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裝完逼就跑

2024-06-12 00:18:56 作者: 肥龍果醬

  「你又是……」

  「是誰」兩個字還沒問出來,便被嚇得堵在喉嚨里,憋紅了一張塗滿脂粉的醜陋面孔。

  徐鳳年到江南道後,懲罰那些口無遮攔的士子喝馬尿,嘗馬鞭,摘掉劉黎廷的頭顱,生生用馬尾拖拽死他的髮妻,並且拆掉了盧家的正大門,這些事跡早就人盡皆知,嚇得江南道的讀書人談徐色變,她自然也被叮囑過千萬不能得罪這位殺神。

  此時看到徐鳳年站在她口中的賤人面前,將她擋在身後,後背上不由得颼颼往上直冒涼氣,腦中嗡的一聲炸響,感覺像是恍惚間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二爺在向自己招手,想要將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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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徐鳳年擋在姜泥前面,柔聲道。

  姜泥原本還能堅強地跟那潑婦理論,但聽到了徐鳳年的這句話後,瞬間紅了眼眶。

  「我沒事,不用你管!」姜泥哽咽著倔強的說道,但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脆弱。

  「一切有我。」徐鳳年沒有再安慰她,卻只用一句話就夠讓她安心。

  寒酸書生陳錫亮慌忙跳進水池中,就連手中的古書落入水裡也恍若不知,只將那小小瘦弱的孩子擋在身後,仿若為她在身前撐起一座大山。

  瘦小的小乞丐面色蒼白,眼中發暈,卻極力擠出一抹慘白的笑容,反過來對陳錫亮安慰:「陳哥哥,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一點都不疼。」

  陳錫亮看向那涼亭中高高在上站著的穿著錦繡衣衫的富貴公子小姐們,眼神逐漸冷漠下來,第一次生出了掀翻這個世道的念頭。

  徐鳳年按住春雷刀的刀柄,眼中雷霆滾動,沖那位剛才還高高在上的惡毒女人冷冷問道:「你罵她野丫頭,那你又是哪家的賤婢?敢不敢報出名頭來,我這個北涼來的蠻子,想要上你家門去拜訪,買你家幾斤仁義道德!」

  那惡婦一聽上門拜訪,頓時眼冒金星,嚇得腿腳發軟,立刻就軟成爛泥,滿頭大汗的倒在了欄杆下。

  徐鳳年啐罵一聲:「孬貨!」

  便準備提刀取下她的人頭,讓她瞪大眼珠子看看,什麼才叫賤!

  但陳錫亮卻對徐鳳年微微搖頭,目光又放在了懷中少女的身上。

  徐鳳年知道他是擔心徐鳳年將事情鬧大,那樣的話徐鳳年不會有事,但這個小乞丐卻難逃清算,會被當做發泄報復的對象,處境悽慘。

  徐鳳年卻笑道:「對於小人來說,畏威而不懷德,你若是饒恕了她,反倒會被看輕,會有更多螻蟻一樣的傢伙想要跳到頭上來拉屎,只有打殺到讓她們害怕,她們才不敢繼續挑釁你。」

  說罷,徐鳳年屈指一彈,便有四塊小石子破空而去,將那惡婦的四肢全部打斷,下半生都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而那些圍觀的公子哥和小姐們,全都抖似篩糠,不敢出一言為其說話,反倒是對徐鳳年敬若神明。

  「把人抬走,誰敢報復,我殺其全家!」徐鳳年冷冷一笑,那些公子哥如蒙大赦,連忙磕頭如搗蒜,本不想帶走那惡婦的,此時也因為害怕而將其抬著飛奔離開了。

  陳錫亮看著這一切,突然頓悟,王道和霸道的辯論,已經在徐鳳年出手之時就有了結論。

  力量足夠強,壓得人不得不服從,叫做霸道。

  身懷雷霆手段,卻想讓最底層的人也有尊嚴的,叫做王道。

  給這孩子吃一些療傷的藥後,徐鳳年將她交給了姜泥,然後領著陳錫亮繼續走向廟宇,去看熱鬧。

  還未到那間匯聚了文人儒生的禪房,便聽到如潮水般的掌聲,和一聲聲為了凸顯自己的叫好聲,仿佛叫的聲音越大,就越是領悟了大儒口中的真理,便能夠超脫於眾人。

  這禪房內站滿了人,連門檻上都緊緊擠著幾個穿著考究的儒生,徐鳳年伸手往兩邊一分,便讓這些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路來,龍行虎步地領著陳錫亮走進禪房之中。

