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徐婉婉吃飽了飯，倒是睡得安穩。

  第二天一早，帶著昨天想好的計劃徐婉婉信心滿滿地去廠子裡上工。

  剛進胡同口，又聽到了悠揚的歌聲。

  「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

  徐婉婉總是能被激昂的革命歌曲點燃，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了起來。

  吱呀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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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不時有工人騎著自行車越過她，有認識的還不忘笑著打招呼。

  「徐同志，早上好啊！」

  徐婉婉早已經適應，工人們質樸的善意無時無刻地影響著她，所以她也會露出恬靜的笑容，大聲回應。

  「早上好啊！」

  這是在她的年代裡從未感受過的安心和踏實！

  一進廠，好巧不巧地就遇到了李治國。

  自從那天在醫院裡兩人分道揚鑣之後，這還是在食品廠里第一次見到。

  李治國是食品廠保衛科的隊長，管著兩三個人，廠子裡有領導、書記、婦聯、工會，他自然不會在廠里給徐婉婉難看，只不過臉色也不好就是了。

  徐婉婉本來就不是書中女主，對李治國這個舅舅更是一點感情也沒有，所以分家之後更是當他不存在。

  「李哥，主任找您有事，讓您去一趟辦公室呢。」

  保衛科的人小聲提醒李治國。

  李治國有些詫異。

  保衛科雖然是廠里的正式職工，但是既不參加生產也不參加質檢，只要不出什麼事故廠里的領導基本不會找。

  懷著忐忑的心情，李治國進了主任辦公室。

  再出來的時候，李治國整張臉黑得可怕，嘴裡還罵罵咧咧。

  「小兔崽子，真是造孽。」

  這小兔崽子自然說的是李達華。

  李治國是有心讓李達華多讀書的，可人家不爭氣，上了高一之後就死活不去上學了，在南市街頭遊手好閒了整一年。

  眼看著年紀大了，不能再混了，李治國好說歹說讓李達華跟著他在廠里保衛科做事。

  一來是熟悉廠里的環境以後可以頂他的班，二來也是把他放在身邊看著，免得他惹出禍端。

  可就這幾天因為徐婉婉結婚被搞砸，他沒閒工夫看著李達華，這小子居然偷了廠里閒置的物料去賣錢。

  剛才主任叫他過去就是說這個事。

  考慮到李治國是廠里的老職工，事情鬧大了里外都不好看，李治國當然很痛快地替李達華認罰了一個月的工錢，再讓李達華寫份檢討上交才平息這事兒。

  徐婉婉不會再交工資了，李蘭英也沒了工位，家裡一下子少了兩個勞動力，兒女婚事也都沒個著落。

  李治國想到這裡，瞬間感覺老了幾歲。

  徐婉婉這邊一心想找到周麗華問問看有沒有路子幫她開店做生意，可找了一圈才知道，因為廠子效益不好，臨時工暫時上不了工了。

  去了車間，又看到車間裡的大姐們都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劉姐，你們說什麼呢？」

  眾人回頭看見徐婉婉，被喚作劉姐的婦女一拍腦門。

  「哎喲，你看我這腦子，合唱比賽咱們二車間怕什麼？咱們有婉婉啊。」

  徐婉婉還沒反應過來，大姐們就前呼後擁地圍住了她，耳邊都是聲音，徐婉婉聽了個大概。

  國營廠嘛，效益不好，可工人們的文化生活卻要豐富起來。

  廠子裡有業餘的籃球隊、排球隊、桌球隊、足球隊等等，合唱比賽也是文娛項目。

  平時工作閒暇的時候，徐婉婉也會哼哼歌，大姐們都說她嗓子好，唱什麼都好聽，所以大家才會這麼激情高昂地圍著她。

  「劉主任來了。」

  一位大姐喊道。

  劉芳梅難道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走到眾人面前。

  「廠里要舉辦合唱比賽的活動大家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

  有了徐婉婉在，眾人回應的聲音都高昂了些。

  「剛好這個月的生產進度完成，咱們好好準備，爭取拿個名次。」

  劉芳梅鼓勵大家，眾人也都紛紛回應。

  等劉芳梅一走，劉姐就拉著徐婉婉絮叨起來。

  廠子裡隔段時間就要組織工人文藝比賽，有可能是運動項目也有可能是文娛項目，可她們二車間無論是運動還是文娛都沒拿過第一。

  徐婉婉甜甜一笑。

  「以往都是誰拿第一啊？」

  「合唱比賽都是四車間，就是李蘭英……」

  提到李蘭英，劉姐示意那人閉嘴。

  徐婉婉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她真沒把李家那幾個人當回事，現在她就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沒事兒，咱們拿首好聽的歌，把合唱比賽一舉拿下。」

  一上午，大家討論唱什麼歌，用什麼隊形就這麼度過了。

  到了中午，大姐們都要回去給孩子做飯，下午基本都不會過來。

  徐婉婉問到了周麗華的家庭住址，在廠里吃了個午飯估摸著人家也吃完了飯這才找了過去。

  周家住在電視機廠旁邊的家屬院，離食品廠不遠，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徐婉婉跟家屬院裡在外閒聊的阿姨們確認了周麗華的門棟號，輕輕敲響了門。

  咚咚咚！

  屋子裡沒有回應，徐婉婉又敲了一次。

  下一秒，嘩啦一聲，面前的大門從裡面打開。

  周木林微眯著眼，皺著眉，不耐煩地開了門。

  徐婉婉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男人。

  男人留了一個寸頭，長得端正，穿了一個背心和一條寬大的短褲，腳上一雙拖鞋。

  看見門口梳著高馬尾的徐婉婉，他沒來由地愣了一下，他見過那麼多姑娘，還沒見誰這樣扎頭髮的。

  不過奇怪是奇怪，但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見男人沒說話，徐婉婉眉眼一彎。

  「你好，我是麗華的朋友，我叫徐婉婉。」

  聲音好聽極了，周木林不免心情都鬆快了些，徐婉婉他知道，是他妹妹在食品廠的朋友。

  吹了吹風，瞌睡也醒了一些，他露出一貫痞氣的笑容，半靠在門框上，挑眉道。

  「你就是徐婉婉，我妹出去了，家裡就我一個人在，要不要進屋坐坐等她回來？」

  本以為面前的小姑娘會臉紅的跑開，沒想到徐婉婉點點頭，一臉天真的甜笑著說。

  「好啊，那就麻煩啦。」

  緊接著，徐婉婉一點也不客氣地越過周木林進了屋。

  留下周木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背影。

  往常他對那些小姑娘說這些話，每次都能引得她們臉紅，甚至有人會罵他不正經。

  但這姑娘是有什麼毛病？

  居然對他的調侃臉不紅心不跳，還獨身一人進了只有男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