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公主攔路

  永安一出聲，立刻有僕從上前攔住了阮挽主僕二人的去路。

  阮挽被迫停下腳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站定之後向永安行了個禮。

  「公主萬福。」

  永安卻不滿意，冷哼一聲道：「本宮讓你起來了嗎？」

  這是在挑刺。

  

  阮挽心知肚明這一遭怎麼也躲不過去，索性也不和她虛與委蛇，抬眸和永安對視，聲音平靜：「我已行禮，公主又何苦為難我？」

  「為難？」

  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永安冷笑兩聲，眉目凌厲：「本宮對你罰也是賞，賞也是賞，何來為難？況且，本身你便不懂規矩，本宮好心教教你，怎麼叫做為難？」

  聞言，阮挽勾起唇角，眸光則冰冷如霜。

  兩人本就撕破臉了，那她也沒必要講什麼規矩。

  只是可惜，這永安公主一開始也挺好的，就是喜歡沈煉愛把自己當做假想敵。

  腦子不太好。

  見阮挽笑了，永安微微疑惑，以為她又想出什麼歪主意，忌憚了一瞬，但看著周圍的僕從她又有了底氣，對阮挽冷聲警告：「告訴你，以後離國師大人遠一點！身份卑賤的螻蟻也妄圖攀附權貴，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卻沒什麼道理。

  因為永安根本沒有立場說這些。

  阮挽這樣想，也敢這樣說，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敢問公主殿下，你是以怎樣的身份立場告訴臣女這句話？是……公主還是國師夫人？」

  這算是戳中了永安的痛處，只見方才還頗有風度的公主頓時變了臉色。

  阮挽得國師器重這是眾所周知的。

  就連在大牢里的阮青青在外人看來也是給國師誕下一女的。

  唯有永安，這些年在外拋頭露面地追逐沈煉，卻始終沒有一個名分。

  阮挽心中暗忖，這永安公主說不定是看沈煉把阮青青打入大牢了就想著再除掉自己，那麼她就高枕無憂了。

  真是可笑。

  「你，你又在笑什麼！」

  塗著蔻丹的手指著阮挽，永安卻氣得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尤其是看到阮挽眼中的諷刺和憐憫，心頭怒火更甚。

  她不需要賤民的憐憫！

  不等永安有所動作，阮晚拍了拍手，玄月立刻從暗處現出身形，對她恭敬行禮：「姑娘有何吩咐？」

  看到玄月走出來時，永安氣得幾乎昏厥。

  這可是沈煉的暗衛！結果卻對阮挽這個賤人言聽計從恭恭敬敬，仿佛在提醒她——

  她沒資格沒立場。

  阮挽才不管永安怎麼想，自顧自地對玄月開口說：「方才公主殿下說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玄月點頭：「自然。」

  阮挽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永安停留一瞬又很快收回，漫不經心地開口：「聽到就好，回去之後，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轉述給國師，順便替公主殿下問問，國師大人什麼時候才能給她一個名分，也好能讓公主名正言順地處置我。」

  阮挽語氣淡漠聽不出喜怒，嘴角除了萬年不變的冷笑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卻讓人覺得十分諷刺。

  沈煉早就因為永安的事不勝其煩，也已經對她提醒過很多次，這也是為什麼永安只敢在阮挽面前蹦躂，而不敢再去沈煉面前獻殷勤的原因。

  果不其然，阮挽此言一出，永安頓時雙眼通紅，咬牙道：「你個賤人！」

  說著，竟不顧公主之尊，撲過來就要打阮挽。

  阮挽不躲不避站得筆直，沒有絲毫畏懼，等巴掌要扇過來的時候，猛地抬手鉗制住永安的手臂。

  永安一驚，試著把手抽出來，奈何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滿眼怨憤地瞪著阮挽：「放肆！你快放開本宮！」

  阮挽唇邊笑意清淺：「公主殿下，這一巴掌我也會如實稟告給國師大人。」

  聽到這話，永安顯然有些畏懼了，不過還是梗著脖子嘴硬道：「那又如何？」

  阮挽微彎眼眸，慢條斯理地道：「玄月是國師派來的人，你當著她的面打國師要保護的人，這算不算當眾打國師的臉？」

  永安公主一聽，身體都僵了幾分。

  見達到了目的，阮挽滿意地勾起唇角，鬆開了抓著她的手，說得從容不迫。

  「現在你可以打了。」

  阮挽說完還閉上了眼睛，一副任憑擺布的模樣。

  永安氣得立刻抬手，然而這一巴掌卻停在了半空始終沒有落下去。

  她不敢。

  阮挽也深知她的脾性，才敢在她面前這麼囂張。

  就這樣僵持了十幾秒左右，阮挽睜開眼睛，臉上滿是玩味的笑意：「既然公主殿下垂憐，不再懲罰臣女，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諷刺十足。

  永安只覺得自己今天顏面盡失，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滿頭珠翠跟著微微晃動。

  阮挽卻不管這些，說完規規矩矩地給永安行了個禮，抬步就要離開。

  一眾僕從里有好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愣是不敢攔，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包圍圈。

  繡面精緻的花鞋再次停了，阮挽轉過身，還不忘再說些話刺激永安。

  「公主放心，今天這一切，國師定會一字不落地知曉。臣女也會說得清楚，絕不添油加醋不污衊了公主殿下。」

  說罷，阮挽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桃月，歪著頭喚了一聲：「還不走，是打算跟著公主殿下回去嗎？你是我從老太君那兒帶出來的，可不是公主的奴婢呢。」

  三言兩語又表明了，阮挽現在跟阮府老太君關係不錯。

  而老太君不是個好說話的，雖然年紀已經大了，對年輕一輩卻依舊嚴苛古板，阮青青不在的時候，府上要求極為嚴格。

  阮挽能從老太君手上帶出小丫頭，足以見得兩人私交甚好。

  思及此，永安抬眸，惡狠狠地看向桃月，牙關緊咬一副兇惡模樣。

  桃月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臉色蒼白想要跑，雙腿又跟灌了鉛一般挪不動道，只聽到耳畔阮挽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再不動，我可就走了，你呢，就跟著公主殿下回去吧。」

  此言一出，桃月立刻反應過來，頭搖得比撥浪鼓都快，忙不迭追到阮挽身邊。

  看到這一幕，永安臉更黑了。

  阮挽滿意地笑了笑，帶著桃月和玄月悠哉悠哉地離開。

  可憐永安公主聲勢浩蕩地帶著人來，最後卻碰了一鼻子灰。

  盯著主僕三人離開的背影，永安五個殷紅的指甲險些掐到肉里。

  阮挽，本宮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