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問心？我心如何？

  天階神通！

  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東西，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見到了。

  「晚輩自然願意。」

  這玩意誰不願意啊？

  話音剛落，西帝忽的並指如劍，一劍點在了陸雲的眉心！

  陸雲根本躲閃不及，被他點中之後，更是動彈不得了。

  「吾且問你，若今日有凡人辱你、謗你，你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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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心嗎？

  陸雲當即一笑：「凡人而已，若是不識我之真容，辱我謗我，且隨他去吧。」

  「天下生靈，各有各的想法，辱我謗我，哪裡管的過來，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西帝頷首，追問道：「若他自知是你，有意為之，如何在？」

  「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實力，還敢這樣，八成是有人授意，且看看其背後之人是何目的。」

  「若是影響到我……殺之。」

  「你的意思是，如果對方影響到你的利益了，那就一劍殺之，以儆效尤。」

  「如果對你沒有影響，你就懶得搭理。」

  陸雲點頭，正是如此。

  「我再問你，若是有寶物出世，被人捷足先登，對方實力比你弱，你該如何？」

  「那寶貝，對我有用？」

  「不錯。」

  「自然是將寶物奪走。」

  「對方實力比你強呢？」

  「那就等日後實力強大了再說，如果超過對方的時候，東西還有用就奪走，沒用就算了。」

  陸雲說的很直白。

  西帝不禁有些失望。

  「那我問你，如果天下蒼生，危在旦夕，而你已經是此世最強，你可願為天下蒼生挺身而出？」

  「如果我能解決危機的話，會。」

  「解決不了，就算了，隨便他世界毀滅，天塌地陷吧。」

  「為什麼？」西帝驚訝：「你已經是此世最強，為何還要管那些弱者的死活？」

  陸雲攤攤手：「這世上，如果只有我自己，沒有蒼生，那也挺無趣的，不是嗎？」

  「我一路修行，成為強者，為的是不落於人後，為的是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為的是快意恩仇，瀟灑自在。」

  「可是……如果只剩我一個了，那我有什麼意思呢？」

  「享受一個人的孤獨、寂寞嗎？」

  「那有什麼意思？」

  西帝被陸雲一問，竟也拿不準了。

  他沒想到，陸雲會是這樣的答覆。

  說他殘暴？

  可他卻不會隨意屠戮弱小。

  說他偉大高尚？

  他卻可以為了自己所需要的利益，目的，就向其他人揮劍。

  「那我問你，如果……你十分親近之人，和你的利益有衝突的時候，你該怎麼做？」

  陸雲沒有過多思考，脫口而出道：「我並非無心，若是真有這樣的事情，我會努力變得更強，或者去考慮其他的方法，亦或是捨棄一部分的利益。」

  西帝沒有再問。

  只能說，陸雲很複雜，但也很真實。

  他有著常人所有的一切欲望，有惡念，也有人性。

  重利益，輕情意，卻並非無情無義。

  真實的就像是一個……

  普通人。

  只不過，他更有原則，很清楚自己的追求是什麼，如何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正是因為這種清醒，讓他能夠異於常人，可以被稱之為「梟雄」。

  這樣的人成為強者，對神州來說，也不知是利是弊。

  西帝沉默下來。

  他見過很多這樣的人，無論是普通的凡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境。

  這種人，或許可以稱之為極度的「灰」，非白非黑，無法判斷，無法掌握，是最棘手的那一類。

  因為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在他看來，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相比於絕對的，禍害蒼生的大魔，在他看來，這才是最麻煩的。

  怪不得他會有百折不撓之心。

  這樣的人，絕不會因為一次失利而自暴自棄，只會不斷精進，重新殺回去。

  西帝將手收了回來。

  他已經明白了，所以在糾結。

  戰神訣，到底該不該交給陸雲？

  陸雲也沒有再開口，只是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著。

  西帝的問心之法一施展出來，他根本無法偽裝，只能說出最為真實的想法。

  「我想和你做一場交易。」

  忽然，西帝開口了。

  他知道，和陸雲這樣的人，談什麼情意，未免有些薄弱。

  畢竟，自己對陸雲沒有大恩。

  還不如直接談交易。

  「前輩請講。」

  「我可以講戰神訣傳授給你，但你拿到戰神訣之後，必須要約束自身，不得為禍天下。」

  「若此界有難，就算你不願意出手救助，也不可落井下石。」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條件。

  當真是一位心系蒼生的大帝啊。

  陸雲卻反問道：「前輩，什麼才叫為禍天下？」

  「據我所知，東境不同於北境世家、皇朝林立，而是神朝一統，威壓天下。」

  「若神朝無道，民不聊生，我舉兵逆反，以至於億萬蒼生隕落，算是為禍天下嗎？」

  「我再舉個極端的例子，如果有大魔出世，以世界蒼生惡念為資糧壯大自身，要毀滅神州，我可否屠滅九成生靈，削弱大魔實力，來拯救神州？」

  陸雲感覺這也挺有意思的。

  問心？

  他也問問這位大帝之心。

  問了這麼多，無非是電車難題罷了。

  可西帝卻沒有回答。

  果然，電車難題這種東西，無論是誰，都會糾結的。

  「前輩，若我是一尊帝呢？」

  「我若是一尊帝，神朝無道，翻手可滅，當然，他沒招惹我，我也不一定會搭理。」

  「我若是一尊帝，大魔亂世，我便一劍斬之。」

  「歸根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罷了。」

  「所以……我的第一要務，應該是變強，前輩覺得呢？」

  「等我舉世無敵的時候，我當然可以像前輩一樣，傳播自己的善名，心繫天下，被人人傳頌，誰又不喜歡呢？」

  陸雲毫不掩飾自己的慾念。

  「弱小的時候，想變強是永恆不變的。」

  「強大的時候，為自己塑金身，謀一個好名聲，又有何不可。」

  「所謂的為天下蒼生，又有多少是在追名、逐利？」

  陸雲說著，躬身一禮：「言盡於此，不知前輩覺得我心如何？」

  西帝長嘆一聲。

  「你說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