  這些天徐鳳年的畫像早就傳遍了所有士子的手中,看到這位北涼蠻子前來,所有人都面色一變,特別是剛才看到徐鳳年雷霆手段的幾個傢伙,更是嚇得如鵪鶉般低下頭顱,生怕被徐鳳年的目光掃到。

  但也有些離得遠的,藏在人堆里覺得不會被徐鳳年發現的傢伙,開始竊竊私語。

  「是北涼世子,沒想到他還有臉來!」

  「有辱斯文!此等斯文敗類,簡直污染了這處辯論的殿堂!」

  「他一個只知道舞刀弄槍的武夫,也敢摻和這種文壇盛事,且看他如何醜陋百出,諸位兄台務必記下他的窘態,GG天下讀書人,讓北涼這幫蠻子知道得罪咱們讀書人的下場!」

  徐鳳年何等境界,這些蒼蠅的叫聲當然被他聽在了耳朵里,他微微一笑,便有無形的劍氣向那些多嘴的傢伙屁股上刺去,當場噶掉他們的蛋蛋,讓他們知道何為悲傷,何為得罪讀書人的下場。

  場中頓時鬼哭神嚎,好些小有名氣的士子捂著流血的褲兜,面紅耳赤地窘迫向外逃去,讓原本誇誇其談的大儒也挑起眉頭,感覺到奇怪。

  他其實早就看到了徐鳳年,但為了所謂的文人風骨,裝作不知,還特意挑些生僻的典故來講,想要下下徐鳳年的微風,給他一個下馬威。

  可徐鳳年根本就不是來聽辯論的,他不過是找樂子罷了,任憑你將的舌燦蓮花,雲裡霧裡,他一概不感興趣,倒是對於捉弄這些自恃清高的酸秀才,他比較上心。

  那位名叫猿疆燕的美髯公大儒微微一點頭,便有一杯美酒傳到徐鳳年面前,曲水流觴辯王霸,便是酒杯落在誰面前,誰就得喝了酒說出一番論調來,不然就是露怯,會被讀書人的唾棄聲罵得抬不起頭來。

  這杯酒明顯是有備而來,就是準備看徐鳳年出醜,陳錫亮本想替世子殿下喝酒辯理,卻被徐鳳年給推開了。

  這讓陳錫亮和現場的兩位大儒都感到詫異,那不成這位傳言胸無點墨的北涼蠻子,不怕出醜麼?

  徐鳳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差點踉蹌跌倒。

  「什麼破酒,淡出鳥來了,這樣的玩意兒只有娘們才愛喝!」

  此言一出,所有讀書人的目光都變得憤然起來,徐鳳年這是一棍子打死了所有人,譏諷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們兒。

  大儒袁疆燕擺擺手,才壓下眾人的憤慨磨牙聲。

  徐鳳年丟掉酒杯,朗聲道:「霸道王道本就沒有高下之分,對付那些沽名釣譽,守舊不知變通的傢伙就需要霸道,而對待天下間的芸芸眾生,勞苦百姓,則需要廣施王道,普惠天下,才能使得國家有度,秩序井然,長治久安。」

  此話一出,全場針落可聞,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位胸無點墨的北涼蠻子,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看似無禮,卻切合實際的話來,明顯不是紙上談兵的人,擁有極為精明的頭腦。

  接著,徐鳳年不等他們出言反擊,繼續開口道:「自古霸道不長久,王道不偏安,如今我離陽外有北莽虎視眈眈,內有春秋餘孽暗中糾結,準備打破這難得的大一統,天下才剛封刀多久?爾等就忘記了危機,不思保國安民,外御強敵,內防國賊,反倒在這裡誇誇其談什麼狗屁王霸之辯,王霸之道不過是手段,誰好誰差,該由天下人來評說,輪不到你們這些酸儒在這裡高談闊論,自以為是為天下人考慮,其實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微末之名罷了!」

  「哈哈哈!如此豬狗聚會,沒有半點看頭,陳兄,咱們走!」

  罵傻了這些酸秀才,徐鳳年大為暢快,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哈哈大笑三聲,拉著陳錫亮就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無頭詩,驚得大儒握不住茶盞,當場落到地上打破。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所有文士都被徐鳳年的話給震在原地,只能在目瞪口呆中看著他們遠去,半晌之後才回過味來。

  兩位鴻儒更是當場拍案叫絕。

  「王霸之辯誰為峰?一見世子道成空!」

  「北涼有大才,遺世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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