因為這一去，或許再沒有了回來之時。

  「若我還在世間，會迎你……」木冰眉咬著下唇，眼中一片晶瑩，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在王林離開洞府界後，她從未有如現在這樣的脆弱過。

  王林看著這絕美的女子，臉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他輕嘆中走上前，站在了木冰眉的身旁，一起看著那天空的血色。

  「離開了洞府界後，在仙罡大陸上，我始終有一句話想要和你說，如今我回來了，這句話，也有了傾聽之人。」王林看著天空，輕聲開口。

  木冰眉站在王林旁邊，低聲輕嗯了一下，她此刻心臟怦怦跳動，這一切她依舊是還難以置信，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甚至在聽到王林的這句話後，她還有一種強烈的緊張，這種感覺，對身為昆虛聖女，身為仙界聖女，一向堅強的她來說，是極為罕見，這世間，除了王林外，似再沒有第二個男子，可以讓她有現在如此的心慌。

  或許若還有的話，那就是王平了。

  她的右手，握住那把劍，其左手則是無意識的攥著衣角，手指蒼白。

  「柳眉……」王林收回看向血色天空的目光，望著身邊的木冰眉，輕聲說道。

  「不要說，我不要聽！！」木冰眉心神一震，她面色瞬間蒼白，右手中的劍落在了地面上，身子踉蹌退後，此刻的她，顯得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脆弱，似一陣風就可將其吹散。

  那臉上的容顏，露出悽美，與那淚水相襯，透出一股讓人無法冷漠的憐弱。

  「我不要聽，王林，我……我不要聽……」木冰眉眼中的淚水，更多了，那一滴滴淚珠，順著其臉頰流淌，落在了她的衣衫上。

  王林看著木冰眉，看著其脆弱的樣子以及那迷茫中透出無助的目光，他輕嘆一聲。

  「我這次回來，除了要見一見故人外，便是要與你做一個了斷的。婉兒復活的方法，我已經找到，當我再次離開這裡後，就是去復活她的時候。」

  木冰眉流著眼淚，以她的聰明，她豈能不明白王林要說些什麼，她的面色蒼白，透出苦澀。

  「柳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當年的錯誤，我也有責任……就讓我們把這一切，留在記憶中，封塵吧……你曾對我說過，想要見一見王平……

  我這次回來，會了卻你的心念，王平也需要一個母親，我會施展夢道之術，在那裡，你與我，還有平兒，度過一次輪迴，結束……讓平兒看見母親，讓你沒有遺憾，讓我……也沒有遺憾。」王林望著木冰眉，輕聲開口。

  木冰眉沉默，許久，她擦去淚水，複雜的看著王林，輕輕的點了點頭。

  「陪我一世夢道入凡，經歷百年輪迴後結束一切麼……那麼現在，你是我的丈夫，對麼。」木冰眉喃喃。

  王林閉上雙眼，當他再次睜開時，他點了點頭。

  木冰眉臉上露出微笑，那是帶著眼淚的笑，她輕輕的走上前，走到了王林的前方，抱住了王林，螓首倒在其懷裡。

  王林輕柔的抱著木冰眉，對方身體上的清香，似可以醉人。

  這是他們，可以說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放下了種種複雜的心緒，去用一次百年輪迴，來結束那一場或錯誤，或孽緣的異樣之情。

  他們兩個人，在這山峰上，在那血色的天空下，時間漸漸流逝，當一天之後，那天空上的血色更濃，甚至還出現了一片片細密的裂痕，似隨時可以崩潰時，王林帶著木冰眉，離開了這座山峰，向著遠處走去。

  休息一天，今天上班了……昨天可真自在啊，沒有書評區，沒有敲鍵盤，沒有情節在腦海。

  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