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孝死了，鬨堂大孝

  馬太太的聲音陡然停滯，雙眼瞪出，如同一隻被掐住脖子的母雞。

  她僵直地轉過頭，看著身邊聲音的來源地。她的兒子小馬囁嚅著嘴唇，小臉漲得通紅，眼裡卻閃耀著堅定的光。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吃了一驚，豎起耳朵，只有顏夕軟下身體靠在椅背上，吃了一塊偷偷帶進來的陳皮話梅糖。

  「你，你這孩子瘋了？胡說什麼呢！」馬太太手足無措地去捂小馬的嘴，卻被兒子輕易掙脫了。

  小馬站起身來，雖然還在高中，卻已經是成年人的身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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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他的確沒有殺我爸爸。」小馬指著被告席上穿著橘黃色囚服的肖舜。

  「在我爸爸倒地後，他上前去扶，我爸爸就是在這個時候，嫁禍給他的！」

  眾人的臉色變了，肖舜更是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他知道，當時家裡只有他和馬采采兩人，小馬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啪」的一聲，馬太太用盡全力，將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兒子臉上。

  「你和你那個死爹一個德行，從來不聽我的話！」

  小馬一個趔趄，跌坐下去。

  這時馬采采的律師——一個戴無框眼鏡的老頭忽然慢慢開口：

  「原告的家庭中有很多矛盾，就不在法庭上一一講給大家聽了。原告的兒子還沒成年，又沒有親眼所見，他的話不能作為證據。」

  「我有監控視頻。」小馬又站了起來，離開原告席，以防媽媽再給他一巴掌。

  「我在家裡安裝了幾個針孔攝像機，本來是為了監視爸爸的。那天發生的事，全都在手機里，你們查一查就知道了。」

  說罷，他徑直走向法官席，鄭重地將手機放在法官面前，又轉頭對愛寶的父母鞠了一躬，默默退回去了。

  事已至此，案子已經沒什麼好辯論的了，開庭很快結束，肖舜一審被判無罪。

  「怎麼樣？」人群紛紛離席，楚言笑嘻嘻地走來問顏夕。

  「一般，不如去德興社看個相聲。」顏夕伸伸懶腰，打了個呵欠。

  「剛一進來，你就知道案件的結局了吧？」楚言親密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可見，能未卜先知，也不一定是好事，會丟失很多樂趣。」

  顏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走吧，去第二場，也是你最關注的：洛麗塔島系列案件。」

  顏夕的笑容立刻變得犀利起來。

  「馬采采案」只不過是顏夕順帶參加的，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作為「洛麗塔島系列案件」的重要證人，出庭作證。

  其中包括：揭露大鵬販賣人口，導致於老六之女靜靜，被顏素殘害的事實。

  他們來到隔壁的法庭上，這個法庭面積更大，也更莊嚴權威。

  法官的位子高高聳立，牆上懸著金色的徽章，下面的被告席上坐了滿滿一排人，顏夕一打眼，就看到了其中身著高貴，卻沮喪垂頭的顏紹佃。

  「中午好啊。」顏夕用一種盛氣凌人的語氣向他打了聲招呼。

  顏紹佃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來，渙散的眼睛盯著顏夕，好半天才認出她來，「刷」的一聲怒而起身。

  「你！警察的臥底！」顏紹佃低聲喝道。一排被告同時抬起頭，眼中噴出怒火。

  顏夕沒理他們，哂笑一聲，走向原告席。於老六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緊張地搓著手。

  注意到顏夕後，他驚呼了一聲，顯然認出了她：

  「你……主播？！」

  顏夕微微一笑，「噓」了一聲。

  「你還欠著我5000塊錢呢，我是來管你要錢的。」走過於老六身邊，顏夕低聲地說了句玩笑。

  「放心，俺一定給！」於老六又驚又喜，有顏夕在，他覺得安心多了。

  不過，有一件事到是出乎了顏夕的意料。她本以為整個法庭是在等她和楚言，可是她們已經落座了，庭審並沒有開始。

  法官看了看表，已經超出了規定的時間，他拿起小錘，準備落下。

  正在這時，門開了，兩個人並肩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個年輕女人，怯生生地瑟縮著，眼睛慌張地瞟向被告席。

  顏夕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就是曾經看護大鵬、又被殺死拋屍的護士——小美！

  小美身後的是個體格雄壯的高大男人，剪一個小平頭，臉龐曬得黝黑。

  他好奇地四下打量著，看到原告席中的顏夕，立刻興高采烈地揮起手來：

  「小夕！九哥在這兒呢！喂！」

  顏夕把臉埋在掌心，身子越縮越小，幾乎滑到椅子底下。

  九敏！她的九哥閻行，怎麼會在這兒啊！

  閻行很自然地走向原告席，卻被執勤警察攔了下來。

  「先生，你的位置在那邊。」警察指了指被告席。

  「我換張票，我妹妹在那兒。」

  「不可以。」警察斷言。

  「加錢。」

  「……」

  這兩位重要人物進場，庭審終於開始了。

  由於「洛麗塔島系列案件」的社會影響過於惡劣，因此「CC」台記者也到場了，並進行了現場錄製。

  當然，後期播出的時候，顏夕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名字也化為了「36D女士」。

  這個案子對於顏夕來說更無聊。證據供詞一邊倒，完全指向被告大鵬。

  開庭沒到5分鐘，大鵬就已經夠槍斃5分鐘的了。

  唯一出乎顏夕意料的依舊是他的那個傻哥哥。

  閻行對自己充當大鵬打手、殺死一個倒霉的流浪女、偽裝成小美屍體的事情供認不諱。

  可這兩個傻缺明顯是古早偵探小說看多了，忘了現在有DNA檢測，被害人的身份一查便知。

  最終，閻行這個湊熱鬧的倒霉蛋也被判處了死刑。

  被告席上，每個人都陰沉著臉，只有閻行嘿嘿傻笑著。

  他正好可以趁這次死刑的機會，回地府報告二哥閆兵和妹妹顏夕的事。

  當然，帶顏夕回去的任務沒達成，他少不了會挨老爹一頓罵。

  嗐，管他呢！

  庭審結束，眾人紛紛離去。閻行死皮賴臉地擠過來，要和顏夕說句最後的話。

  「你在人間也玩的差不多了，啥時候死啊，有打算沒？」

  押送他的兩個警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招「組合擒拿」，直接把閻行按在了地下。

  顏夕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事，放了他吧。我哥腦子有點問題，見笑，見笑。」

  顏夕伸手拉起閻行，忽然聽到耳邊一聲奇怪的悶響。她轉過頭去，撇到了一點微弱的火光。

  剎那間，顏夕感覺身邊的景色開始慢放，人群紛紛散開，警察遲緩地張開嘴巴，向她撲過來。

  又有兩點火光出現，那是兩枚補槍的子彈。

  3顆子彈穿過人群，直奔顏夕的腦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