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叫出本名

  許是此刻阮挽眼神過於凌厲，竟真的將周姨娘唬住，不敢再同她對上，逃也似地離開了，任阮青青在後面喊了好幾聲也沒停。

  再看阮挽嘴角微勾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阮青青眼中怒火更甚，疾言厲色道：「你以為你把我娘嚇走我就會怕你嗎！告訴你，到了阮府任你再囂張也只有求饒的份兒！」

  阮挽笑意不減：「阮姑娘話說得挺滿，不過我很好奇，要是永安公主知道你無故毆打她身邊的藝伎，你覺得她會如何？」

  她拿出公主身份壓人，倒是讓阮青青有一瞬的忌憚，然而想到近日來她對自己的冒犯，每一樁每一件都讓她恨之入骨，怒到極致時，也就不再顧忌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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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威脅我？我今日還非要讓你吃點苦頭不可，來人！」

  隨著阮青青話音落下，霎時從四周衝出七八個家丁將阮挽團團圍住，每個人手上都拿著足有小腿那麼粗的木棍。

  阮挽冷了眸光：「阮青青，你可想清楚，倘若我出了事，永安公主是不會放過你的。」

  阮青青惡狠狠地瞪著她，語氣猖狂：「等你死了我把你丟進亂葬崗，誰又能證明是我做的？你們幾個，趕緊給我把她抓起來！」

  家丁們得令立即向阮挽逼去，而身陷重圍的女子卻卻異常鎮定，面色不改。

  阮青青以為她怕了，高聲冷笑：「這些可都是練家子，元免，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阮青青腦補出了阮挽被這群家丁擒住痛打的畫面，眼裡笑意越發得意，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變了臉色，不敢相信。

  只見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家丁還沒來得及碰到阮挽的衣角，就紛紛軟倒在地上，很快不省人事。

  見狀，阮青青大驚失色：「怎麼回事？你們都給我起來！」

  對比她的慌亂，阮挽則是神情自若地拍了拍袖子，心內感嘆：辰辰的腰果然好用。

  阮青青挨個去喊都沒有得到回應，遂抬頭瞪著阮挽氣急敗壞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阮挽笑得越發明艷，紅唇微勾，魅惑如妖，緩緩吐出兩個字：「你猜。」

  無視了阮青青難看的臉色，見阮府的丫鬟端著茶路過，阮挽隨意地攔住她從托盤中拿了個茶盞，淺淺喝了一口，隨即走向阮青青，慢條斯理地開口：「阮姑娘不是請我做衣服嗎？我都上門了，那工錢是不是應該結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衣服都沒做我憑什麼給你錢？」

  「哦？」

  阮挽忽然大邁一步直接到阮青青面前，面具後的一雙鳳眸光色凜冽：「那我就只好讓你和他們一樣了。」

  阮挽離得太近，恐怖的壓迫感隨即而來，逼得阮青青渾身緊繃，臉色驟變：「等等！」

  看了眼地上的人，阮青青咬牙叫來丫鬟，讓她去帳房拿錢。

  丫鬟見情勢不對，忙不迭應聲去取，不多時就帶著一袋銀子跑了回來，交給阮青青。

  阮青青還沒來得及接，就被阮挽一下子奪了，見她打開袋子數銀子，敢怒不敢言。

  「不愧是阮府小姐，出手真是闊綽。」

  阮挽將袋子重新系好，漫不經心地開口：「阮姑娘，今天這趟服務我自認為做得不錯，如果還需要的話，隨時找我。」

  被嘲諷的阮青青懼於她的威壓，瞪著她沒說話，只咬緊了銀牙。

  阮挽只當看不見，說完後拿著錢袋子便要走。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角落裡，老太君看著阮挽的背影頃刻間變得激動不已，伸出一隻手似乎要抓住什麼一樣，急切地喚道：「挽兒、挽兒，這不是我的挽兒嗎？」邊說邊踉踉蹌蹌地追過去。

  「挽兒——挽兒——」

  阮挽腳下一頓。

  熟悉的聲音讓她腦海里跳出老太君幾個字，眼眶頓時有些濕潤，心底莫名其妙地湧出無限的思念來。

  仿佛有鉛塊墜在腳踝，讓她再也邁不動步子，只能任憑老太君顫顫巍巍小跑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阮挽臉上戴著的狐狸面具時，老太君神色一怔，隨即伸手就要去摘下來。

  有個沉痛的聲音在心底喚了聲祖母，許是原主的情緒在作祟，在阮青青眼前凌厲冰冷的阮挽此刻卻幾乎要落淚，恨不得朝眼前的老人一股腦訴說自己曾經所承受的種種委屈痛苦。

  「老太君，你認錯人了，她不是小姐，她是公主身邊的藝伎叫元免。」

  緊跟著追過來的嬤嬤迭聲勸道試圖阻攔，可老太君就像魔怔了一般，伸著手要去摘阮挽的面具。

  阮挽沉默著沒動。

  那嬤嬤見攔不住，又趕緊去叫阮青青：「大小姐，老太君又糊塗了，您快讓她停下來啊。」

  見老太君要摘下阮挽的面具，阮青青本想跟過來看，但想到被藥倒的家丁，又心生懼意，只能眼睜睜看著。

  仿佛經過了漫長的時間，老太君終於摘下了狐狸面具的一角，待看清阮挽的小半張臉後，渾濁的雙眼頓時清明起來，有眼淚從中落了下來。

  阮挽望著她含淚的眼，心頭一痛。

  眼角餘光見叫阮青青無果的嬤嬤又走回來，老太君臉色微變，又急忙將面具送回了她臉上。

  「我的孫女兒呢？我的孫女兒去哪了？」

  老太君的眼神忽然又變得呆滯，神神叨叨地嘀咕：「挽兒，我的挽兒，你去哪兒了，祖母好想你，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哎呀，老太君又犯糊塗了。」

  追過來的嬤嬤無奈地感嘆一句，也沒理一旁僵立著的阮挽，扶著老太君就往內院走：「老太君你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的孫女呢，你們把我的孫女給弄到哪兒去了。」老太君一邊被嬤嬤扶著走，一邊氣得她的手厲聲責問，又被嬤嬤含糊應付了過去。

  阮挽站在原地望著老太君佝僂的背影，眸光深邃意味難明。

  老太君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既然拿了銀子就趕快走吧！因為你，老太君的瘋症又犯了，今天碰到你也真是倒霉。」

  正思考著，耳畔又響起阮青青尖銳的聲音。

  「再不走，小心我讓人趕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