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吐個乾淨

  被阮挽這麼一打斷，皇帝這才升起的怒氣便被無形中消減。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氏聞言立刻從將手中東西舉起，「陛下，這是臣婦從吳仕國書房裡偶然發現的房契地契以及銀票，臣婦常年主持府中銀錢往來，這些東西已經完全超過了吳仕國俸祿所能顧及的範圍。」

  看著福康遞到面前的東西，皇帝也只是略抬眼掃過，「只有這些東西，最多只能說明吳仕國手裡不乾淨而已，你又是從哪裡得出他參與了舞弊案的？」

  面對皇帝的威壓，章氏不卑不亢，「回稟陛下，在最近的一個月，府中被送進來諸多帖子，臣婦一一看過，這些人都是朝中很陌生的大人，從未與吳仕國有過私下裡的往來，臣婦認為，這是吳仕國和那背後之人借著這些大人的名號，好見面商議奸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那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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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送入府中之後，便被吳仕國鎖在書房中，臣婦沒有鑰匙，也不敢打草驚蛇。」

  皇帝眉頭皺緊，「福康，找人去吳府把東西帶過來。」

  說完，皇帝又看向白邵林，「你姓白是吧，那你說說，你又是怎麼知道舞弊案的事情？」

  「陛下請看。」白邵林早就做好準備，聞言直接就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雖然距離被打已經過去了數日，但是上面的青紫還沒有消下去，「草民於會試前三甲出來之後，曾經在酒樓中談論陳旭峰奪得狀元之位或許是有隱情，當晚便被人套頭毒打，若不是被好心人撞見，將草民送到阮氏醫館之中，草民恐怕沒命來見陛下。」

  「哦？」皇帝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阮挽，他是在你的醫館中治病的？」

  阮挽手下針灸的動作不停，「是，據夥計說，白先生被送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若是再晚來半個時辰，或者醫館中沒存保命的人參丸，那人怕是就保不住了。」

  白邵林這些日子藏在她醫館的事情，雖然可以瞞過二皇子那個蠢貨，但是卻躲不過皇帝的盤問，與其到時候被皇帝猜忌，不如現在就主動說出來，還能消減皇帝的疑心。

  正如阮挽所料，皇帝只是順口問了一句，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畢竟她的阮氏一貫數月前開業隆重浩大，這些日子生意更是紅火，有好心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將人送到她的醫館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草民還有一物要呈與陛下。」

  對於白邵林之前的話，皇帝已經信了七分，聞言點點頭，「拿過來看看。」

  這次遞上來的，是陳旭峰之前所做的幾篇文章。

  「嗯，語句華麗有餘，但是卻有不少生搬硬套，拾前人牙慧之處……」皇帝怒極反笑，「確實不像當日朕所見那張考卷一般，賞心悅目。」

  意識到自己被人聯手愚弄這個事實，皇帝氣息重了幾分，阮挽一直注意著皇帝身上細微的變化，見狀立刻在皇帝的身上刺下兩針，好讓對方不要那麼過早激動，如果對方一激動被氣暈了過去，後面更精彩的地方他可就見不到了。

  很快，派去吳府的小太監便回來了，宮中侍衛奉命將箱子撬開，果然，裡面擺的整整齊齊的都是邀人赴宴的帖子。

  「戶部員外郎馮先，司農寺少卿李紹……」一個個名字挨個年過去，皇帝唇邊的笑越來越冷，「好啊，朕倒是不知道朕的這個二皇子，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本事了！還真是讓朕刮目相看！」

  「福康，馬上把這個混帳叫進宮來，記得不要走漏消息！」

  二皇子不受寵，住處比吳府距離皇宮還要遠，路上著實花費了一番時間。

  周排風帶人進宮是完全保密的，所以當二皇子進宮的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當他見到殿內站著的章氏，心臟都停了一瞬。

  「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看看這都是什麼！」皇帝憤怒的一揚手，直接把那一沓帖子甩到了二皇子臉上，「朕從前可真是小看你了，跑馬場的時候，你和王女暗中勾搭，差點兒讓我洛國顏面盡失朕可以當作沒看見，後來知道你暗中插手賭坊的事情，朕看在父子親情上，也幫你遮掩了過去，可你倒好，現在竟然膽子大到敢插手科舉！朕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二皇子自知此時已經處於劣勢，所有不利於他的證據都已經被擺了出來，現在只有立刻求饒示弱，或許還能給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父皇，賭坊和王女的事情確實是兒臣那時鬼迷心竅，可這些拜帖和兒臣完全沒有關係啊！朝中諸位大臣都可以作證，兒臣和這些人最多只是在下朝之後才會客套幾句，根本就沒有深交啊！」

  二皇子這一處反駁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這些帖子都是走明路送到吳仕國手裡的，若是真能被人一眼瞧出裡面那些大人和他的關係，那他也太蠢了，不過……二皇子這人還是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接收到阮挽隱秘的視線，白邵林立刻屈膝跪地，「陛下，草民以為，二皇子於會試一事之上，必然不會只將希望寄托在陳旭峰一個人的身上，在確定最終的人選之前，二皇子必然會廣撒網，如此他一定會有一處拉攏這些人的地方，或許是空宅子，或許是酒樓茶館！」

  二皇子呼吸一窒。

  阮挽緩步從皇帝身邊走下去跪下，「陛下，小人想起一件事情，大約在會試前半個月左右，有一大戶人家曾經一日三餐都從小人的酒樓訂餐讓送過去，每次大約是三四十人的分量，或許……就和此事有關。」

  皇帝眯了眯眼，「你還記得那戶人家的位置嗎？」

  「小人不記得了，但是酒樓中應該還存著記檔。」

  福康很有眼色，立刻派人去查了阮氏酒樓的記帳，之後又趕去了那宅子的位置，直接將裡面的一個管家並數個婆子拘了起來。這些人可不像二皇子一般，只是稍微用刑，便將知道的事情都吐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