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燈火闌珊 第2034章 故……

  這聲音沙啞，帶著一股濃濃的恨，從這廣場地底傳出中，這廣場的地面立刻轟鳴碎裂，出現了一道道足有數丈之寬的巨大裂縫，那裂縫縱橫，生生的將這廣場四分五裂一樣分離開來。

  隨著裂縫的不斷增多，幾乎轉眼之下，那廣場正中間的地方，驀然坍塌，地面猛的一震，那廣場上的諸多道古族人，一個個神色變化中迅速後退，更有不少直接飛起。

  一道紫光從那廣場中心坍塌的位置內沖天而起，直奔天幕的同時，遠遠一看，如同一根支撐天地的巨大紫色柱子。

  在這紫光出現的瞬間，整個皇宮立刻就被紫芒籠罩，這紫芒，赫然是由無數的陣法組成，儼然如同開啟了這皇宮中的萬古大陣。

  一具紫色的棺木，慢慢的從那坍塌的下方漂浮在那紫光中，這光幕透出濃濃死氣的同時，更有一股驚人的古族氣息擴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一瞬，這棺木豎起，其棺材蓋子寸寸碎裂，脫落下來後，露出了那棺木內，那好似骷髏一般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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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老人，隱隱能看出，似一個老嫗，其蒼老的似從黃泉中爬出，她的頭髮只有零散的幾根，穿著在歲月中褪色的皇袍，身軀漆黑。

  有三把匕首，刺在其身體上，一把在眉心，一把在胸口，一把在丹田。

  「拜見聖皇祖！」在此人出現的一瞬，四周所有道古族人，紛紛再次跪拜下來，他們的聲音連接在一起，如同音浪轟鳴，在這天地內迴旋。

  看這些道古族人的恭敬，居然有如之前看到了古祖虛影一般，尤其是他們目中的狂熱，似這老嫗有這難以想像的身份！

  歷代道古皇尊，能被稱之為聖皇者，只有一人！

  玄羅在看到這老嫗的一瞬，眼中露出追憶，輕嘆一聲，神色複雜。

  「燁微……」

  王林站在天空，神色如常，這老嫗的出現，他沒有意外，實際上在之前古祖虛影出現之時，他就感受到了在這皇宮地底，存在了一股半生半死的氣息。

  甚至就算沒有察覺這股氣息，王林也不會意外，因為在那之前的夜宴中，那距離大殿最近的地方，有四張案幾。

  這四張案幾，分別是為大天尊、國師還有那道古皇尊之父，上一代皇尊所留。但這只是三人，卻有四張案幾，顯然還有一人，身份極高，即便是不會來臨，但在這樣的大典上，依舊還是要準備案幾。

  此人是誰，王林本不知曉，但如今看到這老嫗，聽到了玄羅口中說出的燁微之名，他想起了在來到古道一脈後，他所了解的道古歷代皇尊的歷史。

  在道古一脈的歷史上，於數萬年前，曾出現過一個女子，這是整個古族唯一的一個，以女子之身，成為了道古皇尊之人！

  她的繼位，在當年引起了一場譁然與轟動，在無數道古族人的質疑中，最後古道大天尊傳出了口訊，認可了此女的存在，方使得這一切平靜下來。

  此女，同樣是皇族，那個時候的道古一脈，在她的帶領下，幾乎達到了巔峰，成為了三族最強，只不過隨著此女的退位，數萬年後，道古一脈已然成為了三脈最弱。

  這個女子，因其對道古一脈的貢獻，因其在位時道古一脈走向最強，故而被後任皇尊，稱之為聖皇！

  也被後輩的道古族人，恭稱為聖皇祖！

  她的名字，叫做燁微……王林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刻，他的腦海內浮現了他所了解的有關此女的一幕幕。

  而且王林還從那記錄了道古一脈歷代皇尊的玉簡上，知曉了其師尊玄羅，也是在那個時候，於此女所在的年代，成為了大天尊。

  這一切思緒都是瞬息在王林腦海一閃而過，他望著那從紫色棺木內走出的如骷髏一般的老嫗，目中有了寒芒。

  其身邊融入李慕婉殘魂的宋致，在看到那老嫗恐怖的樣子後，似極為害怕，王林手臂一用力，將其抱的更緊。

  「留下仙祖頭顱與仙皇之魂，老身可以恕你無罪！否則的話，即便你可以借用古祖之力，幻化出古祖之身，但你莫非真的以為，這道古皇宮你可以隨意進出麼！」那老嫗望著王林，沙啞開口，其身體上傳出的死氣，在這話語傳出中，似更濃了一些。

  「老身修為沒有你高，但此地是道古皇宮，這裡有十萬大陣，這陣法，是當年古祖布置，歷代皇尊最多只能開啟二、三成罷了，但老身已與陣法融合為一體，只要在這皇宮就是不死之身，可以將陣法開啟到七成之多！」那老嫗望著王林，陰森說道。

