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她是我夫人

  聽到大皇子這樣稱呼沈煉，阮挽著實吃了一驚，含著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又轉。

  怪不得大皇子一進殿連皇帝都不看直奔沈煉而來，怪不得沈煉面對他當眾靠近也依舊淡定。

  原來這兩人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阮挽並未看太久便收回了目光，然而大皇子卻察覺到了，轉而看了過來，眸中閃過一絲驚艷。

  阮挽平素不喜裝扮過度，縱使今日入宮也只穿了條湖藍色的水紋長裙，發間只綴兩朵珠花，卻愈發顯得清麗脫俗，尤其那雙黑如曜石的眼，泛著清清冷冷的光，更是令人忍不住想去往深處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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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個美人。

  而更令大皇子感興趣的，是阮挽坐在沈煉身邊，兩人的手，似乎還緊緊牽著。

  可傳聞，這位國師可是不近女色的……

  大皇子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有點意思。

  上首皇帝遲遲未開口，好像並未動怒，大皇子也當看不見，仍是笑眯眯地看著沈煉，語氣則透著些許試探：「老師，你身邊的這位姑娘是……」

  原以為這女子興許是沈煉破了戒新得的寵姬，卻不想這清冷如霜的男人先是用含著淡淡柔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隨後正色開口：「她叫元免，是我的夫人。」

  大皇子聞言微微一驚，視線始終沒有從阮挽身上挪開，略微黏膩帶了點莫名的意味，讓阮挽有些不適。

  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沈煉竟會這樣作答。

  他可真能占便宜！

  看著沈煉唇邊勾起的笑，阮挽心裡無名火起，掩在桌子下的腳忍不住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下，本以為會看到他崩裂的表情，誰知這人依舊從容淡定，還側過臉對她投來一個含著笑意的眼神。

  雖是帶笑，眸中警告意味卻很濃。

  阮挽磨了磨後槽牙。

  她忍！

  兩人之間暗流涌動的互動落入大皇子的眼中倒成了眉目傳情，面上興味更濃，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終於將目光放在上首的皇帝身上，不甚恭敬地行了個禮。

  「參見父皇。」

  阮挽偷偷打量著，只見對於大皇子的行禮，皇帝臉上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下一秒又恢復如常，溫聲道：「不必多禮，平身吧。」

  這兩人看上去既不像天家父子，也不像皇室君臣，氣氛甚是怪異。

  阮挽垂了眸，心中已有計較。

  等大皇子落座後，皇帝繼續和沈煉找話題，偶爾扯到阮挽身上，皆被沈煉擋了回去。

  沈煉起身，先是拱了拱手，緊接著道：「這次攜內子前來是有要務在身不便透露，如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自然會開口，介時還希望皇上不吝。」

  沈煉說話時阮挽也很配合地衝著皇帝點頭微笑，倒有點夫唱婦隨的意思。

  皇帝先是愣住，顯然是沒想到沈煉回答得會這麼不留情面，但想到他的身份和為人處世的風格，倒也不覺得奇怪了。

  於是皇帝又笑了起來，也沒有再勉強沈煉多說，只是招呼大皇子帶著兩人再轉轉，自己則託辭說身體不好，先行離開了。

  至於為何是託辭……

  阮挽看得出來，雖然皇帝兩鬢已經斑白看上去上了年紀，但從氣色上來看，皇帝身體還算硬朗，哪有什麼不舒服的跡象？

  不過事關皇室秘辛，阮挽也無心深究，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跟在沈煉身邊當個負責貌美如花的「夫人」。

  皇帝走後，筵席散場，大皇子走過來，臉上仍掛著客套的笑容：「兩位可要在這宮裡逛逛？我可以帶路。」

  阮挽本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皇宮的構造，哪知道沈煉直接回絕，還拿自己當擋箭牌：「大皇子留步，今日內子身體不舒服，還是改日吧，就不叨擾了。」

  雖然不知道沈煉的意圖，但並不妨礙兩人打配合，聽著沈煉的話，阮挽作勢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大皇子見狀也只能作罷，但還是親自把兩人送上了馬車，要離開皇宮的時候，還招呼小太監從太醫院拿來了上好的補藥。

  「這補藥是進貢來的，夫人體弱，喝這個最好不過了。」

  阮挽笑著應了下來。

  坐在離宮的馬車上，阮挽打量著手裡的藥包，聞也聞得出來是上好的藥材，但她心思不在這上面，而是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沈煉見狀伸手戳了戳她：「在想什麼？」

  阮挽回過神，看著面前男人唇邊的弧度微微不解地開口：「剛才明明可以藉機觀察皇宮地形，你為什麼拒絕？」

  沈煉聞言不答反笑，像是極為暢快一般，笑到胸腔仿佛都在抖動，讓阮挽愈發疑惑，眉頭擰得死緊：「你笑什麼？」

  沈煉勉強止住笑，眸中泛著戲謔的光直勾勾地盯著阮挽看：「原來娘子已經進入了角色，在給為夫謀劃了？」

  一聽這話，阮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冷聲道：「我只是覺得你是在浪費機會。」

  沈煉見狀，怕阮挽真生氣，便沒再玩笑，開口解釋道：「這陽羯國皇宮裡的地形圖我已經倒背如流，拒絕他一來不想打草驚蛇，二不想做無用功，僅此而已。」

  聽完解釋，阮挽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馬車在官道上轆轆行駛著，剛到宮門口，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車夫剎得急，阮挽重心不穩，竟向沈煉撲去。

  沈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目光相撞間，只覺氣氛因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而有些曖昧。

  看著懷中女子嬌美的面容，沈煉懶洋洋地開口：「投懷送抱？」

  臉頰泛起一抹羞惱的紅暈，阮挽一把將沈煉推開坐直了身子，對著外面冷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車夫的聲音聽上去帶了點無奈和畏懼：「回夫人的話，有人攔馬車，說是已經等候多時了。」

  車夫話音剛落，另一道狗腿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討好：「元姑娘，是我啊，我已經等您許久了，好不容易把您盼來了，還請您上我的馬車。」

  一聽這公鴨嗓，阮挽就知道是錢老闆，當即冷了眉眼，掀開帘子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肥圓胖子皺眉反問：「我憑什麼要做你的馬車？錢老闆，咱倆好像沒什麼交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