  王林神色平靜，但眼中的冷冽，卻是更濃起來。

  「要王某之物，你可以試試！」王林緩緩開口，其身後那大天尊之陽，驀然幻化，黑白二色繚繞中，王林頭髮無風自動，卻見其身後那大天尊之陽下，赫然出現了一個與他相貌一摸一樣的道古虛影。

  那道古虛影，似扛著大天尊之陽，冷漠的看向那老嫗。

  古祖之影，王林唯有燃燒體內魂血才可以做到，且剛剛出現過一次，如今那魂血散於其體內，需一定時間凝聚在一起後，才可再次燃燒起來。

  那老嫗昏暗的雙目一閃，枯萎的右手抬起，如骸骨一般，正要虛空一捏的剎那，一聲嘆息從玄羅口中傳出。

  這一聲嘆息，落在那老嫗的耳中，這老嫗右手一顫。

  「燁微……他是我的弟子。」玄羅複雜的看著那老嫗，目中竟有了一絲柔情，似眼前這個老嫗在他看去沒有絲毫醜陋，而是一如當年，那美麗明媚的女子。

  「他曾經是你的弟子。」那老嫗沉默片刻，看向玄羅，昏暗的雙目內同樣帶著複雜，沙啞開口。

  「我知你喜歡燁道這個後人，他小的時候，曾無意中去往了你閉關的地方，你覺得那個孩子與你有緣……

  我明明不看好此子，他性格跋扈，眼中容不下旁人，我本不想指認他為皇尊，但他身上有你的氣息，所以我選擇了他。

  今日，他逼的我的弟子如此，讓我玄羅唯一的弟子與我斬斷師情，從此也無法留在了道古一脈，你覺得，他做的對麼？

  身為皇尊，他應該這麼做麼！！而且你真的以為，這大陣可以困住王林麼！！」玄羅說道最後，幾乎低吼起來，他神色露出痛惜，尤其是目光在王林身上看去時，那痛更是鑽心。

  他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如哭一般的微笑，那一笑之後的一拜，一叩，以及那一掌碎命斬斷師恩。

  他明白，他與王林的師徒之強，在那一掌過後，隨著王林身體的崩潰，也煙消雲散了。

  那老嫗沉默，半響之後沙啞開口。

  「燁道此子，的確該死，但他身為皇尊，不能憑白被殺，今日若這王林不留下仙祖頭顱與仙皇魂，我還是會發動大戰！況且，我不信這大陣會困不住他！」

  在其話語傳出的一瞬，王林笑了起來，其眼中寒光更濃，右手抬起中，立刻仙祖的八極道神通，轟然擴散。

  那青色的菸絲，是極火道！

  那藍色的波紋，是極水道！

  那金色的飄渺，是極金道！

  仙祖的八極道，王林在那天尊涅之地，他學會了六道，如今大袖一甩間，六極道赫然一一幻化出來。

  其中除了水、火、金之外，更有木與土，五行完整之後，那第六道，則是死極生道！

  至於第七極發道與那最終的極穹道，王林儘管沒有傳承，但卻可以隱隱感受那最後兩道的變化，給他一定的時間，也並非無法掌握。

  仙祖神通出現的同時，王林右手食指抬起，其整個指尖驀然被銀光繚繞，正是那古祖一指之術，凝聚而出。

  王林的這般舉動，讓那老嫗雙目瞳孔收縮，她本預計陣法絞殺下，即便是大天尊，也只有三成的生機。

  這王林，必定在陣法中九死一生。

  但如今，這老嫗卻是有了遲疑，她盯著王林身體外的六極道，清晰的感受到其內蘊含的那一股毀滅之力。

  還有那古祖一指，她方才不敢出現，但卻感受到了那一指的強悍，她本以為這只是古祖玉簡所化的一次性攻擊，但此刻卻是發現，這王林竟然還能施展出來。

  正遲疑中，王林冷笑，其頭髮漸漸從半黑半白間，慢慢的向著完全漆黑改變，一股驚天的殺戮毀滅的氣息，從其身體內，轟然散出。

  那老嫗神色立刻一變。

  「燁微！我當年答應過你，守護你一輩子……守護道古一脈一輩子……我很累……讓他走吧，你不是他的對手，這大陣，也困不住他，我這是在救你……」玄羅的容顏，慢慢蒼老下來，但他望著那老嫗的雙眼中，依舊還是存在了數萬年無法改變的柔情。

  那老嫗沉默許久，右手抬起驀然一揮，立刻籠罩皇宮的紫芒大陣，頓時消散開來。

  王林看了玄羅一眼，暗嘆一聲，在這大陣散去的一瞬，摟著融入李慕婉殘魂的宋致，一晃直奔天空而去，正要離去的一瞬間，他忽然輕咦，在這個位置，他清晰的看到，下方的道古族人中，有一個大漢，抬頭目光炯炯，微笑感慨的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與那大漢的目光對望，王林身子驀然一頓。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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